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哎!”宋辞回了神。
祁应尘挑眉,“听懂了吗?”
“再讲一次,”宋辞笑笑,“讲一次啰。”
祁应尘非常配合在讲了一次,宋辞这次完全听进去了,在同一个位置摔两次就太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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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晚饭后。
祁应尘被商会的人请走了。
宋辞独自回了书房,他把手里的资料做了归纳,在将祁应尘所有的产业写下来,都按照时间顺序排列在桌面上。
当所有的东西整理好时,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宋辞皱着眉头将桌面上排布的纸条完全扫视一遍,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越看心越沉。
“什么意思?”他还是有点不相信自已看到的东西。
69書吧
宋辞重新将在每一个产业划分,然后对照采买收购合作的收据划分,很快就标出了每个块业务的之间的具体联系。
这些生意,分为两大关系网,分别将祁应尘的产业扣在一起,牵一发动全身。
但这些都不是让宋辞意外的,他握着钢笔,手指骨发白,再次将一遍又一遍的拿出资料去对比,去确认,才敢确定。
他名下的产业+祁应尘的部分产业=【关系网1】
祁应尘部分产业+徐老太爷部分产业=【关系网2】
【1】和【2】中间只有祁应尘联系。
也就是说只要祁应尘斩断和其中一个产业关系,那么【1】和【2】之间的业务就不存在任何联系。
这一盘棋,应该是三年前从第一步就开始布局了。
如果老太爷下马,祁应尘斩断与他的往来,那么宋辞就不会受到任何连累。
百货大楼、商铺、赌场、三大工会股份、这四个大的板块中抽出来的核心也可以说是基础部分,已经改为宋辞持有的产业。
关系网【1】里的这些产业,都是在祁应尘三年前没有拜老太爷为师之前拿下的生意。
而祁应尘现在手上有的产业,除了和宋辞名下纠缠的生意外,其他的盘子都多多少少与徐老太爷相关。
交集最多的主要在南城的商业区地皮和郊区的煤矿厂。
“吉冈村野……”宋辞在南城商业区和煤矿生意里,看到这名字出现过好几次。
这名字签的文书出现的年间都很早,可以说这个叫吉冈村野的人年纪不轻,但那时候祁应尘应该没有跟老太爷有联系。
他低喃的念出声,“吉冈村野,吉冈村野。”
两声之后,思绪都停滞住了。
这个是日本名字?
宋辞浑身寒毛立起,心如同鼓点般疯狂跳动,虽然还有点迷茫,但是不好的感觉已经涌现出来。
“报纸,对,今天的报纸。”他说了一句,放下手中的钢笔,动作有些点粗鲁,笔帽在桌面上弹跳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书桌,沙发处,还是书柜处,书页、文件、笔记本都被翻乱,宋辞在整间屋子里找遍了,都没找到徐四南带过来的报纸。
“是不是在车上?”
想到这个可能,他二话不说,跑出正院,提着长衫往宅子门口跑,正巧在门口遇到彪子下车。
“彪子。”宋辞喊了声。
“小爷,”彪子愣了下,“您怎么跑的满头的汗?祁爷还在忙事,一会儿就回了。”
“我不找祁爷,”宋辞道,“车上是不是有份报纸,早上四爷带过来的那份。”
“没有啊。”彪子一拍脑袋,“早上四爷开的是自已车。”
自已车…
对啊徐四南是开的自已车,宋辞被轰炸在原地,他在干什么呢?傻了吗?怎么把答案锁定在一份报纸上,那报纸他早上就看到了,已经知道,他知道了,政,府要抗日了…
祁应尘这个王八蛋。
“小爷,”彪子有点不知所措,走过来看着宋辞,“要不我让翠丫给您送点安神汤吧,从南下回来您就一直费神的。”
“我没事。”宋辞摆摆手。
他往屋子里走到一半,定住了脚步,回头望着彪子,问了句,“崔叔那边怎么样?”
“早就完事了,崔叔过两天就回了。”彪子道了句。
“嗯。”
宋辞应了声,垂了眸子心不在焉的往屋子里走,在前院的回廊处碰到翠丫在浇花。
“小爷。”翠丫喊了一句,“您这是怎么了?”
宋辞没有出声,也没有看过去,没有反应就只是往正院走,一直走到了院子里,又进了书房,一头倒在沙发上,才合上了眼。
那些源自于心底的不安再一次涌现出来,呼吸也变得急促。
“祁应尘到底什么个意思。”
不爽怒火还有迷茫,在心里一点点蔓延开来,把他整个人压的喘不上气。
宋辞并不想跟个傻子似的,更不想自怨自艾,但这件事是他自已要参与的。
想到这点,宋辞坐了起来,走到书桌旁,不管是什么,不管祁应尘怎么做,自已都应该配合,至少不要拖他后腿。
可眼下宋辞其实看不进文书了,但他还是尽力让自已的情绪平复下来。
拿着钢笔的手一直都在用力,批注的时候因为太用力导致墨汁染黑了一片,但他没有停笔,直到几个小时后,宋辞才停了笔。
他望着自已写的批注,集中了下精神。
听他说,听他说。
宋辞这么跟自已讲,然后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已能够好好面对。
可是他到桌子上的东西,情绪又上了脑。
什么狗日的东西!
斗就斗,跟徐太爷,张大爷,狗太爷斗都可以,为什么不一起,为什么要给他安排退路,玩什么自我牺牲?
日!!!
宋辞拿起烟灰缸准备往地上发泄的时候,书房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宋辞举着的手停下来。
祁应尘回了。
那张脸闯进视线时,宋辞心里突然一下慌了。
心里的很多话一下堵住,不知道,怎么说呢,都是他自已推断的。
直接骂?
会不会显得很情绪化,解决事情就解决事情,不能被无名的火给包裹了大脑。
他没有说话。
“你知道了?”祁应尘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走过来,拿走了他手里的烟灰缸,放下。
宋辞笑不出来,压着火气,尽量让自已平静,“不是你想我知道的吗?”
“聊聊。”祁应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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