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昊抽着烟，缓缓地吐出烟雾，一时间，他沉默不语，他深深地蹙起眉头，目光迷离地凝视着前方。
“难道真的是我多疑了？”他自言自语，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烟雾中，他的思绪飘忽不定，如同迷雾中的灵魂，被一层层的谜团所包裹。
“每个细节......可为何我总感觉还有些不对？”他低声自语，手中的烟蓦然间被捏灭，烟灰在指尖间洒落。他闭上了眼睛，试图从混乱的思绪中找寻线索。回想起张万森的交代，每一个环节都是那么顺理成章，“难道真的是我太疲惫了，让一些不切实际的猜疑涌上心头？”他摇摇头，试图摆脱这股烦躁的情绪。然而，在他内心深处，那个问号却依旧挥之不去。
他想到了李林，想到了城中村的复杂问题，也想到了案发现场留下的数字和神秘字符。这一切是否真的如同张万森所说，还是其中隐藏着更为深层次的谜团？
“或许，真相并不止于张万森的交代。”他叹了口气，目光再次坚定起来，“反正还有时间，怎么也得再‘聊’个几次。”
就在此时，小张过来看着董昊道：“老大，都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董昊起身跟随小张走出审讯室，几个同行的警员纷纷冲他点头示意，安婷躲在人群的角落里，被董昊一眼撞见，董昊看向安婷点头示意，一行人四五辆车驶入了湖台嘉园小区，来到了6栋501。
当他们在6栋附近停好车的时候，这一幕正好被小黑二人看到，2号黑衣人当即就要收拾东西跑路，嘴里骂骂叨叨地说着“小黑你TM没良心，抛弃队友，你看警察都找来了，还不跑！”可是他光嘴上骂，可没有实际行动，小黑则完全无视他看着这群人走进6栋，他不知道6栋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肯定与这次老板委托的事情有关，他在猜想会是什么人住在这里，警察兴师动众地来到这里一定是掌握了什么信息，他紧缩着眉头，完全没有白天一副玩世不恭、痴痴傻傻的状态。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501室，众人带上白手套，打开门进入房间，二室一厅的格局，空间很大，装修很简单，室内整洁没有灰尘，能看出这里住过人，这个房间更像是一个安全屋，很快一个警员喊道：“董队，卧室。”
董昊应声来而来，这个卧室被简单地改造成了一个办公室的模样，房间里没有床，只有一张宽大的长条桌靠着一侧的墙面放着，桌面上一个笔记本电脑、一台高性能的监听设备和一个信号屏蔽器。而在另一面墙上是一张人物关系图，中间是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这一家三口正是暴力拆迁案所掩盖的凶杀案当事人。而这三个人也只有董昊和赵国华见过，还是李莹和李林提供给董昊的，董昊双眼微眯，难道真如张万森所说，他讲的都是实话？他也给自己打上了问号。而一家三口发散出去的线路连接着几个人，分别是梁泽、王五、谢天宇、混混王骞、疤脸等，凡是当时涉及该案件的人员全部在列，董昊还在这个上面看到了萧军、翁仕贤、谢翔的名字，已经死掉的都在照片上画了一个‘×’。而萧军、翁仕贤的名字和照片画上了一个‘√’，谢翔的名字就在谢天宇的照片旁边，中间画了一条直线，并在上面画上了‘?’，谢天宇的照片画着×，而谢翔的照片画了‘O’。还有一个人的名字让董昊觉得额外的显眼，他就是王海，照片下面写了四个字‘警察、失踪’，在照片上画了一个大大的‘?’。
