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昊继续道,“那你怎么实施杀害王五的?”
“挺简单的,我跟了他好几天,正好发现他家保姆没在,我伪装成快递员送货,敲开了王五家的门,他以为我是送快递的,开门查看包裹是谁邮寄的,我掏出电击棒将他击晕,然后一刀毙命。因为推着他进屋里,我担心他衣服上留下证据就把它衣服扒了,然后割下生殖器。现场给你们留下了神秘字符,也不知道你们查没查,然后洒了一地他的珍藏。踩着王五的拖鞋将室内的脚印拖了一遍”张万森如是交代着,内容与董昊分析得如出一辙,他的冷静、反侦察能力让董昊叹为观止。
张万森好奇地问道,“你们又去查暴力拆迁案吗?有什么收获。”小张看着他,很想拍桌子怼他一顿,他看了董昊一眼,还是放弃了。只见董昊面露思索道“神秘字符是随意画的?”
“不然呢?也不能说随意吧,梁泽现场不是出现了吗?而且暴力拆迁案现场也出现了。”说罢他看向董昊,董昊刚要开口他就继续道“王五告诉我,这是个祭祀的符号,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董昊想问的都被他预判了,董昊眼神深邃地看着张万森继续道,“维修工也是你杀的?”
张万森面露疑惑,眼神飘忽,像是在思考,反问道“哪个维修工?”
“不是你杀的?”董要眯着眼睛、皱着眉头看着张万森。
“你说的应该是在城中村那个SB吧。我说我是警察,他就掏身份证,他叫牛杰,当年暴力拆迁案的事情也有他一份,所以他也该……,他倒罪不至死,但是还要接受惩罚,犯错就要承担责任!”。张万森自己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这动作谁也没看到,但是被赵国华看到了,赵国华依旧皱着眉头。
69書吧
董昊说道,“我记得当年暴力拆迁案抓捕的几个混混没有他吧?”
张万森不以为意道“你再查查吧!干刑侦的还不如我呢?”
董昊疑惑地问道“那么这事跟应晨有什么关系?”
这会轮到张万森疑惑了起来,面露不悦道,“应晨是谁?董警官,你这样就没意思了,一会死了五个人,一个卷宗没看到,这又整出个人?你这是要算在我身上点什么吗?还是不信我,试探?”
董昊看了张万森一眼,没搭理他,继续道“应晨死了,就在你杀害维修工,也就是你说的那个牛杰前一天,是他动的手脚。”
张万森道没有跟董昊掰扯这个事情,而是十分有理的说道,“你看我就知道这帮孙子不干人事,我这是为民除害。不过我没想杀他。”他的这个反应倒是让董昊泛起了难,好像应晨的死真的与此事无关,那应晨会不会真的就是曾习委托牛杰下的手,而张万森误打误撞地除掉了牛杰。
张万森看着董昊陷入沉思,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他没有继续,而是看着董昊,等待着董昊的再次询问。
董事沉思了片刻后继续道“那这么说王强也是你害的了?”
“是,他也是暴力拆迁的参与者,他一样该死。”张万森爽快地应道。
董昊继续道,“你刚才说你没想杀牛杰,为什么?”
“暴力拆迁案他也参与了,只不过就是个外围打杂的,本想着教育一番,只是这厮嘴巴不干净,手脚不老实,没办法我就割了他的舌头,砍了双手是因为他手里抓破了我的衣服,我怕留下证据。”张万森靠着椅背仿佛说的不是人而是一条鱼、一只鸡一般,声音如同附上了一层冰霜般透着丝丝冷意。
董昊语气变得严肃,“说说王强,怎么杀的他?”
“跟了他几天,他喝多了,送上门就解决了呗,早晚都得死。”张万森嘴角勾勒一丝苦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继续道“本来下一个目标是疤脸的,这孙子跑了,只能换成牛杰、谢天宇了。结果他没死,我栽了,这就是命吧。”说罢他也是发出一声叹息。
董昊皱着眉头,目光锁定在张万森的眼睛上,这一刻他感到一丝怪异,脑子里面浮现一个巨大的问号,真的是这样吗?董昊从最开始内心的得意,转而变成狐疑,以至于开始深深的猜忌?
