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小小的床上挤着谭清清和梁凉两个人,谭清清伏在梁凉的胸口上静静感受着他的呼吸。
梁凉将一只手放到她的颊上,轻轻抚摸着:“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可惜。”
梁凉疑惑:“可惜什么?”
谭清清叹了一口气:“我听那小厮跟我描述说你打架打得可帅了,把那老富贵牙也打掉了,手腕也给撅折了,还到处飙血,可惜我没能亲眼看见,唉。”
梁凉大惊:“谁给你传的话?怎么瞎传呢,我什么时候把他手腕撅折了?”
“啊,不是你撅的啊,那是怎么折的?”
听了这话谭清清居然还有些失落,梁凉哭笑不得:“是他出言不逊,我没忍住扑上去揍了他一拳,结果他没站稳摔到地上,手腕就戳进坛子碎片里了。事实如此,哪儿有他们传得那么离谱。”
谭清清问:“那他都说什么啦?把你气成这样。”
梁凉捏了捏谭清清的耳朵:“都是一些乡野浑话,我可说不出口。”
谭清清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又长叹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把好运都要叹没了。”说着梁凉伸手捂住她的嘴巴,谭清清张口便咬,这次梁凉反应倒快一下子把手挪开了:“小丫头,又想咬我是吧。”
谭清清抿嘴笑了一下,从他怀里抬起头:“梁凉,我有点想我爹娘了。还有糯糯,我们离家快半年了,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们。”
“我也有点想他们了。”梁凉侧头望着窗外,“当初在谭府的日子多好啊,整日清闲,满府上下的人也都和善,哪像这里,处处勾心斗角,真让人讨厌!”
谭清清逗他:“哟,你不是不喜欢谭府吗?”
梁凉道:“谁说我不喜欢谭府了?”
谭清清:“那刚成亲的时候你七个不满八个不忿的,我以为你不喜欢呢。”
梁凉白了她一眼:“废话,如果换成是我突然把你绑去梁府还摁着你跟我成亲,你能乐意?”
谭清清瘪瘪嘴:“倒也是。”
这一夜过得很慢,他们两个人搂在一起说了许久的话,从初识说到了成亲,又从旧宅聊到了洛阳。
直到谭清清的口齿渐渐变得模糊,梁凉才终于放过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梁糯那样将她哄睡着了。
等到谭清清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梁凉才低下头轻轻吻了她一下,柔声道:“娘子安睡。”
......
第二日,谭清清又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梁凉......”谭清清眯着眼睛叫道,可旁边却没人回应。
她摸摸床褥,梁凉躺的那边已经完全凉了下来,看来他已经起床很久了。
“去哪儿了。”谭清清自言自语道,她用手撑着床榻慢慢坐起身:“小玉!”
“哎!”小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轻快的奔跑声:“婶母!”
听见叫喊,谭清清一愣:“糯糯?”
房门被一双小手猛地推开,身着粉红色斗篷的梁糯张着手臂朝谭清清扑来:“婶母抱!”
梁糯像小牛犊一样闷头撞来,刚要扑上床时却被一个人从身后轻松拎起:“糯糯,怎么不听小叔叔的话!”
梁凉简直臂力惊人——他不光能单手拎起梁糯,甚至另一只手还能稳稳端着餐盘。
梁糯气鼓鼓地叉腰:“我听啦!”
梁凉挑眉:“哦?我不是说你婶母有伤在身,先不许碰她吗?”
“我没碰!”梁糯奶声奶气地同他顶嘴,把床上的谭清清逗得咯咯直笑。
“对,我们糯糯确实没碰婶母,我们糯丫头乖着呐。”谭清清朝梁凉张开手,梁凉无奈,只能将梁糯轻轻送过去,嘴里还不放心地叮嘱道:“不许碰你婶母缠着纱布的地方,知道吗?”
梁糯“哼”了一声,抱着谭清清的脖子扭过头去不理他。
“这丫头,脾气越来越大,都快成第二个你了。”梁凉摇摇头,捧起一碗粥边舀边道。
“像我怎么啦?我爹娘带大的孩子当然像我,是不是糯糯?”谭清清用手搔了搔梁糯的下巴,她痒得缩起脑袋。
谭清清问:“外公外婆呢,他们来了没有?”
“外公外婆在家,没来。”梁糯答道,她现在说话已经可以说得很利索,比其他同龄孩子要说得更好些。
谭清清疑惑:“那你是自己过来的?”
梁糯拿着一块酥饼,摇摇头:“二姥姥和二姥爷带我来的。”
“二姥姥......是谁啊?”
梁凉一口粥喷出来。
谭清清一脸疑惑:“你干嘛?”
梁凉擦擦嘴角:“我说娘子,梁糯不是早就管岳丈和岳母叫‘二姥姥、二姥爷’了吗?外公外婆叫的是段夫人和段老爷啊,你这就忘了?”
谭清清一拍脑袋:“啊,对啊,我怎么给忘了!”
梁凉无语:“你是不是脑袋上也有伤啊?”
谭清清:“......滚。”
这边的两人正在屋里斗嘴,谭老爷和谭夫人则在正堂和裘老爷说话。
“谭兄、嫂子,侄女受伤,全是愚弟的责任,我实在无颜见您二位啊。”裘老爷站起身向他们二位赔罪道。
谭老爷赶紧安慰他:“这都是预料不到的事,怎么能怪你呢?也是我这女儿行事莽撞,经此一事让她长长记性也是好的,贤弟千万不可放在心上啊。”
“谭兄可不要这样说,侄女小小年纪第一次管事就能帮我把酒庄管得很好,实力不可小觑。要怪就怪庄里的人讨厌生事,我已经狠狠责罚过他们,谭兄和嫂子尽可放心,类似的事绝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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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母道:“只求她不给你添麻烦才好。你如今身体可还好啊?清清和我家姑爷向来闹腾,爱斗嘴打闹,他们住在这儿没吵着你吧?”
裘老爷笑了两声:“此事我还没同兄嫂讲,如今我已经不住在这里啦,我把这院子和酒庄全权交给他们二人管理了,我乐得清闲,同朋友一起搬去了乡下,那里环境好一些更适合养病。”
谭母大惊:“这怎么可以,没有你看着他们两人不得把你这里闹翻天?”
裘老爷连连摆手:“不会不会,他们两人都做得很好。这两日只是因为清清受伤我才回来看看,等过几天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就回去啦。”
顿了顿,裘老爷又开口道:“谭兄,嫂子,贤弟还有一事想同兄嫂商量,只是不知兄嫂愿不愿意。”
“你我兄弟,直说便是。”
“贤弟身体不好,如今过得是有一天没一天,庄子更是早已无力再支撑下去。先前同兄嫂的信中说只想叫侄女和侄婿过来帮衬几个月,现在看来,只怕是要多留一些时日了......”
谭母和谭老爷对视一眼,谭老爷思量片刻,才道:“一时之便我们自然能帮,只是贤弟还是要尽快找找接班为妙啊。”
“我的确是有收个义子将来托付酒庄之心,只是人心叵测,的确难找。”
谭母又道:“既如此,就让你侄女多留几日吧,左右他们俩在家里也是闲着,从你这学学管家也挺好。”
裘老爷很是高兴,忙给他们二位敬茶:“愚弟多谢兄嫂体谅。”
谭老爷呷了口茶,突然想起一事:“贤弟啊,那个醉汉,最后是怎么处理的?他会不会趁你不在的时候再回庄子挑事儿啊?”
裘老爷收敛了笑容,表情严肃下来:“谭兄放心,那个醉汉......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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