看到这里瞬间就会想起李莹曾告诉他在寻找一位消失的人，而这个人显然就是王海警官，当年暴力拆迁的办案刑警。而在这幅图最上面还画上了一个空白的框框，里面只有一个大问号，一条粗壮的直线连接到一家三口的照片上，各个人物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至少一眼望去牵涉的人物就有十几个，线条画的也是都有联系，这让望向这幅关系网的众人都皱起了深深的眉头。
董昊看着这幅关系网，陷入了深思，也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这上面的符号肯定需要张万森来回答，但是从这幅反向溯源，张万森在为姐报仇的可能极大。随之而来的问题是，这些难道真的是他一个人做的吗？
在办公桌面上还放着一份体检报告，是燕城协和医院出具了肺癌检测报告，张万森确实患有小细胞肺癌，最多也就5-6年的活头了，董昊放下报告，皱着眉头。旁边的电脑已经被同事打开，但是需要出入密码才能登录，带回去询问张万森，不配合再请技术部破解。
董昊看向安婷道，“安法医，麻烦你将室内能找到的一切线索都仔细勘察一遍，一根头发也别放过。”
安婷重重地点点头，表示收到。
外面的天色渐晚，月如弯钩挂在燕城的天上，整个城市被温暖的黄光笼罩，路上匆匆的行人让燕城增添了几分烟火气。董昊不知不自觉地把车停在了路边熟悉又陌生的街角，他点上一个烟，抬头仰望，期待和忐忑冲刺着在他的胸膛，仿佛心跳都厚重了几分，他就那样抬头看着，抽着烟，一个小小的、明亮的窗景映入眼帘，他知道在那个房间里有一个他想见有又胆怯的人，只从上次被李莹怒怼一顿后，已经一周多的时间没联系了，这时他才想起来，李莹在找那个消失的他。他看看手机又犹犹豫豫地放下。董昊在车里看着楼上的窗子，窗子里的人看着楼下的风景，李莹想过来拉上窗帘，无意间的一眼，也正是这一眼，让他放弃了拉上窗帘，她靠在阳台的墙上，看着楼下了亮着灯的车，不为别的，就为她觉得那车里可能有他认识的人，就这样互相眺望着，彼此看不到，却又知道在那里有一个自己熟悉的人，谁都没有打扰谁。就这样差不多过去近一个小时，楼下的车才缓缓离开，李莹看着远去的车辆，鼻尖有一丝酸楚，她拉上窗帘向着卧室走去。
次日清晨，一辆车早早地驶入燕城公安局，一位身穿高跟鞋，带着银框眼镜、一身职业套装的女士从车上下来，来人正是曾习的律师罗缨，为曾习办理取保候审，罗律师准备了一大堆资料，其中甚至包含了医生出具的健康状态证明，罗律师的资料准备得十分充分，张国华也不得不同意。
当董昊进入警局的时候，曾习和罗律师从里面出来，两人四目相对，曾习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而董昊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离开。董昊快步上楼，来到赵国华办公室，看到赵国华在窗前看着曾习他们驱车离开。赵国华回身看到董昊，然后撇了一眼自己办公桌前那摞厚厚的资料，董昊望了一眼，他抬起的腿有硬生生的停住了，有个事情他能做，有些事情他不能，比如现在就不能上去翻，去翻就是打赵国华的脸。赵国华缓缓开口道，“取保候审，资料做得无懈可击，没有理由不同意。”
董昊掏出一根烟递给赵国华，“张万森真的是杀害王五的凶手，那么曾习就无所谓了，只是应晨的案子...”
