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柠心中充满疑问,她死死的盯着鲍敏行,想要从他脸上寻找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光线陆离斑驳、明明暗暗,她努力想要看清他的表情,却是徒劳。
她慢慢朝他走近几步,蹙紧双眉,一双好看的眸子直视着他,充满戒备的冷冷问道:“你到底是谁?我和你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你和秦连城到底什么关系?我缺失记忆的事情是谁告诉你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语气愈说愈冷,愈说愈急,连自已什么时候蹲下来,皓白如雪的双手紧紧扯住鲍敏行衣领的时候都不知道。
鲍敏行神情从容,目光微凉的望着她,嘴角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良久他轻笑一声淡淡说道:“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得好好想一想,先回答你哪个问题才能一下子不被你勒死。”
夏知柠神情一滞,收回不知何时扯紧了他脖领衣物的双手,站起身后退几步,语气故作平静的冷冷道:“那就一个个的回答。”
“夏小姐不愧是资本家的女儿,也不愧是资本家的老婆,简直是好算计,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鲍敏行语气充满戏谑的道:“就算是牛马,耕田前还需要先吃饱草料呢,你还什么都没付出,就抽起鞭子要我爆出这么多惊天大料,合适吗?”
“你想怎么样?”夏知柠摸不清他的套路。
鲍敏行抬手望了眼左手腕的宝玑,语气慵懒:“昨晚为了抓你,我连晚饭都没吃,到现在整整二十多个小时都滴水未进了,你觉得让一个马上就要饿死的人一下子说那么多话,人道吗?”
夏知柠嗤笑一声:“为了抓我连晚饭都没吃,还真是敬业,看来鲍先生对我还真是恨之入骨。”
鲍敏行对于她的讥讽无动于衷,他一派闲适的的神色,伸手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打火机随手扔给夏知柠:“去外面捡些干燥易燃的木柴把火生起来。”
他泰然自若,犹如吩咐家里的佣人。
夏知柠愣了下,眼皮跳了跳,有些恼怒的说道:“鲍先生不也很会算计吗,你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透露,就把我当保姆使唤,凭什么?”
鲍敏行扫她几眼,语气淡淡:“就凭我知道很多你想要知道的东西。”
两人瞬间有点僵持不下。
夏知柠知道现在局面和刚才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主动权又回到了面前的狗男人手里。
69書吧
想要不听从他的摆布其实很简单,自已抬脚就走也不是不可以。
冻死饿死这个狗男人!
除非自已不想知道某些事情的真相,除非自已不想解除心中致命的疑惑。
最终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着脸道:“我希望篝火升起来的时候,你能选择性的回答我刚才其中一个问题。”
夏知柠转身便往外走。
捡柴。
“回来的时候麻烦伸出你娇贵的双手,拽几片大点的树叶回来。”他在夏知柠身后语气随意,犹如闲聊。
夏知柠没理他也没问他到底做什么用,心中MMP了一顿,费了一番功夫捡回了些他要的干柴和树叶。
篝火熠熠跳动,在昏暗的洞内闪耀着温暖的光,从视觉和体感上顿觉舒适了不少。
鲍敏行扫了眼面前已经燃起的熊熊篝火,抬了抬眉淡淡的对横眉怒视的夏知柠说道:“拿着一个火把,把树叶卷成筒状,在洞内的石群后面有滴水岩,去接些水来。”
他在怒容满面的夏知柠想要开口前,抢先说道:“回来告诉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随后摆摆手犹如驱赶一只讨厌的苍蝇:“去吧,去吧。”
夏知柠蹙了蹙眉,被气的涨红了脸,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险要喷涌而出的怒气,弯腰捡起一根燃烧中的火把,以及刚摘下的新鲜树叶,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转身朝他说的洞穴深处走去。
洞穴深处漆黑一片,就算有火把照明,范围也实在有限。
黑暗带给夏知柠的恐惧让她的脚步越来越软,也越来越慢。
她总感觉火把照射不到的前方会突然伸出一张恐怖至极的脸。
越想腿越酸,越想心越颤,牙齿也不禁咯吱咯吱打起架来。
“树叶记得洗一洗再盛水,老子有洁癖。”鲍敏行磁性的嗓音在她身后不远处传来,语气仿佛带着不容置喙。
夏知柠被气笑了,这男人是存心想要找她的茬,自已现在像个傻狗似的躺在稀泥里,这会儿却给她谈“洁癖”。
简直不要脸。
眼前的恐惧顿时被心中的怒气冲淡了不少,脚步也加快了不少。
我不把树叶在地上给你摩擦摩擦在盛水就不错了,你还要我给你洗一洗涮一涮,想屁吃呢?
她只能默默心中腹诽,她怕骂出来等下他会割掉她的舌头。
果然走了不远就看到了鲍敏行所说的滴水岩,飞珠滴玉,底部的岩石被砸成凹形,仿佛已经滴落了千年。
滴水成潭,潭水在火把的照耀下毕莹莹蓝幽幽,水平如镜,甚是清澈。
她把树叶卷成筒状,慢慢的靠近深潭,潭水在树叶取水时,犹如沉睡了千年的蓝色琥珀被碎成了冰,摇摇晃晃,碧波荡漾。
在回去的途中,鲍敏行依旧找她的茬:“夏知柠你到底洗没洗树叶?”
“夏知柠你不会想逃跑吧?”
“夏知柠你变哑巴了吗?”
夏知柠没理他,觉得这个男人聒噪无比。
甚至有点幼稚。
在他聒噪无比的找茬中恐惧顿无,没多久就走到了狗男人的面前。
鲍敏行望着一言不发站在不远夏知柠,一脸不解的说道:“把水拿过来啊,愣着干什么?”
夏知柠嘴角轻勾,淡淡道:“鲍先生这是打算做无本生意啊?”
鲍敏行轻笑一声,道:“折腾了一夜,九死一生,鬼门关里和阎王爷照了个脸,现在好不容易身体暖和了些,嗓子却愈发的渴的冒烟,你不喂些水给我,等我渴死了,你跟紧我的步伐我在下面回答你。”
夏知柠微愣片刻,幽幽的道:“斯人已逝,万事已随风。”
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不由低头苦笑道:“再说,我想我父亲,也不想让我知道太多的真相吧。所以,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水至清则无鱼,难得糊涂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她在博弈。
鲍敏行望着她有些淡然的苍白小脸,随意往身后的石笋一倚,冷嗤一声:“你只不过是在逃避现实不敢面对罢了,其实你心里已经把你的好父亲的德行看的八九不离十了吧?”
他在激将。
夏知柠听到他的话也不恼,把树叶中的水倒进另一个树叶中,喝了几口,一边把水缓缓的往地上倒,一边勾唇笑道:“我劝你积点口德,以免仅有的福报也被你这张嘴给损完了。”
鲍敏行望着缓缓而落的清水额头青筋直跳,急急吼道:“夏知柠,你干什么?!”
他已经口渴到可以喝下一条长江了。
夏知柠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依旧。
清水徐徐险要散尽,鲍敏行感觉流在地上的不是水,而是他的血。
让他肉疼。
“夏知柠你赢了。”鲍敏行一脸便秘的道:“你问,我答。”
说完急忙补充道:“只能回答其中一个啊,其余的是另外的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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