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灼由牢房中逃出,身形刚拐入墙根阴影处,一队官兵便持火把前来,幸得他出来的及时,否则今日其定被生擒活拿。
呼延灼匆忙爬上大树,纵身一跃跳上墙头,身形未稳他便由墙头一跃而下,就地翻滚了几圈这才把身形定住。也是该他倒霉,此番情景正被门外一队巡查官兵看到,只听官兵中有人大喊一声,在这呢!众人皆持火把围拢过来。
呼延灼此时退无可退,他赶忙戴好面巾,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与官军战在一处。
呼延灼接连捅死两人,夺了他们手中的刀,两把大刀上下翻飞,数十官军竟不能近其身!但纵使呼延灼神勇,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随着打斗时间的拉长,呼延灼渐觉体力不支。官兵中一人趁其不备,一刀砍在了他背后,呼延灼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反手一刀将那人砍翻在地。这一刀让战势陡转,纵使呼延灼使出全身本领亦无力回天。
就在他身中数刀,眼见要被拿获之时,有三人突然由官军背后杀出,三人皆着夜行服,手持朴刀,他们一路杀到呼延灼近前,一人将呼延灼背起,大叫一声,扯呼!
众官军见他们武艺高强,刀刀致命,也不敢再行追击,只得回衙门见吴之荣复命。
吴之荣闻听有人劫狱,大惊失色,他急忙问道:“那伙贼人有多少人马,现在何处?”
官军回禀道:“约有十余人,个个武艺高强,他们被我军杀得大败,狼狈而逃,夜色昏暗也不知逃往何处。”
“不成想这邢九成竟还有如此本领!如今城门已关,料想他们逃不到哪里去,马上通知全城戒备,定要拿获这群反贼!”
那三位黑衣人是何方神圣?原来正是那项昭义、赵真与呼延亮他们三人!三人怎会得知呼延灼身陷重围呢?那日呼延灼看完告示后心事重重,项昭义便起了疑心,他在大队人马进城后又返回城门观瞧那告示,只见告示上写着朝廷钦差邢九成,奉命赈灾放粮,但其为图私利,克扣灾民粮草,将其高价贩卖。前任知县何庆明知邢九成倒卖赈灾粮之事,不仅隐瞒不报,还与其狼狈为奸,后邢九成因得知吴之荣大人不日将亲临顺昌县调查赈灾之事,惧怕东窗事发,遂将何庆捉拿下狱,妄图使其顶罪,何庆畏罪,在狱中服毒自杀!吴之荣大人明察秋毫,经过细致调查取证,终于揪出了这祸国殃民的贼人邢九成。经查,这邢九成不仅倒卖赈灾粮,还与乱党勾结,他利用职务之便擅放了朝廷叛党曾氏。为明法纪,判处邢九成枭首,于三日后在市口行刑。
项昭义早就听闻呼延灼曾说那邢九成为官清正,曾修河筑坝,不仅解了他家乡父老一时之困,更是功在千秋之举!项昭义料想呼延灼定会劫狱,于是伙同赵真、呼延亮暗中保护。未曾想路上因躲避官兵巡查慢了呼延灼一步,这才致其身受重伤!
呼延亮将呼延灼背回客栈,他们解开呼延灼的衣服,只见其前胸后背尽是伤口,尤其以后背刀伤最甚。
赵真轻抚其伤口道:“此刀伤甚重,需尽早缝合,迟了恐怕兄弟会失血过多而死。只是缝合之时,疼痛难忍,哥哥定要坚持住!”
呼延灼虚弱地说:“兄弟只管缝来,我呼延灼若是叫一声疼便不算是条好汉!”
赵真取来一坛白酒对呼延灼说:“大哥饮了此酒,兄弟便要动手了。”
呼延灼在呼延亮搀扶下艰难地坐起身来,将那一坛白酒喝了大半。赵真取来针线,却迟迟不忍下手。
项昭义夺过针线说道:“兄弟且忍住,大哥动手了!”说着便一针一针地刺进呼延灼皮肉之中。针针带着皮肉翻动,众人皆扭过头不忍观瞧,那呼延灼却是真好汉,虽然疼得额头鬓角热汗直流,但其就是一声不吭,男儿英勇至此,可与武圣关云长刮骨疗毒相媲美!
伤口缝合完毕,呼延灼两眼一翻,疼得昏死过去。项昭义放下针线,由腰间掏出一瓶药粉为呼延灼仔细上好。
赵真摇动着呼延灼手臂焦急地呼唤着:“大哥!哥哥!”
项昭义拉起赵真道:“赵真兄弟莫要碰他,让他休息一夜,明日自会醒来。当年我在少林寺时,有山人被虎狼所袭,方丈便以此法救治,此药乃是少林独门金疮药,可保呼延兄弟无恙!”
众人听闻这才放下心来。
项昭义刚要吩咐各自休息,忽听得客栈外人喊马嘶之声。他悄悄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隙向外观瞧,只见客栈院中火光冲天,亮如白昼。
店小二在院中招呼着:“众位客官不要惊慌,今夜城中出了歹人,官府来此检查,各位都是本分之人,与各位无关,请各位打开房门,检查之后便可休息!实在是对不住了,各位客官!”
