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折这事青雉记不得,昨夜的事她也当作酒后失态,出现了很多错乱的幻觉,才会导致这事情的发生。
青雉心里告诉自己:“现在取药给表哥治脸上的伤才是要紧的。”
加上不知该怎么去面对三多,便若无其事,径直走向医馆。
沈月桁知道她会来医馆,一早就在这等她,还顺便打个石膏打发时间,见她此番冷漠的态度,他眼神微暗,也没了喝茶的闲情逸致。
“葶宁。”
在青雉经过身边时,沈月桁不甘心地轻唤了一声。昨夜他分明听见青雉喊他“阿月”,也准备今日带她出两生镜,谁知醒来一切又回到原点。
青雉放慢脚步却没有停下来,心中泛起一丝疑虑,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去医馆买完药后,便怒气冲冲地往沈月桁那边走去。
“葶宁是哪家姑娘?”
青雉一掌拍向沈月桁面前的茶桌,震得茶水四处翻溅。这举动明显是在沈月桁的意料之外,一时之间没做出反应。
“你当时可是将我当成别的女子?那个陪你看沧澜海的心悦之人?”
“你听我说,葶宁与你……”
啪!
“风流浪子,呸!”
青雉觉得昨夜就像是被猪拱了一般,居然还想把她与别的女子做比较,怒上心头,没收住手,扇在了沈月桁脸上。
沈月桁抚上火辣辣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青雉转身离去:“这可如何是好。”
青雉回到长羲住处,取出药粉替他上药,只见他先前的阴霾都消失不见,心情大好。
“遇到什么喜事了,从我回来你的笑就没停过。”青雉处理好伤口,虽然自己气还没消,但也不会牵连无辜的人,所以对长羲的语气还算温和。
“有这么明显吗?”长羲收敛了一些,但青雉打了沈月桁一耳光这件事,真的很难让他不笑。
青雉从腰兜里取出一面小镜子递给长羲:“你看看你的嘴角,都快翘上天了。”随即提上中午带过来的食盒,回头对长羲说道:“我进山打猎去了,晚上来不及回,应是我阿娘给你送吃的过来。”
“我伤快好了,不如陪你进山?”为了证明自己,长羲还下床走了两圈。
青雉自然不信,上前将长羲重新扶到床上:“不急不急,再休养几日。”
长羲拗不过青雉,但戏要演全套,那就耐着性子再等两日吧。
青雉回到自己家里,提上一把长弓便准备进山,她的阿爹本想与她一道去,也被拒绝了,她想要自己静一静。
山中寒风凛冽,青雉对手心哈了口热气,漫无目的地闲逛,几只野兔明目张胆地在她面前觅食,也没让青雉提起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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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羲站在不远处看着,知道她还在为沈月桁的事情耿耿于怀。
“原来爱不爱和先后遇到的顺序没有关系。”长羲此时已经明白,不管是风葶宁还是两生镜里的青雉,能乱她心的,只有沈月桁一人。
可又有什么关系,这是他的主场,既然到了这里,再好鸳鸯也得散。
四周的一切随着长羲骤冷的神情而凝固在原地,他慢慢靠近青雉,轻抚上她的脸颊:“见你不开心,那就忘掉重新来过。”
两生镜的世界开始日月倒转,时光倒流,长羲脸上的伤也在淡化。
不一会儿,就回到了青雉遇到沈月桁之前,她刚刚与阿爹凿开冰层,准备钓鱼的时候。
沈月桁本就不受这世界的时间线影响,他立在院中看着一切回溯,停下的时候,原先租他房子的阿婆,将他当作擅闯民宅的歹人,用扫帚将他轰出去。
沈月桁能屈能伸,被阿婆误会只是小事一桩,并不放心上。掐指一算,这是回到了两日前,那青雉应该是在山中冰钓。
当沈月桁寻到山中时,看到的却是长羲与青雉父女其乐融融的画面,他被长羲这个不耻的行为给气笑,即使如此,他还是厚着脸皮上前,搭上长羲的肩头:“长羲兄,别来无恙。”
“表哥,你竟还有这么好看的朋友。”青雉本就有话直说,见到沈月桁,她毫不吝啬地夸赞了一番,便又专心鼓捣自己的东西去。
长羲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了沈月桁:“好巧啊,三多兄。”沈月桁暗道失策,竟然忘了这个茬。青眼狼王见是长羲熟人,便也上前打了个招呼。
既然长羲连时光倒流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沈月桁觉得,那自己也该主动些,于是热心地帮青雉一起凿冰,套起近乎来。
被沈月桁倒插一脚的长羲很不是滋味,他偷偷调动两生镜,很快,一群山匪从林子中喊杀着冲出来。
沈月桁见这突然冲出的山匪,不禁失笑,这些人还能杀了他不成。
于是他坦然上前迎敌,果然,山匪群拥而至,将他团团围住,完全忽视另外三人,就连青雉与她阿爹也觉得奇怪:“表哥,你这兄弟是惹下什么大事吗?”
“他本就浪荡,应是在外头造了什么孽。”长羲带着青雉与她阿爹退到一旁,等着看好戏。
沈月桁处于时间线之外,所以右手的伤还未痊愈,他用左手应对敌人,也算游刃有余。
但长羲不打算放过他,总共三十六人,全都被他染了浊气,力量强上好几倍。
青眼狼王看出沈月桁的吃力,提上身旁的斧子,上前去帮沈月桁,长羲只当他是两生镜的产物,不屑他的安危,所以不做阻拦。
“阿爹,不要多管闲事,那群人来势汹汹,但只冲着他一个人。”青雉拉住青眼狼王,她不希望阿爹涉险。
青眼狼王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闺女,我做不到袖手旁观。”说完,便毅然决然地杀了过去。
青眼狼王再厉害,也敌不过染了浊气的山匪,很快就挂了彩。
“阿爹!”
青雉一看青眼狼王负伤,便挣开长羲的双手,也向人群冲去。
原本还在看戏的长羲也慌了神,若是青雉死在这里,那一切都白费了。
沈月桁见青雉跑向这边,下意识地想要护住她,当山匪高举长刀,砍向青眼狼王时,青雉不顾自身安危,挡在她阿爹的前面,而沈月桁也在最后一刻护住了青雉。
但长刀还是落在他的背上,面对着惊愕的青雉,一口血从他嘴角溢出:“不怕,小伤而已。”
长羲见玩脱了,差点伤到青雉,便抽走散布出去的浊气,沈月桁察觉到长羲收手,立即使出月追,剑气破空而出,那三十六人纷纷倒地,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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