“……季新？！”
“是我。”
镇北王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他，良久，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些年四处游荡，隐世修行，久未来见，还望李叔见谅。”
“无碍，能来见我，就是最好的了。”
“来，坐，和李叔讲讲，这些年都干了什么。”
武新笑着点点头，讲起了路上编好的故事，有真有假。
“好小子，这些年跑了不少地方嘛，修行如何了，现在转修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只差最后一张图像，就能突破先天了。”
镇北王颇感惊讶的看着他，“看来这功法很适合你，看看这个。”
他从抽屉里取出份竹简。
“这是？”
“霸图法的修炼心得，这些年缴获的，有创始人留下的心得，是关于突破先天之事，你可以借鉴一下。”
“多谢李叔。”
“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不走了，你也八十多岁了，多陪陪你。”
“……是嘛，也好。”镇北王沉默一下，拿出块玉佩，“这个你拿着，王城任何地方都可以去，想做什么差事，就和我说。”
“谢过李叔。”
镇北王点点头，看着桌面，突然想起件事，“老了，都忘了让下人上茶了。”
“我去弄吧，凯旋还在城里嘛，好多年没见过他了。”
“在军营，你去见见他吧，这些年一直念叨着你呢。”
“诶好。”
走出书房，武新面带微笑，走向军营。
这些年他也想开了，故人所剩无几，李傲战就是关系最近的那个，尽管理念不同，但总归是要送其一程的。
待在王城不去见面，不过是闹别扭罢了，原先他很难接受故人的变化，认为是一种背叛，最近也领悟到人心易变这个道理。
等李傲战离世，他就会离开这座城市，天下何其之大，自己还没有好好看过，不是在山里，就是在这王城。
日子一天天过去，武新再次融入这个城市。
这天，他抱着个女娃娃在街上购物，是李傲战的女儿，李尘萦，小名舒雅，今年三岁，母亲一年前过世。
最近乾国好像是有什么新动向，自皇宫传来的命令一道接一道，李傲战忙于政务，没时间带娃，恰逢武新回来，干脆让他去带娃。
武新自然同意，故人的女儿，带起来还蛮有意思的。
说来也怪，他一直以为李傲战早已成家，却拖到了现在，据说是在十万大山回来后才结婚，女方是城中一个小家族的长女。
没走几步，突然看见前方好多人围在布告栏处。
还没靠近，百姓的议论声传入耳中。
“怎得又涨税了。”
“是啊，两个月前才涨的。”
“别提了，这次又多了个食宿税，生意越来越难做咯。”
兴许是几十年前，王解所带动的公开教学风潮，百姓的识字率明显提高，不需要询问官府。
“又涨税？看来乾国真有大动作了，只是如今天下归一不久，应是休养生息之时，乾皇也非短视之人，这个时候上调赋税，真不怕帝国动荡？”
武新想来想去也没个准确的说法，这几年各地都风调雨顺，没听说何地有过灾害，需要赈灾。
“十万大山？应当不会吧，秦国都倒在了那里，如今的乾国尚未达到顶峰，武者也断代千年，先天都只有十余人，更别提先天之上了，这块硬骨头可啃不下来。”
“回去问问二蛋。”
“武叔叔，二蛋是谁呀？”
怀中的小女孩问道。
“小丫头醒的蛮快，走，带你吃好吃的。”武新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以美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两人东逛西逛，太阳快落山了才回王府。
把舒雅交给奶妈，武新来到了书房。
“季新回来啦，坐。”
“诶。”武新说道，“李叔，最近大乾是有什么动向嘛，怎么连着涨税？”
“……”镇北王沉默一下，收起桌上的帛书，“国库空虚，自是要涨税的，不过要不了多久就会降回去，解解燃眉之急罢了。”
“既然急着用钱，那何不朝各地大户开刀？他们那的钱财可不少。”武新问道，此时又非王朝末期，各地大户盘根交错，牵一发而动全身。
历朝历代在缺钱时，都会向大户开刀，要么放血，要么切肉，狠一点的直接抄家，只是这种情况一般出现在王朝初期。
一万多年的王朝岁月，早已讲清了世间之事，平民身上有几个钱，全在大户手里，税收只是细水长流，宰大户才是一夜暴富。
“早下刀了，全宰了一遍，继续的话，他们可就要反了，现在乾国没精力去处置他们。”
镇北王平静地说道。
“为何会没精力呢，如今天下归一，何处还有强敌？”
“你知道的。”
“……”武新忍不住皱着眉头，“十万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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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王点点头。
“秦皇都失败了，如今的乾国如何成功？”
“总要拼一把的，无论成败。”镇北王幽幽地望向远方。
武新起身，在房间内踱步，他想起了此前征战宗门余孽那一战。
“你们在十万大山究竟发现了什么？”
只有这一个原因了，他们当初在十万大山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这些事情无法说通。
一直没有成家的镇北王，自十万大山归来后迅速娶妻生子。
被誉为千年一遇的乾皇，在国家蓬勃发展之时，使出了这般竭泽而渔的手段，无论是世家，还是平民，都没有放过，立敌无数。
他们不会认王朝，他们只认手中的利益，谁断了他们的钱财，谁就是他们的敌人。
武新还想到了修行界，自先天之秘发现后，乾国一直遏制其传播，但在十万大山一战后，民间也出现了先天武者。
起初，他以为是宗门之人散播开来的，如今看来，更像是乾国自己放开了。
这一切综合起来，有种风雨欲来的感受，他莫名感到了一阵心悸。
“李叔，告诉我到底发现了什么。”
镇北王犹豫片刻，摇摇头。
“以后你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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