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迎来了殿试,傅蓉儿准备好衣物和用具,将傅瞻淇送至宫门口就回去了。
乌云罩日,天空细细密密撒着小雨针。
温棠华撑着油纸伞朝傅瞻淇走来,雨水湿了裙摆,她小声嘟囔着:“烦死了,怎么今日竟然下雨了。”
傅瞻淇愣住,胸腔一股温热直窜上了全身,他快步走过去,轻声道:“累着阿棠了,是我的错。”
温棠华噗嗤一笑:“对,就是你的错,若不是为了送你,我才不出来呢。”
傅瞻淇笑了,无奈摇头,再次说了一句是我的错。
“去吧,傅瞻淇,以后做了大官可要护着我哦~”
69書吧
傅瞻淇目光深深,认真道:“会的。”
待人进去后,温棠华揉了揉困顿的眼睛:“走吧,回去再睡会儿。”
临春若笑道:“傅公子才华出众,一定会高中的。”
“那是当然,他念书可认真了,当年先生还夸他聪明呢,结果每次总说我愚笨。”
说起这个,她便看傅瞻淇哪儿哪儿都不顺眼了。
放榜日,傅瞻淇果不其然高中一甲,成了探花郎。
探听消息后的临春言语有些可惜:“听闻连陆首辅都夸傅公子是状元之才,结果陛下觉得他样貌俊朗,竟点他做了探花郎。”
温棠华神色毫不惊讶:“有何可惜,状元是来自传承几百年的书香世家,卢家历经四个朝代,家中藏书丰厚,世代积累的财富哪里是傅家能比的,傅瞻淇能得一甲却不一定能得状元,陆首辅夸他状元之才倒不知是夸他还是害他呢。”
临春啊了一声,捂着嘴。
“走,咱们去看打马游街,今日定然十分热闹。”
今日状元楼尤其热闹,幸而温棠华提前订了位置,她让店小二弄了些点心瓜果备着,一面吃一面等。
街上鸣锣开道,一片红绸之色。
傅瞻淇身着质地极为讲究的红袍,细密的针脚与华丽的织纹交织在一起,映得人脸颊绯红,胸前佩着一朵御赐大红花,花瓣层层叠叠鲜艳夺目。
他唇角带笑,脊背挺直,骑着高头大马缓缓穿行而过,眉梢皆是春风之色。
卢裕亦是一袭红衣,神色张扬,目光锐利,见不得傅瞻淇得意样,重重哼了一声。
榜眼祁良翰话不多,嘴角的笑始终挂着却一声不吭。
进士们左右跟着一群随从和侍卫,其余一众随行官员头戴乌纱帽,互相乐呵呵恭贺吹捧,众人身后远远坠着一群看热闹的百姓。
状元楼阁子上窗户悄悄开了一个缝,时不时有香包手帕坠落。
温棠华遥遥看着,推开窗朝傅瞻淇挥手,她戴着面纱,眼睛又大又亮。
只一眼就见傅瞻淇朝她望过来,笑如春风,她暗自郁闷:“傅瞻淇怎么一眼就认出我了。”
临春偷笑。
与此同时,隔壁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黑袍男人不由透过窗户看了温棠华一眼。
轻声呢喃:“是她啊。”
顺着温棠华视线落在傅瞻淇身上,戚予忱眉梢一挑。
他从怀里拿出一卷书,指尖挑开第一页,正中央赫然写着春宫秘戏图。
最右下角有个红色刻印,印着春归居士四个字。
耳根染上了春色,戚予忱不知想到了什么,嘴里轻斥:“不知羞。”
说完他猛地关上书,又不自觉朝隔壁看去。
窗户已经关了,耳边依稀还留着少女的嬉笑声。
他问一旁身着玄衣的人:“听闻善书坊近日人满为患?”
“回将军,掌柜派人来请示是否要加大这个...册子的印量。”
“...”戚予忱犹豫。
半晌,道:“加吧。”
他不再多留,直接离开状元楼去了皇宫。
勤政殿内,永乐帝眉头紧锁,目光沉沉看着手上仁德府知府上奏的折子。
对方哭诉正月上旬仁德府江阴河河水暴涨,祁连县县令张望衣为了私欲竟然暗自派人决堤江阴河,使其分成两道水流,因此淹没了大片土地和百姓。
祁连县正巧位于这两道水流之间,张望衣如此行径倒是保住了祁连县。
紧接着他又说,事后江阴河两道河岸百姓流离失所,流民悍匪横行,胆大包天抢劫了朝廷派下来的救灾银粮。
还说戚将军越权插手仁德府的事,私自调兵,用忠靖侯的身份逼迫丰新都司都指挥使蓟茂德暂时交出指挥权,逼得百姓苦不堪言。
如此种种这般,写了长长四页,甚至附带了一些证据。
“真是放肆!”永乐帝大怒。
张望衣是永乐帝十七年进士,他原本打算三年期满便将人调回京都任职,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事。
这时大内总管万金贵躬身入内请示:“陛下,忠靖侯来了。”
永乐帝神色稍缓:“让他进来。”
“臣参见陛下。”
“坐。”永乐帝敲了敲手上的奏折。
万金贵会意,快步搬了个金镶双龙戏珠椅请戚予忱坐下,又将奏折递给戚予忱才躬身退下去。
“自已看看,忠靖侯,戚淮之!你可知罪!”
戚予忱立刻跪下,沉声道:“擅自调兵,臣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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