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众人来至延平府顺昌县。
县城城门口聚集了不少的百姓,他们里三圈外三圈的围着告示牌观瞧。项昭义唯恐发生什么大事耽误了镖期,于是便叫呼延灼前去查看榜文内容。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竟引出一段英雄大聚义!
话说那何庆自知手中有吴之荣贪污敛财的把柄,吴之荣定不会对他袖手旁观。若是那吴之荣当真视而不见,何庆也不畏惧,他大可将手中罪状上交,或许也可以换得立功免死。遂即便其被邢九成押入监牢,依旧嚣张跋扈。
当何庆看到邢九成被押入监牢那一刻,他便知道救星已至!
何庆双手扒着牢门,讥笑邢九成道:“我当是谁,这不是清正廉洁的邢九成邢大人么!你们这帮狗奴才还不赶紧给刑大人备好茶水,若是伺候不周,小心你们的狗头!”
邢九成被两名衙役压着肩膀,他只得扭过头来狠狠瞪了何庆一眼。
“呦!刑大人还不服气,别看你前些日子威风凛凛,你可知道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改日我官复原职,第一个要杀的便是你!”何庆恶狠狠地说。
何庆说话之时,由牢门外进来一位差官,他对牢头低语几句,那牢头点点头,拿着钥匙打开了何庆的牢门。
何庆抚掌大笑,对邢九成说道:“刑九成,你把我关押起来又能如何?你看今日我不是照旧威风地从这里走出去,但是你恐怕就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了!咱们新仇旧恨这两日便与你清算!”
说着,何庆大摇大摆地走出监牢。
“吴大人!下官可算是把您盼来了,那邢九成真是油盐不进,下官已对他言明是吴大人的门下,他竟然还敢将我下狱,这简直是不把吴大人您放在眼里!请您务必要从严治他,好好杀一杀他的威风!”何庆见到吴之荣便摇尾乞怜般跪倒在其脚下说。
“你告诉了那邢九成你与我的关系?”吴之荣问。
“是,大人,那日他开堂公审于我,欲治我之罪,好不威风。我对他言,我乃是右佥都御史大人门下,没想到他竟毫不在意,还说什么将来若是您犯在他手中,他也定不手软!管他什么二品三品官,如若是作奸犯科便让他尝尝开封府虎头铡的厉害!”何庆挑唆道。
“你是如何获得的官位之事他可知道?”吴之荣问。
何庆颇为得意地说道:“他岂能知晓,若是让他知道了,说不准又要闹出什么事端来!”
吴之荣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很好,很好。何大人在狱中受苦了,今日本官设宴,为何大人压惊。”
“有劳吴大人了,吴大人对何某天高地厚之恩,何某来生即便当牛做马也难以报答分毫。”
这几句话说的吴之荣很是受用,他叫何庆先去洗洗身上的尘垢,以便晚间赴宴,自己则去后堂休息。
当夜晚间,何庆收拾妥当,前去赴宴。他推开房门,只见八仙桌上盘叠盘,碗摞碗,摆满了三十六道山珍海味。吴之荣于主位就坐,身旁只有一人侍奉。
何庆问道:“吴大人,今日只有你我二人饮宴?”
吴之荣道:“正是!”
看着这满桌的佳肴,何庆道:“怎敢让吴大人如此破费!”
“你我自己人,无须客套,你在狱中辛苦多日,来人,为何大人满酒,先饮上一杯。”
“谢大人!”何庆喝光了一杯酒这才落座。
吴之荣点点头,他起身走到何庆身旁说道:“何大人,你我相识数年,我不能亏待了你,这顿送行酒你可满意?”
何庆听闻大惊失色,手一抖将筷子掉落在地,何庆胆战心惊地问道:“大人这是何意?莫要吓唬小人。”
“不得不说,你确知我心,合我意,但是何庆啊,你错在不该将我与你之事于大庭广众之下告与他人知,你这不是将我拉入浑水之中么。今日我能保你,他日你若是不小心行事断送了我的前程,那我又该如何是好啊?去吧,下辈子你快些投胎,再来做本官的牛马!”说完,吴之荣拍了拍何庆的肩头,转身离去。再看何庆已是毒发身亡。
呼延灼在城门口看完告示后挤过人群,失魂落魄地回到赵真身旁,项昭义赶忙询问:“呼延兄弟,那告示写的是何事?”
