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霖把玩着手中之物,那是一个半透明的肉球。待赵穆到来,不加掩饰的流露出仰慕的神色。
“都安排妥当了。”
“嗯。”
他只是轻声回应着,随后靠躺在沙发上抽起了香烟。
这包“京牌”红的亮眼,是她特意为自已带的。像极了当时王自如递来的那包。
浓烟充斥着房间,消散不去,似那疑虑忧愁挥散不开。
甚至于赵穆已经开始思考,但凡自称“轮教”的组织靠谱些,都不必他们动口,自已都会想着如何忽悠这群人留下来以减少负担。
越是弱小的生物越会选择群体生活的习性,趋利避害,这是动物的本能。
若非少许的情感基础,他恨不得连文楠都搁置在一边不管不问。
“就这样吧。”
轻叹一声,香烟一根接一根。
她乖巧的坐着,二人的目光错开,各有所思。
......
教堂内,大部分人已回到自已的居所,只有john仍旧跪拜在标志前,虔诚的祷念着。
那头银白色的长发微微扬起,身边似翻起微风。
“john,你已经很虔诚了,祂一定听得到你的呼唤,该回去歇歇了。”
“哦我的牧羊人,我的明灯,这还不够。主还是没能听到我的呼唤。”
“祂会的john,一定会的,你的陈罪会被原谅,救赎定会降临于你。”
待他离开,金老师靠躺在标志下,用手爱抚着自已那双长腿,感受着肌肤的温度与弹性。在一声声“额啊”中潮涌般沉沦。这并非来自肉体的快感,而是心理上的满足。
那有些病态的扭曲笑容在此刻一览无余。若是被其他教徒视得这副模样,大抵会被惊吓一番。
“哦~新生命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我是奇迹!我是神选!我是唯一!我是带领人类踏入圣堂的引路者!我是祂的奴仆!贫瘠山野的绿植!迷惘群羊的救赎!”
他如痴如醉着自言自语。
许久过后,他在平静中沉默起身,整理衣衫,维持住自已体面的形象。拽起袖口查看时间,招呼着信徒们用餐,难掩兴奋,等待着讲堂的开始。
......
“世界之树是真实存在的异类,介于植物与动物之间。在千百的沉睡中苏醒,依旧保持着生命力”——赵穆手中的笔记。
此时此刻,赵穆捧着那本泛黄老旧的日记细细揣摩着,字里行间如同网络小说般难以让人信服。里面充斥着诸如“世界的终焉”“人类的新生”“十二阶梯”之类晦涩难懂的话术。
陈霖在他身后,轻捏他的双肩为之放松休整。
“你在偷看吗?”
“我可以吗?”
“随便。”
他说着合上日记塞回衣服内——那件鹤白色的外套。破洞用烂布简单缝补,血渍如泼墨画作为点缀。
赵穆平躺在沙发中,无需开口,对方便自觉地开始按压背部与颈椎。
真是难能可贵的时光,如今已经很久没能好好休息过了。简单的按摩也变得弥足珍贵。
屋内设有熏香,舒适的体验一度使他昏睡。
“穆,你的背好光滑平整,比我都要细嫩。”
“嗯...嗯?”
他想到了什么,伸手摸向自已的背部。
那从小留下的手术伤疤消失无踪。
“哦......”
好像倒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毕竟在当时的状态下,自已受了如此严重的伤,还能恢复如初,这旧伤褪去,也合情合理。但始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突兀感。
“待会去分配一下食物,确保不会饿死就行。对了,稍微管控一下,别让他们拉帮结派。我待会出去一趟。”
“听你的。”
赵穆偷得片刻闲适后回到了教堂。由金老师组织的祷告已经开始了。基本上都是些对他们口中存在的溢美之词。
待祈祷结束,紧随其后的便是所谓的讲堂环节。他对此毫不在意,全当耳旁风。偶尔抬头露个脸让对方能够瞧见。
起初他还想着听一听到底要说些什么,直到那些千篇一律的赞美出现,就再无浪费心思的必要了。
“看来跟最开始设想的差不多,就这样吧。”
不过他仍旧准备等到仪式结束,不给这帮人留下糟糕反感的印象。
可接下来的所见所闻刷新了他的认知。
那是近乎不可能发生的事实。
一位身体残缺的信徒在引导中上前膜拜着,而后饮下了对方递来的玻璃瓶。它被称呼为“神之泪”
台下那名白发男子见此激动的一度站起身子,却被金老师摆手示意坐下。
“喝下吧孩子,这是神对你的认可与嘉奖。”
随着那透明的液体进入身体,金老师一把掀起他的衣袖。那是已经结痂的断口。血痂被他抠下,里面逐渐喷涌出鲜血。竹笋冒尖般长出新的稚嫩的血肉。虽然与婴孩的手臂无异,但生长还未停止。
“只需要一段时间的等待,一切都会完好如初的。我亲爱的孩子,不必下跪,不必哭泣,坐回去吧。”
他慈父般溺爱的笑着,搀起那颤抖抽泣的身子扶回座位。
“牧羊人!牧羊人!牧羊人!”
台下响起雷鸣般剧烈的掌声与洪钟似的热情呼唤。
赵穆已然傻了眼。
“我*......真的假的?”
“那陈霖与文楠是不是......”
他发现此时台上享受着众人呐喊的金老师正注视着自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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