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雉阿娘从屋里取出一床薄被给青眼狼王披上:“她阿爹就是这样,喝醉就开始认兄弟,失礼的地方还请你多包涵。”
沈月桁微笑应道:“无妨,我师父曾经也是如此,伯父这样我感觉很亲切。”
有一次怀蔺酒醉,非要喊沈月桁师父,年少的他觉得这样不合情理,于是简单地办个拜师礼,怀蔺叩头敬茶后,才应允了他喊师傅。次日怀蔺酒醒,便气急败坏地拿上藤条追着他满山跑……
“好想看星星。”青雉坐在门外的石阶上,托着微醺的脸颊,郁闷地看着浓浓的雪云:“阴沉了大半月的天,都快忘掉星星长啥样了。”随即长叹一口气,拾起一旁的树枝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
沈月桁上前将青雉挽起:“我有办法让你看到星星。”边说边拉着青雉往外跑去。
其实他就是觉得长羲碍事,刚好趁这机会甩掉他,方便想办法唤醒风葶宁。
被拉走的青雉还不忘向她阿娘叮嘱道:“阿娘!锅里那盅汤记得给表哥送去!”她知道长羲忌口,晚上的菜色不适合他吃,所以特意单独熬了一盅药膳,想着一会给他送过去。
见二人跑向村外,长羲立即追了上去,但沈月桁很快就施展开结界,长羲一时轻敌,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眼前。
这个结界只会让长羲暂时找不到他们,其他毫无影响。所以青雉没有察觉到异常,只是觉得跑了许久,有些累,想要歇歇脚,于是放慢了脚步:“三多,你的办法是什么?难道是挖开天不成?”
沈月桁配合着青雉的脚步,缓缓走在她身侧:“你闭上眼睛。”
青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天又冷,她有些不耐烦:“闭上那星星也出不来!”她觉得是被醉酒的三多给耍了,于是转身就要回家。
可才走两步,就感觉身体变得无比轻盈,飘飘然然好似做梦,只见越升越高,速度也渐渐变快,耳边呼啸而过的寒风吹散了她那丁点醉意。
“怎么回事?三多?三多!”青雉不知所措,慌乱下她朝身后抓去,碰到沈月桁温热的手后,毫无犹豫地转身抱紧了他,这瞬间,沈月桁心中有了悸动。
青雉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不敢睁眼,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竟有些恐高。
“青雉,到了。”
此时二人已经站在云端上头,青雉有些后怕,先是睁开一条缝瞄了眼四周,随即就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瞪大了双眼。
“三多,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神仙下凡?我们竟然能在天上!”因为有厚厚的云层,青雉如履平地,畅快地在云端上奔走起来:“这么近看星星还是第一次,感觉我能摘下它。”她伸手朝夜空比划着。
“我先辈是术士大家,虽然到我这代没落了,但腾云这种小术法还是会的。”沈月桁张口就来,也不管青雉信不信:“老家还有个叫沧澜海的地方,星星比这还亮,曾带我一个朋友去过,可惜她现在都忘了。”
说完,沈月桁期待着青雉能想起些什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是你心悦的姑娘吧?”青雉突然转过身来,歪着头,疑惑地问道,对沧澜海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沈月桁被她这么一问,停滞了脚步,望着青雉出神。
“心悦已久。”
“那她真是好福气。你身上可有带着桂花酿,趁这美景,我们再饮几杯?”
