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是在哪儿?”杳杳的声音此刻显得格外空灵。
他们正身处在一个看似空旷幽静的深谷里,不知怎么的就从书房到了这儿。
杳杳的45度斜后方是贝蒂。
贝蒂正揉着自己被树桩撞疼的左后腰,这个痛觉和当初在沈氏集团加班熬出来的腰肌劳损十分接近,腰3横突综合征,一种难以言喻的酸爽。
“干儿哎~你还好意思问?这不是你给我们变这儿来的?,先别管这是哪儿,先把干妈给扶起来......”
杳杳正在四处远眺,对此幽幽深谷充满了好奇,“爹爹,你在看什么?”
没人理会贝蒂,她只好自己骂骂咧咧地站起来。
沈西未语,轻轻的拧眉,仿佛在思索什么。
杳杳对沈西表现出了一种毫无理由的崇拜,就算别人都畏惧沈西,但杳杳从一开始好像就不怕他,永远亲亲热热的叫爹爹。
他见爹爹一直目不转睛地端详面前深深的池水,于是有样学样,也高冷地望着池水。
但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贝蒂从后头望着这父子俩的背影,愈发觉得自己从前在鬼域那种闲散的好日子到了头!
难搞的上司,难搞的上司的儿子,难搞的合作伙伴……
难搞的鬼王。
哦,救命。
就在贝蒂内心戏还没走完的时候,沈西问杳杳:“你看这池水眼熟吗?”
“啊?”杳杳终于被搭理了,语调很是欢快,“爹爹,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我不认识这池子呀。”
沈西蹲下身,和小孩视线平齐,眼神描摹着杳杳的五官,和楚盈盈的五官确有相似之处,只不过男孩子的棱角更清晰,而他的盈盈则偏向柔媚。
看着这个自己亲自赋名的孩子,沈西此刻也说不出什么重话,“再好好看看,这池水和你们在秘阁里见到的潭水有没有相似的地方?”
杳杳心里怀着打量和打探,认为这是爹爹交给自己的一个艰巨任务,睁着葡萄般的大眼睛就朝岸边走去。
而这时候,贝蒂正好揉着老腰来到沈西旁边,“我王,您是怀疑这儿和秘阁石窟有特殊的联系?”
“不止。”沈西说:“小森林的湖泊,秘阁石窟的深潭,以及这谷底莫名出现的一汪池水。”
贝蒂边恍然大悟边接话:“它们像是一个特殊的渠道,一定有特殊的用处!”
沈西的视线落在池边那个小小的背影。小团子正皱着脸,冥思苦想,“它们都很干净,像镜子一样。”可爱的模样透过池水反射出来,倒真像个自言自语照镜子的小孩。
“难道是通道?可以助我们随意切换空间?”贝蒂发散思维。
就在这时,沈西的思绪突然被打开!
这些日子里无从考究的各种谜团在一瞬间得到了答案!
沈西看着清晰澄澈的池水,水面上还倒映着杳杳的脸,细小的水纹有时会弹一弹杳杳脸颊的弧度,五官在水里变得扭曲。
沈西紧紧地盯着水面,命令道:“贝蒂,站过去。”
贝蒂犹疑,“啊?怎么站?”以她丰富的特助经验来看,一定要向上管理。不论老板发出了多简单的指令,也要多思考并多问问题,仔细揣度老板的真实需求,这样才能守住自己顶级打工人的地位!
但老板的心思还是别猜的好,万一你碰上他因为抱不到老婆而易燃易爆炸的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因为楚盈盈不在,沈西早已懒得伪装,此刻浑身散发阴晴不定的着阴晴不定的恐怖预兆。
沈西阴森森的看着贝蒂。
下一秒,杳杳只觉得自己耳边一阵呼啸,干妈的身体急刹车般骤停在池边,速度快到差点掉了进去。
沈西缓缓走近池边,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一般,步伐慎重,眼底却压抑着狂烈的兴奋。
杳杳突然惊呼:“干妈!为什么你在池水里没有倒影?!”
贝蒂定睛一看,“?!”她浑身一震:为什么池水里她的样子是火烧云??
紧接着……
倒影里出现了银色巨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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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的瞳距极小,瞳仁却异常的明亮深邃,它和沈西互相对视,静静的,对视着。
杳杳惊愕的睁大了眼睛,童言无忌的赞叹道:“好大的蛇哦!”
蛇唇渐渐弯起,和岸边的沈西虽物种不同,可神态堪称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见银蛇吐了吐信子,岸边男人也恰好在同一时刻开口说话:
“这里就是秘阁。”
“小森林,也是秘阁。”
贝蒂愈发胆战心惊,她听不懂,但隐约知道自己老板参透了什么惊天大玄机,而且有种强烈的预感:要出大事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池水的巨大翻涌!
这一切都太突然了:
池水中的银蛇忽然游走,蛇尾卷起水花,这把贝蒂吓了个半死,因为她一直以为那是沈西静止的真身的影子。
杳杳兴奋地扑进了水里,“别走!快来跟我玩儿!”
但沈西依旧云淡风轻,只不过那眼底已渐渐浮现出鬼王之子特有的猩红。
“我王……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吗?”,贝蒂虚弱道。
沈西说:“你们从未逃脱石窟。”
贝蒂愕然,脑子发白,愣在原地反应不过来。
“你和沈宴后来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已经被引进了石窟中,我和盈盈,家仆胡蝶,如果沈宴去拜见了父亲,那么我想……他们此刻应该也和我们身处一个空间。”
贝蒂不可置信的接话道:“您是说我们现在都在秘阁里?”
“等等!渔灯会混入秘阁会出大事的!”贝蒂忧心急促道:“我们得快点找到鬼王,鬼族不能输给渔灯会,否则一切都乱套了!”
鬼王重伤才刚刚痊愈,很可能打不过渔灯会,沈西的因果技能不能随便用,沈宴又没什么一招杀敌的大招,鬼族加起来的战斗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楚盈盈虽是花姬,但个人能力似乎还没觉醒,是最容易被渔灯会挟持的一个。
就在贝蒂急得如同热锅蚂蚁时,沈西却依然显得淡定。
他的眸色已经变成了彻底的猩红,肃杀薄凉的五官,高大的身躯,他宛如真正的王,正慢条斯理地等待猎物跳入囚笼。
“贝蒂,一会看好杳杳和沈宴。”
“……是。”
沈西敛了敛眸子,对着虚空中道:
“父王,您不如大方的走出来……”他勾起唇角:“在这池水前照一照自己,或许您的皮囊之下,不过一盏毫无生气的渔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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