张国华接过烟，董昊给他点上，赵国华吸了一口，“应晨的案子，还没刑事立案吧？”
“没有，最近全部警力都在案子上，因为是车祸，且肇事司机就在现场，所以没有刑事立案。”董昊回应道。
“下一步怎么打算？”赵国华看向董昊问道。
董昊沉默了，他还有好多问题没有弄明白，他看向赵国华道，“师傅，暴力拆迁案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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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华摆了摆手：“没说不让你查！”
董昊眼前一亮，紧忙问道，“所以师父也觉得有问题，对吧？”
赵国华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他看着董昊眼神坚定道，“这是两码事。目前看种种勘查结果和张万森的口供，都证实他犯罪的事实。今天23号，再给你一天的时间，24号必须把人交出去，他不能关在咱们局里。”赵国华看着董昊，眼神中透着深邃，“明天早上我会和省领导沟通汇报，听听省政法委的意见。”说罢，赵国华一只手拍了拍董昊的肩膀，继续道，“至于暴力拆迁案的事情，你继续查，还是那句话，有问题.....第一时间告诉我。”
两人又把昨天晚上去张万森住处的收获沟通了一遍，这让张万森的动机与证据链条又多了一种保障。赵国华把董昊的无奈尽收眼底，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董昊的后背道“去忙吧！”说罢他朝着自己的椅子走去。
胳膊拗不过大腿，董昊无奈地点点头，应了句“好，我明白了。”
从赵国华办公室出来，插肩而过的人都纷纷打招呼，甚至道出恭喜，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丝喜悦，破案后的那种欣喜，那种松弛，董昊也不能垮着脸扫了大家的兴，他在嘴角固定一丝微笑，只不过这个笑意多少带着几分苦涩。
董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点上一根烟，李晓就推门进来了，“董队，我们在潭王路附近的几个村子全部搜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疤脸的下落，通缉已经发布，并没收到举报和相应的信息。我刚才找了小王请他帮忙在他建的那个数据库里筛一下，看看能不能有结果。”
董昊丢了一根烟给李晓，“嗯，让兄弟们都休一休，连轴转一周多了，回头我请大家喝酒。”董昊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然后看着李晓道，“张万森的笔录看了吗？”
李晓一愣，心跳快了几分，他不知道董昊是不是随口一问，还是董昊怀疑了什么，他可知道自己这个队长恨不得长个七窍玲珑心，他镇定一下，点上烟，“早上在小张那里看了一眼。”
董昊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怎么看？”
李晓沉思了片刻后，缓缓地开口道，“动机成立，证据链完整，口供与我们掌握的线索吻合，看似无懈可击。”说话间眼睛看着董昊。
董昊抽着烟，缓缓地吐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你也这么觉得！”也许是董昊的随口可以问，可是听着却走了心。
李晓眉头紧锁，眼神旋转，带着试探的语气道“主要是兄弟们都这么觉得。”
董昊没有回应，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了，他问道“疤脸还得继续找，这事你盯着点。去忙吧！”
目送着李晓的离开，董昊喝了一大口水后来到了，审讯室，就在与李晓聊天前他已经通知小张将绑匪提审到审讯室，推开门，小张对着张万森一言不发，董昊进屋后，张万森缓缓地睁开眼睛，撇了董昊一眼，不冷不淡地看着他坐下。
董昊看着眼前被一起捆绑起来的张万森眼神深邃，藏着看不见的疑问，“最后一次聊了，明天就移交检察院，咱们再聊聊。”说话间，手拍着桌面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和一些照片。
张万森道“这玩意真的管用吗？你想聊点啥，密码是Gtts, G是大写。”说罢，看着董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董昊看看小张，小张会意地打开张万森的电脑，检查里面的内容，在里面找到了几样东西，王五的硬盘备份，跟踪目标的照片，还有王五笔记的照片，只不过笔记照片只有几张，记录着当时王五受委托当龙腾集团法律顾问和拆迁项目评估的记录，龙腾集团支付了他一笔200万元的咨询费，然后每年给王五150万年薪作为集团的外聘法律顾问，当时介绍他这份工作的人正是谢翔。而王五的日记里面确实记录了这一家三口的情况，能看出在日记上记载的是，‘几个混混喝多了酒后闹事，正好碰到了接孩子回来的女教师张迎雪，然后心生歹意，尾随至其家中对其实施强暴，轮流强暴，不巧被加班赶回的冷兴邦撞见，发现妻子已经昏迷被一群男人猥亵，他奋起反抗与混混发生冲突，被殴打致死，张迎雪也被他们活活折磨致死，混混与冷兴邦厮打过程中误伤其女儿致死。’
除此以外电脑里面并没有什么其它的内容，更多的就是监听设备的软件，变声设备，还有些娱乐小视频。
董昊看着张万森道，神情严肃道：“我们接到一个神秘电话，告诉我们下一个目标是熊启。是你打的吗？”
张万森想都没想就回道，“不是，我没那么我聊，告诉你们如何来抓我。”
董昊眯着眼睛，目光锁定在张万森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可惜他神秘都没有捕捉到，他继续问道“只有适应黑暗......”
张万森眼神没有一丝煽动，目光也回应着董昊，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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