董昊表面上保持着冷静和平淡,他看着张万森问道,“城中村有目击者说看到两个人问路,你的同伙呢?”
张万森一脸无所谓道,“复仇,又不是抢劫,谁愿意无利起早呀?有同伙你还能抓到我吗?”他看着董昊的目光不带一丝波澜,仿佛说的就是真理般,眼神坚定。
董昊看着他内心盘算着他说话的真假,他开口问道:“你认识李林吗?”
张万森毫不犹豫地回道,“那个小可怜,真不知道他执着什么,本身也没跟他有太大的关系,死了爹也不是直接原因。”
“为什么给他发信息,如果不是他提供的黑衣人照片,我们不可能怎么锁定到你。”董昊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他怀疑这个信息并不是他发的,他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张万森的眼睛上,要看穿他的一切小动作和细节。
“我想嫁祸给他,既然他那么执着这个事情,我这算不算帮助他完成心愿。所以我计划每一个案发的时候都给他发信息,让他出现在案发现场,这样他就有了嫌疑,我也就有机会消失了。”张万森目光回应着董昊,没有一丝慌乱和闪躲。反而询问道董昊,“你还有什么疑问。”
董昊微蹙眉头,“确实还有好多问题,你也不敢时间,慢慢聊?”
“能在来来两听啤酒不,干聊有点渴?”张万森开口问道,嘴角微翘,眼神中闪烁一种你不给就不聊的局距离感。
董昊看了看小张,示意给他拿两听啤酒,小张会意地出去,很快就拿了回来,放在了审讯桌上,张万森拿起一听吨吨吨地喝了一大口,发出一声哈的舒爽,然后看着董昊嘴角挂笑,竖起大拇指道:“讲究,你接着问!”
“为什么在城中村故意留下监控画面,你有可能里避开的不是吗?”董昊看着张万森问出了心里的疑问,张万森竟然思虑如此周全,他想不出为什么要留下视频?
张万森没有看他,而是扭动着身体,用左脚蹬掉了右脚的鞋子,然后身体朝着桌子外卖蹭了蹭,将两个脚并在一起,“就为这个,怕你们发现不了!”
董昊侧着身子看着他的动作恍然大悟,这哥们穿着增高垫,监控视频中的黑衣人身高在175-180cm之间,而张万森的身高只有170cm多一些,这显然是他的一个伪装,这个小细节都能想到,这家伙智商在线呀,董昊又突然想到刚才他说要嫁祸李林的话,因为李林的身高在178cm左右,细思极恐,这凶手的心思缜密程度之高前所未见。
张万森看着董昊和小张的表情道,“怕你们找不到目标,故意留下的。”
董昊内心盘算着自己问出的每一句话都要小心一些,不能被对方钻了空子或者牵着鼻子,“杀害王五的时候是刀,为什么后面换成三棱刺了。”
“我说跟网络小说学的你信不信!我最近没少听悬疑小说,确实是跟里面学的。”张万森不以为意道。这是董昊万万没想到,作案工具可以如此儿戏,他狐疑地看着张万森,面部不信的神色。张万森也看出来他的不信,他继续道:“确实根网络小说学的,我还拿着猪肉练了很久。”
董昊......
小张开口道,“那凶手身上的数字呢?”
张万森看了小张一眼,露出一个微笑,只不过看在小张眼里感觉是一种嘲笑,张万森回应道:“和留下神秘字符一样,引导你们去找更多的相关的人出来。你们一个疏忽,可能就是我的机会,不是吗?”说罢,张万森又灌了一大口啤酒。
董昊想掏烟,但是手放在烟盒上又放下了,他想起张万森告诉他患有肺癌。他深深地喘了一口气道:“疤脸在哪里?”
