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在商议之时,忽有北斗寨中一喽啰兵慌慌张张地跑进庄院,大呼道:“三位寨主!大事不好了!”
赵真急忙上前问道:“兄弟你如此惊慌所为何事?”
那喽啰兵痛哭拜倒,说道:“大寨主,方才寨中李鸿初反了!”
赵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问道:“你说李鸿初反了?他怎个反法?”
喽啰兵道:“那李鸿初听闻各位寨主在马背山大败,遂在寨中宣扬各位寨主已死。他言,寨主在大战之前便有交代,如若遇到不测,便让其取而代之。现有十余人愿追随李鸿初左右。我等不信其言,不愿奉他为寨主,他便命人收了我等兵器,欲将我等杀害,众兄弟拼死抵抗,这才杀出一条血路,众兄弟让我先下山来,到庄上寻找寨主,他们且战且退,沿路断后,现正于途中阻拦李鸿初。”
那赵真听闻此言,直气得浑身栗抖,牙关紧锁,双目赤红。
他大叫一声:“好贼子!安敢如此欺我!来人!给我备马提枪!”
赵真翻身上马便行,呼延灼、呼延亮、项昭义带领人马紧随其后。
赵真打马扬鞭行不多时,便见前方山路中两伙人马正在厮杀,为首一将正是李鸿初,只见他黑衣黑裤,手持画戟,正于马上耀武扬威。
赵真横枪立马站于道路中央,对那人大喊道:“李鸿初!你来仔细观瞧,看我是何人!”
那两方人马看见赵真,皆收回了架势,不再厮杀,此时有人欢喜有人惊慌。
李鸿初望见赵真顿时一惊,他听闻马背山一战,横尸遍野,无人生还,不想这赵真竟然未死!
李鸿初大叫道:“赵真!你还有脸前来么!马背山一战,你全军覆没,兄弟们尽皆战死,你还有何面目偷生!今日你已是孤家寡人一个,还逞得什么凶!”
话音未落,呼延灼等人率众前来,大喊道:“呼延兄弟在此!谁敢放肆!”
见呼延灼等人率众而来,李鸿初及其左右人马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
赵真道:“众家兄弟,我等出生入死多年,我赵真自问待你等不薄,今日你等为何听信小人之言,与自家兄弟刀兵相见!”
众人听闻此言羞愧难当,纷纷转头看向李鸿初。
赵真说:“李鸿初!当年你被官军追杀,身负重伤,是谁将你接入庄内,为你请医续命,莫非你忘了不成!”
李鸿初面红耳赤地说:“赵真!你莫要再提前事,今日我便与你大战三百合,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看画戟!”
李鸿初拍马挺戟而来,赵真拉开架势迎战,只见李鸿初人借马势,高举大戟拍下。赵真双臂用力横枪向上一架,耳中只听得咣当一声,那画戟犹如打在了铁砧之上,被高高弹起。李鸿初借势将画戟向后抡圆,由下至上刺向赵真战马。赵真一带丝缰,转动马头躲过一击,再由身背后探出一枪,这一背后穿枪直奔李鸿初喉颈处。李鸿初躲闪得晚了些,这一枪将其脖颈划破。
李鸿初擦了擦鲜血,大怒道:“看戟!”
说着大戟便向赵真腹部划来。赵真赶忙紧踹马镫,那马也是与赵真上阵多年,颇具灵性,赵真这一踹它立即哒哒哒后退数步躲避。
李鸿初见赵真退去,立即收起画戟,催动战马,夺路而逃。赵真见状在后紧追不舍。赵真马急,渐追渐近,李鸿初听背后马蹄声越来越近,心中惶恐,他张弓搭箭向后射出,那箭缺失准头,赵真都将其一一闪避。
眼看赵真就要追上,李鸿初带住战马,转过马头对赵真求饶道:“大寨主!我与你同生共死多年,你可否放我一条生路!”
赵真道:“你也知我等同生共死多年,为何还要背叛于我!”
“自你创山立寨起,我便追随于你,为何那呼延兄弟后来居上成为寨主!你为何偏心于他二人?”李鸿初问道。
“他二人武功高强又深得人心,为何不能做山寨之主!”赵真说道:“李鸿初,你无须多言了,既然你已决心叛变,还讲些什么,来来来,与我死战!”
李鸿初哀求道:“大寨主!请放我一马,今生今世,我必不再出现在寨主面前!”说着李鸿初扔掉手中画戟,骑马向赵真缓缓而来。
赵真此刻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曾经与李鸿初同甘苦,共患难的日子,那一刻他真的被动容了,下意识地放松了紧握枪杆的手。
李鸿初人在走,眼在看,他观赵真放松警惕后用右脚一踹弓背,左拉起弓弦,张弓搭箭来了个镫中骑射,一箭冲赵真胸口射来。
幸哉那赵真身经百战,一听弓弦响,便知暗箭来,翻身来了个镫里藏身,躲过了这一箭。
这一箭彻底打破了赵真的所有幻想,他催马上前,马急枪快,李鸿初正欲再射一箭时,赵真的大枪已贯穿了他的胸膛,赵真双臂较力,将李鸿初高高挑起,那李鸿初双目圆睁,七孔流血,绝气身亡。
李鸿初已死多时,赵真还保持着挑死他的姿势。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一双血红的眼睛,就这样四目相对。赵真重情重义,他一定不会杀死李鸿初,但是赵真又忠肝义胆,他一定会杀死李鸿初,也许此时,正是这两种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纠结,才让时间在此刻静止,才让他保持着那一刻的姿态。
李鸿初的死动摇着赵真的心,他开始怀疑自己,否定自己,他开始怀疑过去自己劫杀贪官污吏,与众兄弟有肉同食,有酒同饮的那段山大王时光是对还是错。
众人安葬了李鸿初,返回三英庄。
赵真双目无神地问项昭义:“大哥!我把忠义、兄弟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为何那李鸿初还要反我,我杀了自己先前的兄弟,这到底是对是错?”
项昭义道:“兄弟须知这世上之人,千人千面,那志同道合,义气相投之人又何其难寻!是那李鸿初背信弃义,此事不怪兄弟!”
赵真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大哥!我欲解散山寨,率这残存的兄弟们加入你的镖局,与前尘往事一刀两断,大哥可愿收留我等?”
项昭义连忙将他搀扶起来说道:“此乃我之幸也!贤弟愿在我处便在我处,如若他日贤弟有了更好的立命安身之所,大哥也绝不阻拦!”
赵真解散山寨不说,再说邢九成。
邢九成赈灾放粮,解了一方之危,但是他也因此而惹上了一场滔天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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