赵真、呼延亮提刀在手,警惕地看着门外。呼延灼躺在床上不能移动,其他兄弟还不知此事,若官军真要搜查,今日他们唯有死战!
项昭义冲赵真摆摆手道:“兄弟莫急,你与呼延亮拉开阵势房中备战,我在门外应付,若是可将其支开便无事,若是那官军定要搜查,我等只得与其以命相搏!”
说话间,那些官军已上楼来,项昭义走出房间,将房门反手关上。
“我等追查乱党,速速让开,打开房门!”
“你等可知义远镖局项昭义乎!”
“但有耳闻,那又如何?”
“我乃是项昭义,奉知县大人之命押送暗镖至此,这里有知县大人的公文,请过目!”
那官兵读后对项昭义施礼道:“原来是要去前方战场的勇士!多有冒犯!”
“官家客气了!敢问一句,此地发生了何事让众位兄弟深夜搜查?”
“哎!今日夜间有人劫狱,闹得沸沸扬扬,我等奉命全城搜捕,项镖头休息吧,我等还要到他处去。”
“当差不易,我这里有二十两银子,给兄弟们买些酒吃。”
那官人眉开眼笑地接过银子,说“项镖头客气了!现在全城戒备,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出,明日我在南门当班,项镖头若是出城可从南门出行。”
“有劳兄弟了!”
次日天明,呼延灼果然醒来,但其伤势过重仍不能下床行走。
69書吧
赵真既怕耽误了镖期,又担心呼延灼的伤势,于是问项昭义道:“大哥,我等今日出城否?”
项昭义想了想说道:“我等休养几日,待兄弟刀伤愈合再行,昨日那官军已来查访,相信这几日不会再有人来。”
呼延灼挣扎着要下床,项昭义将其拦住说道:“兄弟且安心养伤,不要乱动。”
呼延灼道:“大哥,我是忧心刑大人,刑大人对我乡民天高地厚之恩,如今刑大人被奸人所害,呼延灼实不忍袖手旁观!”
项昭义道:“我等怎会不知兄弟心事,兄弟放心,我等即便拼了性命也要救刑大人脱困。”
一晃便到了邢九成行刑之日,吴之荣特意叮嘱打造铁木囚车,将邢九成绳捆索绑,身戴重夹装入车内。为防止有人劫囚,吴之荣调动全县兵马护卫,队伍浩浩荡荡由衙门前往市曹中心而去。项昭义等人乔装改扮混在看热闹的百姓之中,一路尾随队伍行走。呼延亮推着一架板车,车上装满干草,草中埋着众人的兵器。
市曹中心早已装好木头栅栏,将百姓圈在外围,吴之荣正南而坐,手中握着令旗令箭。在那圈中地上铺着一块四四方方的木板,邢九成被五花大绑着身子,跪在木板上。其头发披散,双目无神,哪里还有朝廷大员的风采。
世人皆可言不畏生死,但真当死到临头之时又能有几人做到慷慨就义?
午时三刻,吴之荣一摆令旗,将令箭扔出,大叫一声:“刀斧手,斩!”
话音未落,项昭义等人面罩黑巾跳入圈内。项昭义大喝一声:“谁敢动手!”说罢便提棍杀到邢九成面前。那刀斧手还未明所以便被项昭义一棍打了个万朵桃花开!其他兵丁见状纷纷对项昭义等人拔刀相向。
吴之荣站起身来大叫道:“你等何人?竟敢劫法场!”
项昭义并不搭话,搀起邢九成便走。
吴之荣赶忙下令道:“你等还迟疑些什么,速速将这伙贼人拿下!”
令下如山,众人不敢不从,即便明知这伙人是亡命之徒也不得不提刀上前。
众人这就混战在一处。
呼延亮且战且退来到项昭义身旁说道:“大哥速带邢九成离开,我等断后!”
赵真持银枪在前开路,项昭义弃了棍棒,一手持刀,一手抓着邢九成跟在赵真身后。战了多时众人也未能突破重围,此时项昭义越发着急,手中刀也舞得渐乱起来。
邢九成道:“英雄莫要管我,自己逃命去吧!”
项昭义挥刀砍倒一人说:“大人!我等今日便是为了救你脱困,莫要迟疑,紧跟某家身后而行!”
“官兵人多势众,你等带着我无法突破重围!”邢九成道:“想我邢九成一生做事光明磊落,不想却被这小人算计,英雄须知擒贼先擒王!”
这一句话惊醒梦中人,项昭义大吼一声:“哪位兄弟可去解决了那狗官吴之荣!”
此言一出,惊的吴之荣三魂丢了两魂,七魄少了五魄。他慌慌张张下令道:“快来护我!”
这一令下,兵丁瞬时向吴之荣方向赶来,赵真趁势耍起亮银枪,呼延兄弟、项昭义等人也同时向外冲杀,总算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路口处项昭义已提前备下马匹,众人杀到此处翻身上马而逃,众军士在后追赶,但那两条腿怎能追的上马匹,追不多时便寻不见项昭义等人的身影。
项昭义等人带着邢九成一路飞奔,逃至一座大山之中方才止步。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