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秋闱已经到了最后一天,所有人都在忙着检查自己的卷子,仔细斟酌着每一个字。也有些人看着卷子在叹气,毕竟这次的命题确实有些难,很多人已经准备考下一次秋闱了。
李耀祖倒是清闲的很,不过他此刻真正理解了度日如年的含义。第一天就答完卷子,后面两天半基本上就是打发时间,考试又不能离场,只能等到最后鸣钟之后,才可以交卷离开。所以,他这两天一直在思考自己的商业版图。现在蜡烛产业已经走上正轨,之前他计划的制皂也可以开始布局了。这几天他的草纸上,画满了流水线图纸,还写好了商业企划书,不过这些东西都不能带出去,只能先建立一个框架。
这几天严世芳倒是过来看过他,两人只是相视一笑,不敢有过多的接触。不过,私下里,严世芳还是和监考官了解了一下丙字号考场的情况,对于李耀祖还是比较满意的。同样关注着李耀祖的,还有一个人,就是那个神秘少年。自从第一天,看到李耀祖之后,少年就宅在贡院中的一套院子里,没出过门,严世芳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碍于身份,也不好去打听,只是派人询问了一下情况。
此刻,小院子里,少年正闭目坐在院中,身前放着一柄软剑。一片落叶从树上飘落,只见他右手搭上剑柄,双腿用力一蹬,纵身飞起老高。软剑在空中划出一朵剑花,更多树叶腾空而起,在一阵簌簌声中,少年身似游龙,在落叶间穿梭着,剑光闪耀,过了一会儿在院子中间站定。等到他睁开双眼,无数落叶被整齐地切割成菱形,在地上摆出一个太极的形状。
身后的侍女连忙上前,给少年递来湿巾,少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转身对身后站着的中年大汉问道:“吴叔,今天是不是最后一天了?那个叫李耀祖的,有没有派人盯好了。”
中年大汉躬身,“禀公子,我已经安排兄弟在门口盯着,请您放心。不过公子,我们为什么花这么大力气,盯着一个穷书生啊?我们可还有大事要办。”
少年瞪着双眼,“哼,谁让他惹了我,我要把他的双手剁下来。”
中年大汉看着少年,心里为这个叫李耀祖的年轻人捏了把汗,心道谁让你惹了这位祖宗了,不过有机会还是放人家一马吧,虽然两个人只是打了一次照面,他对李耀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公子,我还是要提醒一下您,如果想要动手,万万不可在城里动手,北山府毕竟是在北山候的管辖之下,若是发生点什么,卑职担心……”
听了中年大汉的话,少年的脸色一变,他确实忘了这里不是在京城。而且,北山侯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作为他的亲舅舅,镇守边关的大将军,为人杀伐果断,刚正不阿。“呃,吴叔谢谢你的提醒,我差点情绪失控了。”
吴叔看到少年态度发生变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心里可是害怕自家公子上了头,最后受罪的可是他们这些下人,况且北山侯是最公私分明的一位,所有的王孙贵族没有一个不怕他的,他可是亲手宰过几位纨绔的皇亲国戚。“那?那个叫李耀祖的少年,咱们还要继续监视嘛?”
少年沉思了一会儿,“那就简单教训一顿吧,我要亲自出手,便宜这小子了。哼。”说完,少年扔了湿巾,转身进屋去了。
等到少年进屋后,吴叔也松了一口气,他吹了一声响笛,一只鸽子从屋顶飞了下来。他从怀里拿出一个信标,系在鸽子脚上,直接将鸽子放飞出去。鸽子忽闪着翅膀,越飞越高,飞出贡院向东风馆飞去。
考场内,监考官每隔一刻钟就提醒着考生注意时间。申时一到,所有考生都要停笔,然后将卷子封好,等待监考官收卷子后,才能按照顺序出场。李耀祖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收好,坐直身子,等着钟声敲响。随着一声声宏大的钟声,所有考生都停下手中的笔,监考官一一将他们的考卷收紧信封封好。
经过三天,秋闱正式落下帷幕,再看各位考生的表情,可以说各不相同。有些人面带愁容,有些则是春光焕发,还有一些已经垂头丧气,李耀祖则是波澜不惊,他看着考场内考生的各色表情,不禁感叹道科举制度的残酷,不过这是历史的产物,还是具有一定先进性的。正当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监考官高声喊着:“糊名封卷,考生离场。”
李耀祖清醒过来,老老实实地站在院子中间,整个丙字号考场中两列队伍整整齐齐排好,陆续向门外走去。
贡院门外,李福已经早早赶着马车,等待着李耀祖。很多考生的家人,都焦急地等着自家的考生走出来。很多考生哭丧着脸,走出贡院就嚎啕大哭,不得不说,连带着家人也哭了起来,府兵不耐烦地驱赶着这些学子。也有面带笑容的,但是,只是少数,大多人都在议论着今年考题太难了。
贡院内,各个考场的卷子都已经被收上来,整齐地摆在大家面前,严世芳站在大厅中央,面带微笑地看着底下的人。“诸位,到了该我们辛苦的时候了。今年,北山府秋闱参加的学子人数众多,老夫已经隐隐看到未来人才济济之盛世。为了东玉国的希望,还请各位不吝墨宝,尽快完成誊抄。”
底下众位官员不断附和着点头,神色庄严。严世芳看着众人,对负责弥封的众位官员说:“那就开始吧。”
每个弥封官按照分配好的份数开始随机抽取考卷,拿到一旁拆开,将考生的姓名籍贯等信息遮盖之后,扣上骑缝章。等到一份份考卷封好之后,展开白纸,一篇篇进行誊抄。严世芳和各位副考官一起看着弥封官们誊抄卷子,不时拿起几张卷子仔细端详,不由得摇摇头,他们也由衷感叹,今年的考题太难了,看过的几张卷子,答得一塌糊涂,完全是胡编乱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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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耀祖走出贡院,离老远就看到了李福,实在是他们的马车太扎眼了,在人群里十分突出。李福也看到了李耀祖出来,不停地挥手,招呼着自家少爷。李耀祖朝着李福走过去,就在他走的过程中,眼角瞥到角落里好像有人盯着自己,他猛地转头,看向那方向,却没看到任何人影。只见一个乞丐在那边乞讨,并没有见到其他人。
“咦?难道是我多想了?”李耀祖心里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朝李福的马车走了过去。
李福开心地问:“少爷,怎么样?难不难啊?”
李耀祖自信地拍着胸脯,“哈哈哈,小菜一碟,这还能难住你家少爷我?走了回去东风馆吃饭去了。”说完上了马车,等到他和李福离开,那名乞丐也直接在街角处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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