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考间都安静的很,所有考生都在默默阅读考题。李耀祖除外,他快速浏览了一番,顿时感觉兴奋无比。今年的考题,正是如何讨论君民关系。而李耀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荀子的大作可是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后世天可汗还引用过。
“这也太简单了吧,写完了就睡觉了。”心里想着,李耀祖直接展开纸张,写好自己的姓名,编号之后,开始安心地把之前背过的文章默写在纸上。
秋闱的文章也是限制字数的,最少不能少于三百字,最多不能超过四百五十字。所以,大概一刻钟左右,李耀祖就作答完毕。把纸张封进信封之中,坐在位置上发呆。考间是面对面坐着,大家都可以看到其他考间里考生的状态。相比李耀祖这个开挂的人,其他的考生没有那么轻松,大部分考生都低着头,紧锁眉头思考着如何下笔。
李耀祖看着他这丙字号考场上考生,不由为女帝陛下捏了把汗。一个考场有六十人,分两排对着坐,李耀祖看到对面的这十几个考生,没有一个年轻人,最小的看上去也有三四十岁,最大的,感觉比自己的便宜老师范天成还要大几岁。靠着这群人去管理国家,恐怕上任没几天,就得换人了。
不过,这不是他该担心的事情,之前就学过《范进中举》那篇文章,有些事情是历史的必然规律,改变是需要机会和时间的。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中时,严世芳则带着几位考官开始了巡查。秋闱的巡查分为上中下三次,每天都要把所有考场都巡查一遍。而且,所有考官都要一起才可以,十几个人安静地在每一个考场走过。
严世芳看着每一个考生,满意地点点头,今年的考生比之前确实多了很多。刚刚负责身检的官员拿来了花名册,这次秋闱共有六百多人参加,是女帝登基之后,北山府最多人数参加的一次。而且,很多书香世家也有大量年轻子弟参与,最小的一位十四岁,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耀祖。看到李耀祖的名字,他是十分开心的。之前他可是在小塘镇领教过李耀祖的学识和能力,确实是一位少年英才。除了年纪小,阅历浅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缺点。他特意记下李耀祖的考间号,准备巡查的时候看看他的表现。
不知不觉,大队人马已经把前面几个考场巡视完,来到了丙字号考场。严世芳慢慢地在中廊走着,不停看着两边的考生。有些考生已经开始作答,有些还在思考之中,等到看到李耀祖的时候,严世芳顿时感觉火冒三丈,这小子居然躺在后面的床上睡觉。他感觉自己有点站不稳,好在一旁的院监急忙扶了他一把。
严世芳好一会儿,才把心情调整好。考试规则规定,考官巡查过程中是不能与考生有任何接触和交流的。严世芳虽然很生气,总不能冲过去把人抓起来。强压着怒火,带着其他人快速把后面的考场巡查完。等到回到了大厅之后,严世芳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给其他人吓了一跳。
那个少年看着严世芳的状态,带着询问的眼神看了过来。“严师何故如此愤怒?”
严世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连忙回答道:“下官看到有些考生不珍惜这秋闱的大好良机,在考场上睡觉。”
“哦?居然有此事,会不会是考生身体不适呢?”院监打着圆场。
“哼,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红光满面还会身体不适?”严世芳咬着牙。
少年一下子好奇起来,“严师,秋闱才刚刚开始,还有两天时间,时间还来得及啊。”
听了少年的话,严世芳只能在心里安慰一下自己,希望李耀祖这小子,等会睡够了,起来好好作答。
考间内的李耀祖,可不知道他已经成了这些考官议论的焦点,他只是打算快速地度过无聊的三天,不过睡觉也实在太无聊了,正好思考一下自己的香皂事业。
反正有免费的纸和笔墨,到时候画完的图,有专门人负责销毁,绝对不用担心泄密。想到这里,他坐起来,展开桌上的纸,就开始画了起来。
吃过午饭,李耀祖揉着肚子坐在椅子上悠闲自得,已经答完试卷,现在真的就是休息时间,他双手撑着脑袋发着呆,思考着自己肥皂营销模式。
严世芳这里也到了中午巡查的时间,坐在椅子上小憩完毕,刚刚站起身伸了伸腰。神秘少年轻声走过来,“严师,等下巡查方便带上我嘛?”
“公子,这好像不太合规矩啊?”严世芳整理了衣冠。“怎么?公子好奇了?”
“不瞒严师,这次出来我是奉龙后之命,有三件事,其中一件是巡视一下秋闱的情况。”少年十分谦逊,不慌不忙地说道。
“哦?那好吧,老夫就破例一次,那就请公子跟在我们身后,不要发出声音,以免影响到学子作答。”严世芳脸色严肃,从古至今还未有一位与秋闱不相干的人参与视察。
少年一拱手,“多谢严师。”
严世芳转过身,大步流星走出屋子,其余官员纷纷跟在他身后,少年也紧紧跟着。一行人走进考场之中,此刻考生们都忙着在纸上挥毫泼墨。不过大部分的人,都在静静思考着该如何作答。
君民关系一直都是帝王权术范畴,被直接拿来作为秋闱命题也是第一次。这就给这些学子增加了很大难度,毕竟写的出纲了,不是落榜那么简单,说不定给你来个株连九族,大家作答都非常谨慎,每个人面前都团了好几张草纸,当然像李耀祖这种自带小抄的人除外。
严世芳等人一路上巡视了几个考场,众考生的作答都不太顺利,大家都开始皱着眉头。少年也跟在后面,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眼前的场景,还比较新奇,不过他也注意到考生们个个愁眉不展,不用说今年的命题肯定是非常难,毕竟他没看到几个在作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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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众人来到了丙字号考场,严世芳眼睛扫到李耀祖,此刻他正在草纸上奋笔疾书,十分投入。不过严世芳并没有在脸上表露太多,神情淡然地走了过去。跟在最后的少年,表情就有点奇怪了,他看到正在低头写字的李耀祖,眼睛中仿佛发出两道红光,要把李耀祖吃了。要不是不能在这里暴起,他早就给李耀祖给胖揍一顿了。没有办法,他强压怒火,低着头快速离开,快要出考场的时候,他还回头看了看李耀祖的考位。
后面的考场巡视的非常快,大家都是走马观花,不一会儿就回到大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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