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桁不喜他靠近风葶宁,立马把该整理的地方都整理一遍“这有我足矣,你上一边等饭去。”
长羲冷哼道:“有劳月桁哥哥。”便坐到偏厅的椅子上打起了哈欠。
昨夜沈月桁精力充沛,与人交谈到很晚,长羲等到丑时才有机会出去猎妖,寅时又得赶回屋里,来去匆匆,他得速战速决,一时用力过猛,导致他今日异常疲惫。
长羲索性趴到桌上打起盹来,迷糊中叹道:“现在这副身体打起架来还是太勉强。”
才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风葶宁已经将饭菜端上桌,看到长羲昏昏沉沉的样子,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便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我没事,姐姐。”长羲顺势握住风葶宁的手。
沈月桁觉得这个举动刺眼得很,故意提高嗓音道:“我替长羲寻到个好去处,下午便可以动身。”
“这么快?”下午就动身让二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但风葶宁为长羲能有可去之处而感到高兴,虽然时间上有点赶,好在长羲东西本就不多,收拾起来也很快。于是她扒拉几口饭就替长羲打包起干粮。
长羲恍然大悟般看着沈月桁,“这家伙昨夜那么积极,原来是在合计着怎么将我送走。”他心里想着,手里的筷子一下下地戳着碗中的米饭。
“快吃,看我能饱不成?”沈月桁一本正经地吃着,对他无声的反抗视而不见。
都收拾好以后,沈月桁已经在院中候着,那地方路途遥远,他决定用法阵传送过去,这样来回不耗时,何况霁明还没找到,余下的时间还能查探霁明去了哪里。
三人一齐踏入阵中,四周逐渐暗下来,直到像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中,不一会儿前方出现一道光点,沈月桁领着他们朝发光的地方走去,靠近后发现,原来是一扇拱形门的出口,几人迈出那扇门后,来到一处热闹的街头。
身后的出口此时已经变成一家歇业铺子的普通木门,外人看来,他们刚刚是从这铺子里走出来的。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来,向沈月桁作揖道:“沈先生,替您寻的去处就在不远的地方,请随我来。”他穿着紫色底,身前绣有梅花的衣裳。这次长羲要去的地方,便是这人安排的。
沈月桁回头向风葶宁介绍:“他叫贺眠,是一只水牛妖。有些不善言辞,但做事十分靠谱,十年前就开始闯荡人间,他推荐的地方你大可放心。”
只见贺眠带着沈月桁一行人,在一座名叫会香楼的门口停下,光招牌上点缀的花就艳里艳气,一看就让人明了这是个什么地方。白天姑娘们都在睡觉,所以还未营业。
三人面面相觑,风葶宁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向沈月桁提出疑问:“阿月,这便是好去处?”
沈月桁被带到这里,也是他的意料之外,连忙拉过贺眠:“怎会是青楼?你让葶宁如何看我?”
“先生,是您说要有干不完的活,会香楼的伙计晚上要端茶送酒,直至凌晨,没睡两个时辰又要替姑娘们外出采买日常所需,给的钱银又少,驴都不带这么干的。”
沈月桁一脸黑线,打算向风葶宁解释一番便换个去处。
见沈月桁嫌弃这个地方,贺眠情绪有些许低落,眼里泛着泪花,叹道:“您可知十年前我离家出走后,时运不济碰上捉妖师的鼎盛时期,怕被追杀不敢使用妖力。一路颠肺流离到这里,人人见我都嫌弃我脏,喊我臭乞丐,只有会香楼的老板娘肯收留我。我凭自己实力一步一步从这里闯出来,您现在却觉得这里不堪?这里可是我人间的起点!”
没想到贺眠竟如此敏感,真是白长一副魁梧的模样。
沈月桁很想知道贺眠这几年到底受了多少苦,心思才变得如此脆弱。“贺眠,不是我觉得不堪,我那小兄弟确实不太适合这里。”
“罢了,您也是难得来到此地,即使不在这谋生,那也随我进去坐坐。现在的我可是会香楼的男魁。”
“什么?!”除了一脸无语的长羲外,其余二人都有些惊愕。
一只牛妖竟当上花魁!
由于风葶宁是个姑娘,贺眠理解并尊重,带着三人从小路的后门进楼。
进到会香楼以后,沈月桁和长羲都不约而同地用手掩着口鼻,他们这样子并不是因为浓重的脂粉味,而是一股怨气在楼中弥漫,还夹带着一丝血腥味。
风葶宁是人族,五感并不敏锐,所以她没察觉到不奇怪,但贺眠是牛妖,他怎么也无动于衷?沈月桁正要上前问贺眠是否有察觉,只见贺眠淡淡开口道:“这里一向如此,先生勿怪。”
风葶宁对这句话有点不解,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除了有些阴凉,其他看起来都很正常。
几人走进二楼的一间茶室,除了寻花问柳的客人外,也有爱来喝茶赏曲的,所以二楼设有两间茶室。入座后,贺眠才开始聊起那怨气的形成。
“这烟花之地本就是个薄情的地方,有些姑娘却认不清,有了不该有的念头,存了不该存的心。最后都是孤身一人在这楼里香消玉殒,所以四处散着怨气,也是见怪不怪。”
“那何来血腥味?”沈月桁追问,风葶宁一听,使劲嗅了嗅,并没有闻到什么异样的味道。沈月桁看她仿佛不在一个世界的懵圈样,抬手一挥,风葶宁这才感知到他们口中所说的一切。一阵淡淡的黑雾在楼中流窜,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反观一言不发的长羲,沈月桁露出狐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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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姑娘犯傻,把避子汤倒了,这些血腥味多半来自那些被强迫落胎的婴灵。”
贺眠话音刚落,一阵歪风袭向他,他轻松躲过,习以为常道:“平时楼里只有我能感知到婴灵,所以它们经常逗我解闷,见笑了。”
这时,从楼顶传来一声声哀泣,声音穿透力十足,仿佛就在耳边。沈月桁眼神带着疑问看向贺眠,贺眠饮了茶道:“她叫胭脂,上个月没的,身世悲惨,生前用情至深,死了这么久,日日以洗面,我给她烧去不少好东西,可她还是哭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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