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伯,快出来看看我在山中捡回来的小飞鸟,长得可俊俏了。”少女脚步轻盈,明艳的红衣映着漫天大雪,画面让人移不开眼。
见木屋内的人没反应,弱水毫不客气地破门而入,寒风灌进屋内,冷醒正在榻上小憩的南极子,他裹紧披在身上的锦被:“第二百二十七扇门,再学不会好好开门我就把你送回天帝那。”
他的话跟寒风一样,从弱水耳边掠过,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径直走到榻边,把南极子拉起来,献宝似的:“不要拘泥于小节,快起来看看。”看她那么迫不及待,南极子把鞋随意往脚上一套,便随她出门看她口中的那只鸟儿。
天寒地冻,一只身高九尺的鸟儿蹲坐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也许是冷风刺骨,他用墨绿色巨大的翅膀掩住脑袋。南极子颇为吃惊:“孩子,你的这只小飞鸟可一点也不小。”
听见声音后,翅膀簌簌颤动,露出一双清澈而又明亮的眼睛,见是弱水,才将整个脸露出来。鸟身上,竟长着一个人的脑袋。五官还精致好看,弱水自豪道:“阿伯,我没骗你吧,他可俊了。”
南极子裹紧外袍,今日风雪确实有些大“管他俊不俊的,先进屋再说。”
本就不宽敞的屋内,还站只人高马大的“鸟”,显得更局促了……
南极子扶额,弱水一来,他偏头痛的老毛病就得犯,他打量一遍杵在那的大鸟:“他看着灵气十足,应是先天神兽,怎么会被你捡回来?”
弱水抚着绿到泛乌的羽毛,应道:“我遇到啾啾时,他已经被大雪覆盖,将他刨出来后便跟了我,有什么不妥吗?”
“他灵智还未全开,会跟你走倒也正常。”
南极子觉得有些口干,想去倒杯水,但偏偏水壶又放的远,狭隘的空间动起来着实不方便。
“不然你还是先带他历练一番,能化形后再来拜访我吧。”南极子得赶紧把这两个家伙打发走,他好自在些。
弱水思索一番,觉得此言有理:“嗯!化形是大事,这就出发。”
临行前南极子叫住他们:“化形后改个名,再叫啾啾,他该恨你了。”看一人一兽的身影没入雪景中,南极子长舒一口气:“可算能清净些时日喽。”便哼着小曲儿,悠哉悠哉地进了屋。
沈月桁觉得,这段记忆丢了也罢,因为那只被唤作“啾啾”的大家伙,正是刚刚入世的他。
他记得独自走了很远的路,后来遇到大雪封山,觉得累,停在原地便懒得再动,大雪渐渐把他裹成个雪墩,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双冻得通红的手扒开覆盖在他脸上的积雪,那手腕上还戴着一只明晃晃的银镯,折射出来的银光让他觉得有些刺眼。适应一会儿后,一抹俏丽的红色跃入眼帘。
弱水趴在地上,天真浪漫地问道:“你怎么睡在雪里?”他不语,主要是因为还没学会语言的表达。
“不会说话吗?我觉着你羽毛罕见,没想到你的脸更是无双。”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弱水,明眸善睐的样子深深映在他的眼里。当时沈月桁觉得,她便是天底下最美好的存在,目光总是追随着弱水的身影,一颦一笑他都不想落下,现在想来,不过是年少无知,没有见识。
听那神使还在哀嚎,沈月桁摆手让那些部下放人。他上前劝慰道:“神使这又是何必,与其在这哭,惹人恼,倒不如敞开心怀去领略下万灵境的风采。”
南极子没好脸色给他,只是怒瞪沈月桁一眼,便自己甩手离去。
应付完南极子,沈月桁便上街去寻风葶宁,有琉璃珠在她身上,寻她非常方便。
沈月桁立在一间衣铺的门前,他理解女子的爱美之心,索性坐到对面的茶楼里,点上一壶好茶,等着风葶宁出来。
在那壶茶水即将饮尽时,风葶宁总算从铺子里出来,她换上一身精简的红裙。风葶宁的脸本就不俗,配上这一袭红衣更是惊艳。
风葶宁在沈月桁眼中,与记忆里那个总是笑颦如花的身影重叠。沈月桁微微皱眉,又很快释然。上前接过风葶宁手中的大包小包。
“事情都处理完了?”风葶宁见沈月桁出现在大街上,便问道。
“嗯,回林子去吧。”
“正好买了许多吃食,带回去给长羲。”风葶宁想象着,长羲看到这么多稀奇食物的表情,便觉得好笑。
沈月桁却显得有些不悦,只要提到长羲,他就不自在,纵然长羲只是个少年,但他有时看风葶宁的眼神,沈月桁真的很反感。
二人回到林子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屋内一盏烛火摇曳着。风葶宁进门便看见长羲趴在桌子上熟睡,顿时觉得,丢下他一个人看家实在太不应该,深深的罪恶感包围着风葶宁。沈月桁不吃这套,一脚踹在桌腿上,长羲立刻惊醒。
“姐姐回来了。”长羲睡眼惺忪地说着,模样粉嘟嘟的,让风葶宁好想捏一捏。
看着长羲吃饱喝足后,风葶宁才满意地回屋收拾洗漱。被晾了许久的沈月桁心想:“得快点把这小子送走。”于是立刻传飞声蝶给陆归遥:“老陆,我这有个人族的毛孩子,你在人界可有熟识的,帮我替他谋个去处……”
……
“东方楼主别来无恙,有件事得麻烦你,就是替一个人族的毛孩子寻个去处……对对对,太烦人了。”
……
沈月桁真的很急,他甚至厚着脸皮把隐匿于人间市井生活的小妖都联系了一遍,最好明日天一亮就能够出结果。
第二天沈月桁果然收到许多回应,他细细地挑选着,哪个提供的地方最远,过的最辛苦,环境最恶劣,他就把长羲往那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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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都临近中午了,长羲那家伙依旧没有起床。风葶宁正准备着中午要吃的饭菜,第二次下厨,厨房里还是惨不忍睹。
她忙乱之余,让沈月桁去喊长羲起床,沈月桁疑惑地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这家伙为何总是睡到这么迟?”
“长身体呢,多睡会儿也无妨。”风葶宁摁着案板上的鱼,自顾不暇,根本没去想那么多。
沈月桁越发觉得长羲可疑,于是把他的出现和这段时间的相处重新在脑子里过一遍,怀疑自己是不是漏了什么细节。
“姐姐,需要帮忙吗?”慵懒地声音从厨房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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