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应尘和徐四南在书房喝着茶聊事。
69書吧
宋辞打算回到房间里休息一会儿再继续看文件,他从行李箱子里取出南下收到的信,取下架子上的木箱,然后将信都拿出来数了一遍。
十四封,四种颜色的信纸。
宋辞按照颜色把信件分类放,他发现白色信纸只有一张,除了这封是第一天夜晚收的,其他颜色都是早晨睁眼收的。
“收二一封信后么。”宋辞一片迷茫。
将信都收好后,他洗了个澡,换了套舒服的衣服躺在床上去,老旧的丝绸单透着他熟悉的味道,宋辞倒下去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
书房茶香流转。
祁应尘视线落到琥珀的书桌上,看了会,放下手里的杯子,点了支烟。
“东西我准备好了,按你说的三天后寄出去。”徐四南少见的严肃。
“嗯。”祁应尘声音淡淡的。
“还有,后天老太爷办了个出山的场子。”徐四南道,“估计你们得去一趟。”
祁应尘后仰脖子,沉默点头。
“祁应尘,”徐四南一双凤眼里尽是尖锐锋利,“其他的不问了,就只有一个问题。”
“问。”
“有那么爱么。”徐四南放下杯子,“真的就爱到这个地步。”
“是,宋辞是长的不错,还给过你一块钱,只是一块钱而已,你可以还他金山银山,把自已送他也可以,但做到这样,不至于。”
祁应尘未言,夹着烟的手撑在沙发上,眸子包裹在烟雾中不知去向……
他见宋辞的那一天,不是什么美好画面。
天阴霾云压顶不见一丝光,斑驳陆离,压抑的弄堂,小混混,拿砖头的男孩。
抄家。
他与崔管事逃散了,饿了好几天,碰见几个混混,厮打在一起,宋辞路过,站着看了会儿,面无表情走过去挑了块砖头,全力拍在带头的那人脑袋上。
一招,一招解决。
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弄堂里回响。
他和那些混混一样都愣住,宋辞穿着青灰色长衫,碎发盖了一半的眼睛,望着他笑。
祁应尘看宋辞第一眼,他脑海空白,只有一颗心孤独且强烈地跳动。
只想到两个字——坏种。
“我叫宋辞…”小坏种嗓音有点幼。
祁应尘没有说话。
坏种的瞳眸里流转着倔意,那双眼睛定定看着他,递过来白巾包着的东西,“给你……”
“之后还你。”他接过来说。
“不用。”宋辞笑了笑。
“宋辞?”祁应尘重复他名字。
“现在记不住,这名字名震四海的时候你想忘都忘不来。”宋辞说着把自已说乐了。
宋辞走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回头看了他一眼,“脏兮兮的,还有点俊。”
后几年。
过得不太好,家里的生意仇家平反的日子度日如年,像是一层厚重的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他只觉得某些情绪在脸上越发远离,那段日子也不知是怎么撑过来的。
大概是那枚银元吧。
站稳脚跟。
他去过弄堂找过宋辞好几次,不过只见到一次,那次宋辞抱着只野橘猫,眸子里的狠劲被盖住了,自顾自的蹲在那说,“算了,做家猫吧。”
他说的不是猫,是自已。
宋辞抱着猫与他擦身而过,忘了。
三个小时,祁应尘站在那一动不动,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束缚。
再后来见就是三年前,他太想他了,借徐四南的名义办了场宴会,他亲手拟的名单邀请宋辞,宋父不得不带宋辞出席。
隔着人群,祁应尘视线落在角落吃茶的宋辞身上。
他要他,全部。
全部,以前嚣张的宋辞和以后依然继续嚣张的宋辞,宴席结束后他找了徐四南,查了宋辞的身世。
说过银元会还的。
……
祁应尘转动指间的戒指,淡然一笑,“你问便是不懂,不懂听了也不会懂。”
“我是不懂。”徐四南站起来,拍拍袖子,“我但凡懂点被人爱的滋味,也不会与自已姥爷反目,跟你一条船了。”
“哎!生在那个家,惨还是我惨啊。”
祁应尘掐了烟,“徐四…”
“别。”徐四南打断他,拿起沙发上的黑呢帽戴上,摆摆手,“家里一排娇妻娇夫等我呢,您就做您的痴情郎,别劝我向您看齐,京海男女已经失去了一位祁爷,不能在失去四爷了。”
“不是,”祁应尘把烟弹到水晶盘里,“走的时候别把彪子顺走。”
“日!”
徐四南摔门骂骂咧咧的离去。
人走了,祁应尘站起来抖抖烟气,推门往内室去。
-
宋辞醒的时候,迷迷糊糊抬头,看到个极高的虚影靠在那环抱手看着他,抬手揉揉眼睛才看清是谁。
“我睡多久了哦?”宋辞头倒下去。
祁应尘走过去,手放在他脸上,亲了下他嘴角,“两小时吧,起吗?”
“越睡越困啊。”宋辞把脸埋在祁应尘手里,蹭了蹭,“好香。”
“四爷走了?”宋辞问。
“走了。”
“哦。”
“在躺会?”祁应尘笑笑。
“不行,得去书房。”宋辞咬了咬那修长的指尖一下,“哎,你躺下吧,让我耍耍流氓在去书房才有精力。”
“晚上吧,”祁应尘用指尖滑过他牙齿,“否则未必下的来床,何谈去书房。”
“那,亲一个。”宋辞闭着眼睛,故意嘴嘟翘上天。
祁应尘大手捏住他的脸蛋,吻下去。
下午的时间宋辞都用来专心研读资料,睡了一觉他精神很亢奋,非常快就沉浸进去,几个小时过去,站起来伸展下。
他旁边是祁应尘,两人的桌子并排着,宋辞站起来看到祁应尘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还没有拉两下就坐回去了。
这人就是为工作而生的,但他不能输。
又看了会,宋辞从文件里抬起脸来,“祁应尘,忙不?”
“哪不懂吗?”祁应尘放下书。
“是啊,”宋辞苦着脸,“过来给我讲讲你成名战呗……”
祁应尘笑了笑走过去,有力的手臂支在桌面,视线垂到文书上,他的话调清淡讲的重点,简单易懂。
宋辞听着听着,侧过头,视线忍不住跑到祁应尘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游走。
他耳朵里的声音在继续,但心却已经飘远了。
直到一只大手扣在宋辞的头顶上,五指收紧,将他的头转向前面,淡淡语调道,“我脸上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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