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柠实在理解不了鲍敏行的行为。
在这生死关头,如果她转身逃走,他会必死无疑。
就算她找到他口中所说的Arnold又能怎样?
他会原地诈尸复活吗?
夏知柠想来想去,只能归为两种可能。
第一种就是,这个男人心机颇深,知道自已双腿受伤严重,就算现在夏知柠转身逃跑他也无力阻止,所以做了个顺水人情,抢先说出让她逃跑,让自已心生愧疚,然后去找到那个所谓的Arnold,就算自已真的能顺利找到那个Arnold,如果他是和鲍敏行一伙的,替鲍敏行把自已千刀万剐,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第二种就是,这个男人良心未泯,知道自已在劫难逃,打算放她一条生路。
相信第二种的可能性,她宁愿相信外面那头虎视眈眈的黑熊。
鲍敏行皱起好看的眉,脸色有些阴霾,压低声音冷冷的道:“你还不走,在等什么?”
此刻黑熊已往前走了几步,每一步都带来了震撼人心的震动。
它在试探。
夏知柠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夏知柠壮着胆子回过头与鲍敏行直视,随后声音颤抖的激他:“你不会是现在没有能力杀我,好借那个Arnold的手来替你报仇吧?”
鲍敏行似乎有点讶然,随后被气笑了,他扬了下眉:“随你吧,你爱走不走,黄泉路上有个伴,总比孤魂野鬼要强一些,虽然是个蠢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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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上当。
在这恐怖氛围的衬托下,夏知柠神经高度紧张,她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脱口而出道:“你告诉我7岁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就走,就去找那个你口中的Arnold。”
“拜托你先弄明白,我是在救你,不是在求你。”鲍敏行又恢复到了先前的淡然和冷漠。
这时黑熊好像已经探清了洞内的情况,已经感知到了眼前的两人对自已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
它又动了。
它的步伐稳健,行动间充满了力量的张力。
它的低吼犹如疾风般咻然而来,令鲍敏行和夏知柠心中充满了骇人的战栗。
它一步一步逼近。
眼看就要进入洞内。
夏知柠仿佛已经感知到了死亡的讯息。
“你被催眠了!”鲍敏行声音沉着而急促,脸色阴云密布:“你被Arnold催眠了,失去了7岁前的记忆。”
这话对于夏知柠的震撼,绝对不亚于已经马上近在咫尺的黑熊。
她刚想问为什么,鲍敏行声音沙哑的急吼道:“再不走来不及了,去找到Arnold恢复记忆,你就什么都明白了,还不快走!?”
鲍敏行的吼声把黑熊吼的脚步一顿。
也把处于极度震惊中的夏知柠吼醒了,她已没有时间去思考事情的来龙去脉。
看到再次步步紧逼的黑熊,她脸色已经白到透明,整个人好似一张透明的白纸。
她望着一脸严峻的鲍敏行战战兢兢的说道:“那你呢?”
“以你的力量绝对拖不动我,命该如此,我认。”鲍敏行脸色阴沉,语气却坚定而坦然:“快走,再不走真就来不及了。”
夏知柠垂下已经挂满泪珠的双睫,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转身朝洞内跑去。
她路过鲍敏行身边时骤然停下脚步,一双泪目盯着脸色冷峻而坦然的鲍敏行,郑重的说道:“对不起。”
鲍敏行脸色依旧冷淡,偏过脸去不再看她,也没有说话。
夏知柠弯曲的拇指攥紧,抿紧唇角正打算离开,一声骤然响起的枪响划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随后即将进入洞内还处于洞穴口的黑熊,发出了一声震破山谷的雷鸣,让人心中充满战栗。
黑熊缓缓倒在血泊中,一动也不再动。
鲍敏行冷峻的脸庞一点表情都没有,紧绷的下颌线昭示着他此刻的震惊。
他一言不发,目光灼灼的盯着倒下的黑熊。
夏知柠僵着身子站在那里,从刚才的巨变中回过神来,脸色微喜,冲鲍敏行说道:“看来是你的手下找来了。”
鲍敏行眼神冰冷,依旧一言不发。
夏知柠也没有看他脸色,抬脚就打算往洞外走去。
没走几步就听到洞外时队长的声音响起:“秦总,我过去看看熊死没死。”
夏知柠瞳孔骤然一缩,满脸的难以置信,她通红的眼眸中除了震惊还有遮也遮不住的恐惧。
她看也没有看鲍敏行一眼,撒腿就往后山跑。
鲍敏行望着她逐渐消失的身影,不禁错愕:这速度,估计熊还真追不上她。
他收回目光,抿紧唇角,良久,声音又恢复到了淡然:“老朋友,别来无恙啊。”
秦连城既然能找到这里,肯定是已经得知了他和夏知柠的藏身之处。
这小子,还真快。
不多时秦连城修长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洞穴口。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斑驳的日光洒在他的身上,眉目如画,犹如童话里走出来的暗夜王子。
秦连城双唇紧抿,目光如炬的眼眸中是遮也遮不住的血丝和幽冷寒冰。
他对上鲍敏行淡然的目光,从上到下扫了几眼,犹如审视一个犯人。
他的目光又太灼热,好似一只迷途在沙漠中的孤狼,找寻到了食物。
鲍敏行目光依旧淡然,被他盯了几秒随即勾唇笑道:“我是应该叫你秦连城呢,还是应该叫你白清让?”
“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怎么叫随你方便。”秦连城脸色阴沉,声音虽然平仄却暗哑到了极致:“夏知柠呢?”
鲍敏行勾唇一笑:“以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你觉得她会留下来救我么,没趁人之危杀死我就不错了。”
秦连城没有说话,脸色已难看到了极限。
随后冲身后的人摆了摆手。
时队长等人瞬间领悟到了他的旨意,随后便往洞穴内走去。
鲍敏行俊脸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然的看着他们动作,一言不再发。
“你对她都说了什么?”秦连城声线冰冷。
鲍敏行微愣,随即感慨的笑道:“二十多年没见,本该是同仇敌忾的盟友,可依现在来看,显然秦连城秦总可没这么想,也没这么做。”
如果不是他把夏知柠圈在铜墙铁壁的云麓公馆那么久,自已也不至于造化弄人半夜跌落在谷底,弄成这狼狈不堪的鬼样子。
“你都对他说了什么?”他又重复一遍,眸色幽深,语气咄咄。
鲍敏行望着他逐渐变得焦灼和杀气腾起的脸,扬了下眉:“这么在意啊?”
秦连城目光闪了闪,浑身散发着冷意。
让刚用篝火稍微暖和了点身子的鲍敏行不由得心中一寒。
他已准备好了迎接暴风雨的来袭。
暴风雨没来,时队长却到了。
时队长额头跑出来密麻的细汗,语气带着喜色:“秦总,洞内有出口,并且在出口外发现了新鲜的脚印,应该是太太的……”
阿弥陀佛,但愿是太太,这样自已就不用狗带了。
秦连城脸色骤然一沉,抬腿飞快朝洞内走去。
鲍敏行脸色微变,好在只是瞬息之间,别人未必能察觉。
秦连城路过鲍敏行身旁时脚步一顿,他瞥了鲍敏行一眼,淡淡说道:“鲍叔的事,我很抱歉,我们白家欠你一条命,如果有机会,这份恩情我一定还。”
鲍敏行对上他的视线,扯起唇角笑道:“那我有机会,一定会向秦总讨。”
“我已经让人用信号弹通知了你的手下,你在这里等吧,估计很快就会到。”
说完,秦连城便不再做任何停留,脸色阴沉飞速往出口走去。
夏知柠,你要怎样才能学会听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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