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云龙、陈近南大惊失色。二人慌忙起身紧张地问道:“几位兄弟,你们还未就寝?”
蔡德忠并不答此话,责怪道:“两位哥哥在此交谈,为何要瞒着我等兄弟!”
万云龙、陈近南不知所措。
蔡德忠突然眼眶通红,跪倒在万云龙面前,哭告道:“哥哥寻我等多年,我等亦是悄悄打探哥哥的消息多年!不想竟在此处相见,万大哥!我等几兄弟便是当年郑郡王爷所先行派遣至中原的将领!”
万云龙感到不可思议,惊叹道:“果真如此!”
蔡德忠说:“当然如此,当年郡王爷派遣我等来至中原,为躲避朝廷耳目,我等便乔装改扮来至九莲山少林寺,拜达宗大师为师,但那反清复明之事不想时至今日仍一无所成。哥哥手中那白碇香炉便是当年郡王爷所赠之物,此炉原在郡王府佛堂内,有香炉和炉底座两部分组成,香炉炉底刻有反清复明四字,炉座为白玉石打造,总重五十二斤,十三两,取五湖,南北二京,十三省之意。”
平日里寡言的蔡德忠,此刻说起那香炉来历竟滔滔不绝,让陈近南及万云龙大为惊异,不得不信。但万云龙仍不放心,毕竟此事事关重大,不得有半点马虎。
蔡德忠问万云龙道:“万兄既是郑郡王部下,可知汉留?”
万云龙答:“这岂能不知,郡王爷开山立堂,便是为了推进汉留的发展壮大。”
蔡德忠又问:“可识我汉留文字?”
万云龙答:“略知一二!”
“如此,取笔墨来!”蔡德忠说着拿起笔来,在纸上写下“川大丁首”以及“川大车日”八个大字。
陈近南上前观瞧,疑惑不解。万云龙看后却越发激动。
陈近南问道:“这是何意?”
万云龙难掩心中欢喜地说:“此乃我汉留暗语,外人不曾知晓,这“川大丁首”便是“顺天行道”之意,而那“川大车日”则为“顺天转明”之意。”
说完,万云龙看向五人,热泪盈眶道:“不想成我苦苦寻找的兄弟竟在眼前!”
几人相拥而泣。
万云龙对几人说:“既是同门兄弟,我也不再有所隐瞒,其实这这些年我在中原也并非一无所获!”
蔡德忠问:“万大哥有何收获?”
万云龙说:“各位莫要吃惊,我在偶然间寻到了大明后裔!”
“哦!竟有此事!”众人惊讶道!毕竟大明亡国后皇族不知所踪,没想到清帝遍寻不得的大明后裔竟被万云龙找到。
众人问道:“万大哥!少主现在何处?”
万云龙答道:“我将少主安置在一庵中,甚是安全,不日我将带领诸位前去朝拜我主。”
众人大喜!
次日众人随万云龙出发,翻过一道山梁,遥望前方半山处有一凉亭。
万云龙对众人说:“那凉亭之后有一庵院,少主就在其中。”
众人不知疲惫,继续前行,行了数里路终至庵下。只见那庵院不大,隐在绿树丛中,若不是有这凉亭为引实难找到。
万云龙上前叩门,门里有人问道:“何人?”
万云龙答道:“行路之人,突发疾病,前来寻些草药!”
那门内人问:“需何药?”
万云龙答:“黄莲、黄丹、防风各三十克,柳枝、桃枝各一百二十克,白丁香六十克。”
那人问:“制成何药?”
万云龙答:“制成复明膏!”
言毕,那人打开半扇庵门。
万云龙对那人说明来意后,众人方进到庵中。
开门之人引众人来至主殿,那殿内无神佛造像,整殿被隔断为三间房屋,中间最大的为堂厅,堂厅内装饰摆设与大明王府中如出一辙。只见一约摸五十余岁的男人坐在大殿内,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午门外发动起义失败后不知所踪的杨起隆!