张万森迟疑一下,然后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把王骞的尸体送给他,本来想那他开刀的,但是他一直都在天王花都会所里面,不好下手,所以才换成牛杰的,本来下一个目标是他的,他跑了。”
“不是你绑架的?”董昊有些吃惊他的回答,狐疑地问道。
“我没那个闲工夫,我直接做了他多好。”张万森不屑地回答。
董昊盯着张万森,缓缓开口道,“最后一个问题,王五的笔记在哪里?”
张万森微微一笑,拿起啤酒又灌了一大口,然后对着董昊竖起大拇指道,“你们还是有点东西的,能知道王五的笔记。我只有一部分,在我家里。”
董昊看着他问道:“你住哪?”
张万森盯着董昊,“你刚才不是说,那是最后一个问题吗?”
小张拍着桌子道,带着怒意道“问你,就说。”
张万森扭过头平静的看着小张,眼神中透着一丝寒意,仿佛这一刻杀神附体一般,他一字一句道,“你杀过人吗?”
小张被他盯得有点发毛,他强装镇定,这个时候不能怂,要不然真的会被看笑话的,他刚想继续发货就被董昊拦住了,董昊看着张万森道,“是我的问题,能告诉我你住哪里吗?”
张万森锁定在小张眼睛的目光一开,然后恢复到刚才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道,“湖台嘉园,6栋501。”说罢,他又灌了一口酒,将易拉罐轻轻放在桌板上,闭上了眼睛。
董昊看着他一副不准备再开口的模样,也没有说话,而是示意小张将他带回拘留室。看着张万森离开的背影,他内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拿起桌面上小张的审讯笔录有冲头到尾地翻看了一遍,他拿起桌面上的烟,点上了一根。此时,赵国华推门而入,董豪刚想站起身,一只手就按住了他的肩膀,然后顺势拉着椅子做到了董豪对面,拿起桌上的烟,给自己点上,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董豪。
而监控室的其他人则是满面欢愉,两周高强的奋斗终于见到了曙光,十拿九稳的曙光,甚至隔壁的警员都开始盘算着这次能给个几等功,有什么嘉奖,赵国华刚从监控室走过来,他将这些人的状态尽收眼底。监控室的人已经离开,他们看到赵国华和董豪坐在那里,肯定是有话要说的,小张回来看到两人,也识趣的退了出去。赵国华就座在董豪对面,一句话也没说,抽着烟。
董豪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将笔录递给了赵国华,“师傅,黑衣人就是张万森无疑了吧?”
赵国华结果笔录随意地翻看了一遍,抬起头问道,“怎么还是疑问句?”
“不知道,你说他为什么就招了呢?”董豪仿佛看着赵国华又仿佛没看,他眯着眼睛,抽着烟。
赵国华听懂了董豪的疑问,也明白董豪的狐疑和顾虑,他采取了另一种方式,他微微一笑道:“这不是你的策略吗?心理战,怎么还狐疑起来了,我也有点好奇,这张万森什么路数!”赵国华深吸一口气补充道,“他交代的和我们掌握的证据链对得上吗?什么疑点!”
董豪摇摇头,“全部对得上,没有什么疑点。杀人动机有了,作案工具有了,隐蔽策略,栽赃手段,全都考虑到了,还说出了很多细节。确实没有什么可疑的。但也正是因为没有可疑的我才觉得有点可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道,“师傅,是我多疑了还是我犯了疑心病了?”
赵国华一只手拍在他的肩上,“先不要想了,今天22号,我们还有不到三天的时间,你可能最近太累了。先休息好好补补觉,结案报告咱们有时间慢慢写。”
董豪没有说话,也许真的是自己太累了,最近被案子搞得压力很大,有些疑神疑鬼的,但是他又觉好像总有一些地方不对,他就是找不出来,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赵国华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离开了,打开门迈出第一步,他回身意味深长的看了董昊一眼,而赵国华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深邃,仿佛一滩深不见底的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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