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穆不是未曾想过用自已的体液去改变陈霖文楠二人身体上的残缺。只是自已都未曾琢磨透的身体,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发生突变则再无转机。
直至他回到屋内,脑中仍旧回荡着半个钟前所见所闻。
那淡黄透亮的“神之泪”疗愈着伤口,长出血肉,断肢重生。
“怎么了穆?”
面对前来询问的陈霖,他伸手用拇指划着那纱布旁的眼眶。
“没什么,还会疼吗?”
“不疼了,你已经问过了。”
“嗯。”
那冷淡的语气像是毫不在意,可心中的波澜只有自已知晓。
偷与抢绝非良妥之策,若是能与之交易则再好不过。
可这又牵扯出一系列问题,例如“神之泪”从何而来,有何副作用,金老师是否和esp有关联。退一万步来讲,能不能换来也是一码事。
“穆,你看起来好累。”
“也许是有些。”
“睡会儿吧。”
“嗯。”
他就此躺下,说不准只有在夜色的沉沦中才可寻得一丝安宁。
......
文楠靠坐在窗台举头遥望天边。他已经很久未曾见过此般繁星。群星点缀着黑夜,甚美,甚好。
他的腿有些刺疼,也许源自骨折,也可能是因为缺失。痛感太过强烈,难以分清,只有烈酒入喉方得缓解。
被吩咐前来照顾自已的人已经先行退下,他这才自顾自的坦然起身。
混乱颓败之中,他先前所追求只是心安理得,一柄正义的天平。而如今身躯残缺,自已躺下的这头重量骤减,以至于得以在昂起的那头高高在上俯视一切。
敌人的残虐不为正义,赵穆的屠杀也绝非正义。
何为正义的战车,他想到了王哥,正如眼前所浮现一般。
王自如正站在自已的面前,不曾离开。
他记不清对方何时出现,只知道他就这么站着,出现在自已眼前。
“我会好起来的,别担心。”
“正义和原则,绝对不会忘却。”
......
离教堂最近的屋内,john用热水不停的冲刷着自已的身体。满是疤痕的背部,伴有弹孔的腰腹,壮硕有力的大腿。一切将故事埋于体内。
那微微隆起的背部,捕猎者特有的姿态呼之欲出。绝非常人。
他的胸前挂着一个红色的木质吊坠,形状与教堂内的诡异标志无二,不论何时都不会摘下。
也许是跳闸,浴室内的灯泡闪烁几下,他便惊得淋着水瘫在地上捂住双眼,伸出手臂抵挡,直到金先生开门进入许久,他才得以平复状态。
“john,不必害怕,主早已宽恕你的罪恶。”
金先生递出浴巾为他遮盖,笑盈盈的,慈爱安详。
“父,我还是不得平静,耿耿于怀。用你们的话来说,我还没有做好接受主的馈赠。”
“所以我很清楚,你并没有责怪我今天没将那神的眼泪恩赐给你,对吗。”
“哦我的父,您说的没错,我怎么可能对您有怨言。”
John跪倒在地上,虔诚的膜拜着。金老师将之搀扶起来,用毛巾替他擦拭着头发。
“热水,食物,药品,甚至是美酒。这都是祂的恩赐,祂的意愿。如果不是祂,我们绝无活下来的可能。让我们赞美祂!”
“赞美!命运之轮!轮神!祂是真实的!”
金先生拍打着他的肩膀,轻关房门离开屋子,淡淡的笑了出来。
他还没走远便被叫住,明明身处三楼,声音却从窗外传来。
循声望去,那是赵穆坐在窗边盯着自已。
“亲爱的黑羊先生,夜已经深了,您还不休息吗?”
“‘牧羊人’先生,您不也是吗。”
赵穆笑了笑,递出一支香烟。他摆手拒绝。
“您抽好了,没有关系。我以拜入祂的羽翼下,拒绝了这些物质的诱惑。”
这也许是赵穆最不想听到的话之一,若不能从物质上下手,那可比意料之中还要难上许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思考的太多以至于根本无法入睡。
“明人不说暗话,你手里的神之泪,我很感兴趣。不知你可否割爱予我两支,如果有什么是你需要的,交换,需求,都无所谓,你可以提。”
金老师只是整理着衣摆,眯眼与他对视着。
“黑羊先生,有些东西是买不来的,它是无价的。神的馈赠只会留给真正的信徒。”
“我看约翰就很虔诚。”
“他不一样。”
“哪不一样?”
金先生停顿了会儿,故作神秘。
“就像你和那群人一样,与众不同。”
说到这,金先生伸出手示意赵穆搭上来。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若您能证明您对祂的忠诚,两份神之泪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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