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密密麻麻的蜘蛛群便从天花板上蔓延而出,根本看不清它们是从哪里变出来的,可能是夹板缝隙也可能是通风管道,总之那些数不清的蜘蛛正一颗一颗地从天花板上掉落。
无一例外,全是幽蓝色,其攻势几欲吞没整间书房!
贝蒂瞳孔下意识的瞪大,“快撤!”
沈西眼底划过凌冽,掌心一抬,下压,一团黑雾绕在周身,这么做其实可以立刻闪身鬼域,但他突然放弃。
“你们先走,盈盈还在房间。”
贝蒂对杳杳急促喊道:“走!”
短短不到一秒的交流中,有几只蜘蛛落在了杳杳身上,“啊!讨厌讨厌!”杳杳着急忙慌地挥舞胳膊,情急之下差点用钢笔针尖扎伤了自己。
但就是这无意识的动作,竟然在机缘巧合下触发了他的能力。
沈西还未来得及离开书房,贝蒂也还未来得及化作云形,一切的一切都被静止了似的......
在极限的0.0001秒内,只见书房中一道白光闪过,三个活生生的人竟顷刻间消失!
所有的蜘蛛纷纷停下,不再骚动,像是失去了攻击对象后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有几个蜘蛛在碰撞间不小心怼翻了困着蝴蝶的玻璃瓶,幽蓝色的蝴蝶便振动着翅膀缓缓飞出。
下一刻,蝴蝶引着蛛群飞向了主卧。
-
楚盈盈在梦中非常不安。
她再次陷入了诡梦中。
梦里,贝蒂浑身伤痕但依然坚强的站直身体,手中握着武器,她们身后是满眼杀意的彼岸花军。
而她自己一袭素衣,自鬼域穹顶向下俯瞰,宛若那暗黑世界里唯一的王。
她手持一株红白交织且分裂的彼岸花,似乎也流了血,血色浸染纯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决绝的号令:“落。”
她很绝望,却悲壮的解脱了。
这是一种极端沉重和复杂的情感,以至于梦里的楚盈盈早已汗湿了后背,额角渗出汗珠,睡的非常痛苦。
床上的少女不安的动弹了两下,无意识地用掌心揪紧了床单,胸口起伏的速度越来越快,喘息也愈发急促,急迫地希望能从梦魇中脱离,好难受。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梦里也会有血腥味?为什么梦里的痛感那么真实?
为什么心痛?
为什么要逼她!
“啊!”一声娇呼,楚盈盈心慌地从床中央骤然坐起,清醒的一瞬间便觉得口干舌燥,心口堵得窒息,仿佛被谁剥夺了灵魂,仿佛失去了极为重要的东西。
为什要逼她......
这场梦,用刻骨铭心来形容都不为过。
因为梦的最后:鬼域地覆天翻,恶灵倾泻人间,圣地的善灵被尽数剿杀。
整个世界,沦为罪恶的深渊。
她记得那个画面---沈西冲破断壁残垣,目光坚决,偏执又疯狂的朝她飞驰而来。
楚盈盈在发抖。
当她稍微回神之时,却发现自己并不在卧室中。
她竟然回到了原先楚平乐给她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里。
两室,一厨一厅两卫。
她当年住的是主卧,楚平乐住次卧。
但现在她并不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是躺在楚平乐的床上,藏蓝色的被子和惨白的墙壁在此刻对比鲜明。
楚盈盈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哥哥的房间,但却莫名觉得这里很冷,没有小时候的温馨感。
或许是因为做噩梦了吧,缓一缓就好了,她在心里悄悄安抚自己。
等等...
她刚才是在佛堂里,然后被沈西抱回了卧室...那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梦游了还是穿越了,还是依然在梦里啊?”楚盈盈快哭了。
她从头到尾不过即就是个无辜的人类,为什么每天都要过着心惊胆战的鬼日子?
梦里的诡谲画面还挥之不去,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楚盈盈耷拉着眉眼,越想越觉得委屈,于是闷不吭声地把头埋进膝盖里。
她真是烦透了这种日子。
不知过了多久。
“咔哒---”
门被从外向里推开,一束光照了进来。
光里站着一个温润儒雅的年轻人,他温声道:“盈盈,你睡醒了怎么不叫哥哥?”
楚盈盈这才从被子里把脸露出来,长时间闭着眼睛后猛然看到亮光会睁不开,她眯眼躲了躲白光,没说话。
不知从何开口。
哥哥不会懂自己的苦衷,不会懂她的秘密有多么离奇和难以置信。
楚平乐缓步走近,“来吧,喝点你喜欢的蜂蜜水。”
楚盈盈懵懵地看着他,懵懵地接过水,抿了一口。
哥哥依然是那个无微不至的哥哥。
楚平乐打开卧室里的灯,调成温和的暖色调,“盈盈,这个房子我已经买下来了。”
楚盈盈看着他。
“你的卧室我改成了画室,以后没有沈西囚着你,你便可以安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楚平乐满眼心疼地望着床中央小小的少女,“我的这间卧室以后就归你,怎么样?不喜欢的话可以按照你的喜好重新装饰,我准备的比较匆忙,还有不少细节没顾上。”
“?”楚盈盈猛地有点恍惚了。
她怎么感觉自己人生的进度条缺了一段呢?
她睡着之前是和沈西在一块没错吧?
“哥哥,可我刚才还在家里,为什么睡了一觉就回到了小时候住的地方?”免得脑子更乱,她赶紧问。
“沈西不可能放我从庄园离开的,你怎么会...?”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只见楚平乐笑了笑,“盈盈,你别忘了,这里才是你的家。”
楚盈盈想说的其他话被堵住。
自己也一愣,她刚才竟然脱口而出沈氏庄园为“家”。
“至于我为什么顺利把你接回来,当然是因为哥哥打算和沈西做个交易,只要交易成功,以后你便可以获得永远的自由。”楚平乐的眼底划过一抹欣喜,金丝框镜衬得他格外儒雅。
楚盈盈却随着楚平乐的话而陷入了更深的困惑里。
秀丽的眉头习惯性的微皱,眸中洇着水雾,宛若一只在森林里迷了路的小兽。
夜色很深,藏蓝色的窗帘被晚风吹开一点点,凉凉的夜风拂过女孩的脸颊。
楚盈盈问:“...什么交易?”
楚平乐身世简单,若没有爷爷奶奶收养,可能一辈子都是个孤儿;自己就更不用说了,虽然家境殷实,但怎可能斗得过西雍市的沈家?
她和楚平乐,都不该在沈西面前自负。
看着哥哥脸上胜券在握的神情,楚盈盈的心里却愈发不安。
“哥哥,你想做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吗?”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太不踏实。
楚平乐抬步走近,坐在了床边,像以前那样把楚盈盈轻轻抱在自己怀里。
“我们是世界上最不可分割的亲人,所以我一定不会伤害你。”楚平乐说:“等事成之后,哥哥会送给你最无上的荣光。”
楚盈盈本能瑟缩着肩膀。
长大以后,她唯一这么亲近过的人只有沈西。虽然小时候也经常缠着楚平乐哄她睡觉,但此刻竟有些莫名的无所适从。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金丝框镜下的眸色,正闪过一抹火焰般的幽蓝。
“我会带着你,再也不会抛下你。”
69書吧
带着你,做这个世界真正的造物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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