万云龙上前施礼道:“万云龙参拜我主。”
杨起隆微合二目对万云龙说:“云龙前来所为何事?”
“禀告我主,今万云龙携十一位结义兄弟来给主上请安,这十一位兄弟皆是忠肝义胆之人,他们与满清有不共戴天之仇,愿助我主反清复明!”
杨起隆道:“云龙有心了,但须知我等反清复明并非出于个人恩怨,此举完全是为了民族大义而为。想那清帝屠杀我同胞,令我等背离祖宗,剃发易服,做尽了十恶不赦之事,若是仅因私人恩怨而来投我,那我劝众位还是请回吧。”
杨起隆一番话说得众人心生佩服,暗暗感叹杨起隆不愧为真命天子。
陈近南解释道:“我等绝非仅因个人恩怨而反清,国仇家恨密不可分,望主上带领我等杀入京城,将那鞑子皇帝赶出中原,重复我大明河山!”
方大洪也上前说道:“我等寺僧一百二十八人当年为保国安民,不避刀枪,打败那西鲁叛军,不想最后落得个寺院被焚,僧众被杀的下场,我等皆不愿再为满清子民,愿与主上一道光复大明。”
杨起隆听后睁开双眼,他不断打量着眼前的五人,良久,他站起身来说:“各位将来必是开国虎将!”
众人将杨起隆让回上座,皆下跪参拜,口称万岁。
69書吧
吴三桂自起兵以来,势如破竹,很快便攻占了长江以南的大部分地区。但是战争之事耗资巨大,吴三桂打至此处时军费渐紧,无奈之下,吴三桂下令固守湖南,与清军划江对峙。
效忠朝廷还是投靠吴三桂,邓顺作为福建臬司陷入两难的局面。若效忠朝廷,邓顺惧怕周围的云南兵,若是投靠吴三桂,邓顺又怕有朝一日吴三桂兵败,自己落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邓顺寝食难安,如此大事,他实在难做决定,于是便与陈文平商议。
“大人,依我看吴三桂必然兵败,我等万不可舍清投吴!”陈文平道。
“可是如今平西王大军已占有长江以南绝大多数的土地,如若我等不降,恐有杀身之祸!”邓顺说。
陈文平摆手道:“大人做事太过诚实了,为何定要有一便是一。”
邓顺不解其意问道:“文平此言何意?”
陈文平道:“我等若是大张旗鼓地开城投降,那皇上必然知晓,他日吴三桂兵败,皇上必定会治我等一个不战降敌之罪,到时免不了抄家灭族之祸!”
邓顺道:“正是如此,我所忧心之事便是如此!”
陈文平接着说:“若是我等率全城之军马,奋起抗争……”
“那必然为平西王大军所灭!”邓顺说道。
“正是如此!”陈文平笑道。
邓顺听后拍案而起,对陈文平大叫道:“陈文平你是在与我打趣不成!”
陈文平并不慌张,对邓顺说:“大人莫要着急,文平还有一言未曾说完。”
“讲来!”邓顺不耐烦地转过身去说。
陈文平绕到邓顺面前,说道:“如大张旗鼓开城投降,皇帝必然治罪,那我等若是悄然投降又当如何?”
“怎个悄然之法?”
“大人,据我所知,吴三桂大军势如破竹,今却在湖南固守,不进不退,大人以为何故?”陈文平问道。
邓顺说道:“莫不是平西王想与康熙划江而治!”
“亦或是如此,但是文平猜测,那吴三桂贸然自云南起兵,阵线冗长,时至今日不进不退,恐其不是军中无粮便是军饷匮乏!”
“文平所言有理。”
陈文平说:“唯今,我等可明守城关,暗通吴军,如此,我等在两方皆有功劳,不论谁胜谁败,大人都可以坐收渔利!”
邓顺问:“那我等如何暗通吴军?”
“大人舍得破财否?”
“破些财产怕什么,只要能保我官位,那钱财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之物!”
“如此便好!”
陈文平得了邓顺的允许,这便开始行动。当夜晚间,陈文平召集来城内大户齐聚臬司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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