沈月桁乐意奉陪,便从四海袋里取出两壶桂花酿:“还真随身带着。”
二人就这样坐在云端,对着星星美景,惬意地喝起酒来。
还记得万灵境时,风葶宁没两杯就醉倒,成了青雉后,她竟然连酒量都变好了,看来在沈月桁来之前,她应该没少喝。
很快一壶就见了底。
沈月桁淡淡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身边的一切可能都是假的?”他试着跟青雉说明白,说不定揭穿事实,记忆就回来了。
“你怎么会问这么怪诞的问题。”
“因为我第一天到这里时,就发现这儿的雪花很特别。”
她的双眼因为些许醉意而有些朦胧,:“每片都是六角的冰晶,一模一样有什么特别的。”
“正是一模一样才奇怪,本该每片都是不重样的霜花。”
“你看你醉了吧,都说胡话了……”青雉说这话时,双眼已经开始迷离。
桂花酿就是如此,入口清甜,但喝多后劲也大。她有些坐不稳,想要起身吹吹风,清醒清醒。怎知一个踉跄,反倒跌进了沈月桁怀里。
云上的二人四目相对。
“阿月……”青雉在醉意朦胧中脱口而出。
沈月桁眼神炙热,一颗种子在他心中发芽,长势迅猛,瞬间盘踞了整颗心脏……
他俯身吻上了她的双唇。
沈月桁微凉的鼻尖触碰到她脸颊,唇上的温热引导着她张开贝齿,奇妙的感觉蔓延至全身。青雉没有抗拒,闭上双眼任由他支配,沈月桁也伸手托着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一吻。
一些零零散散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出现在青雉的脑海中。陌生又熟悉,最后是自己满眼含泪往下坠落…
强烈又真实的失重感让她猛地坐起,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回到房内,此时外面天已大亮,看来是昨夜贪杯断片了。
缓了一会儿,断片前的记忆不断向她涌来。沈月桁放大的脸,温热的气息,柔软的触感……这不是梦,青雉连忙低头看了眼身上,好在衣着完整。
这时她阿娘端着一碗醒酒汤进屋:“头还晕吗?”
“有点。”
“喝那么醉,三多一路将你背回来的。”
69書吧
现在一提三多,青雉便满脑子都是两人亲密的画面,青雉有些心虚,拉来被子往头上一盖,任她阿娘说什么都不吭声。
她阿娘两手一掀,从被窝里将她拖起:“起来把中午的饭食给你表哥送去。”
在一阵催促声下,青雉洗漱完提着食盒就往长羲家里去。
“表哥?”青雉推门而入,便看见长羲背着身子,躺在榻上。
“昨日听姑姑说,你与三多外出,玩得可还尽兴?”长羲没回头看她,只是冷冷地问道。
她知道长羲的心思,大家也总说她今后是要嫁给他的,所以现在对着长羲,青雉心里生出一丝愧疚。
“就是随便走走,若是表哥有兴趣,等你脚好了,再一同去一次。”青雉将餐盒里的食物取出放置桌上。
长羲这才起身,遮掩着半边脸过来,青雉见他这样,好奇地拉开他挡住脸的手,只见他左脸被划了道一指长的血口子。
“昨日不小心磕的,无妨。”
青雉半信半疑,但这伤口在脸上着实吓人:“你先吃着,我去给你取药。”
还没到医馆,青雉就看到沈月桁右手打着石膏,坐在茶棚里喝茶。
青雉开始怀疑,昨天长羲是不是拖着负伤的腿跟三多打了一架。
事实的确如此,昨夜沈月桁才吻上没多久,就发现青雉酒醉睡着。这时长羲也借助了两生镜的力量,找到他们。
一来便看见他们亲昵的这一幕,就不管不顾地向沈月桁袭去,沈月桁将身上的大氅裹在青雉身上后,就放下她上前应战。
因为这是长羲控制的地盘,沈月桁打起来有些费劲,怕月追像上次那样消失,于是就用妖力加持在剑身,最后这场打斗随着长羲的脸被划破而落幕。
沈月桁划出那一剑也不容易,既要抵御两生镜的压制控制,又要应对长羲狂乱攻击,导致右手有些发麻。
结束后他背起青雉,依旧是昏睡没有知觉,送回家时,还没等走到屋内,就从沈月桁背上滑了下来,他下意识地想要托住她往上颠,只听一声脆响,右手手腕竟骨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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