呼延灼似乎并未听到,只是低头沉默不语地站在那。
项昭义呼唤道:“呼延兄弟?呼延兄弟?呼延灼!”
连叫了三声呼延灼这才如梦方醒!
“呼延兄弟,那告示所为何事?”项昭义再次问道。
“大哥不必在意,不过是些官府之事,榜文写着前任知县贪赃枉法,贿赂官员,因东窗事发,其畏罪在狱中服毒自杀了。审理此案的官员勾结乱党,不日也将处决。”呼延灼轻松地说。
“两位官员出事,的确会惹人观望。如此便好,不会耽误我等上路。兄弟可有什么心事?为何如此心神不定?”项昭义关切地问。
“无有,大哥,天色已暗,我等速速入城吧,莫要耽误了。”呼延灼道。
众人在城内客栈安顿下来,旅途疲惫,各自都早早睡去,唯独呼延灼辗转反侧不能入眠。他悄悄起身,从包裹中取出夜行服穿在身上,今夜,他要夜探顺昌牢!
当夜月色昏暗,正是藏身匿行的好时候。呼延灼翻出客栈院墙,一路沿着墙根阴影处向顺昌府走去。深更半夜,四下无人,呼延灼很快便来到了顺昌府外。那府墙比起他处县衙都要高大,呼延灼由百宝囊中取出抓钩,熟练地向墙头一扔,那抓钩便牢牢地固定在上面。顺着抓绳,呼延灼攀上墙头,他探出半个脑袋在墙头悄悄观察整个衙门,许是知县身故无人管理的缘故,那本应站岗的兵丁都不见了踪影。呼延灼发现院内无有兵丁巡视,于是纵身一跃,跳上墙内的一棵大树,那枝叶正好让其隐去身形。
呼延灼轻轻下树,在夜色掩护下偷偷摸到了衙门大狱门口。那牢狱栅栏门由内上锁,但这难不倒他。只见他从百宝囊中掏出一把万能钥匙,这是绿林中人独有的宝物,无论何种锁都能轻易打开。
他悄悄走进狱中,当班的牢头早已沉沉睡去,绕过牢头,呼延灼来至邢九成门前,他由身上取出一块探路石,随手一抖,正中邢九成背脊。
见邢九成醒来,呼延灼赶忙低声说道:“大人勿惊,呼延灼在此!”
邢九成见呼延灼赶忙上前,低声问道:“呼延兄弟,你怎会在此?”
“刑大人,此事说来话长,我也是偶然得知大人身陷囹圄,故特来解救大人!大人还请随我一同逃出。”
“兄弟好意本官心领了,但是本官无愧于心,相信定有真相大白之日,今日我若是随你逃离,那岂不是坐实了官司,趁无人知晓,你快些逃走!”
呼延灼听完心急如焚道:“大人!怕是您未等到昭雪之日,那吴之荣已将您害死了!”
邢九成道:“我乃是朝廷钦差,量他吴之荣没有那个胆量!”
“哎!大人!你怎还不知晓,那吴之荣已经在全县发出告示,过几日便要将您推上市曹斩首示众了!”
“什么!你所说可是实情!”
“自然!我怎敢欺骗大人!”呼延灼道。
“这大胆的贼子!竟敢如此目无法纪,我乃是钦差大臣,他怎敢私设公堂为本官定罪!”邢九成激动地喊道。
他这一喊惊动了牢头,那牢头梦中惊醒,见一人一袭黑衣站在牢门前,当时便大叫一声:“什么人!快来人!有人劫狱!”一边大叫一边慌慌张张地夺路而逃。
呼延灼也是慌了心神,他一把拽住锁头,想用蛮力将其拧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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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九成道:“呼延灼你快走,莫要因我连累了你!”
“大人!你对我乡民天高地厚之恩,我怎忍相弃!”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若是被抓住更无人为我申冤了,快走!”邢九成推着呼延灼的手说。
呼延灼这才把心一横,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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