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祖和李福回到东风馆，一桌好饭菜已经备好，直接送进两人屋中。秋闱暂时告一段落，就等着放榜，不过那也是明年春天的事情了。趁着这段时间，李耀祖打算好好在北山府转转，本来他计划去拜见一下严世芳，但是贡院现在还在封闭中，等到所有卷子完成誊抄，打包送往京城，严世芳才有时间和他见面。所以，他也不着急了，第二天和李福一起去府衙重新开了通关文牒之后，开始了自己的北山府之旅。
佟二牛和范家人秋闱后第二天就陆续离开了北山府，本来李耀祖打算和范家人一起回去，不过范弘武推脱说还要走走关系，不方便带着他，索性李耀祖和李福就自己出行游玩了。北山府很大，别看是边关，却是一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这里是和北方蛮族相接壤。虽然，蛮族部落已经退后几百里，但是还是有一些商人跑来边关做生意。官方的关系紧张并不影响底层人民谋生活，加上这些年一直没有战事，往来的商人也很多，蛮族的皮毛、马匹和一些名贵特产源源不断流入北山府。为了方便两方进行贸易，北山候命人在北山府城外，建立了一个大型集市，在里面进行以物易物的交易，并命名为北山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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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集离北山府城有几里地远，距离东玉国北山大营有十多里地，所有商人都要经过严格的筛查，只有拿到北山府颁发的通令，才可以过关，进入集市内。不少外地人也是需要拿到通令，才可以进入这里。这样避免蛮族细作浑水摸鱼，也可以防止一些人为了利益里通外国，把一些战略物资倒卖给蛮族。虽然，两国多年未交战，现在还是敌对国，尤其是蛮族最近几年一直暗中积蓄力量，说不定何时这里就是前线，防患于未然是必须的。而且，北山候暗中有立下规矩，一旦战事来临，只要是没有通令，在集市里的人格杀勿论，杀人王北山候的威名可是家喻户晓，在边关就是土皇帝。
李耀祖和李福也是花了一百两，才弄到了两个通令，本着有集市必逛的原则，他们俩人办好通令就跑去北山集闲逛。到了北山集，眼前的景象让两人为之惊叹，一个面积为几平方公里的寨子呈现在眼前。高一丈多的栅栏，数不清的马匹在里面奔跑嘶吼，很多穿着毛皮衣服的蛮族人操着一口流利的东玉语，叫卖着牲畜、毛坯还有一些奇特的药材。
“哇，少爷，这就是蛮族人嘛？怎么看起来脏兮兮的？”李福捂着鼻子，刚刚他从一个蛮族人摊位前经过，隔着十几步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气味。
“应该是吧，应该是在草原上不方便洗澡，而且气温太冷，他们吃的也是高热量食物，难免会这样。”李耀祖也是第一次见到蛮族，之前他也是在草原去玩过很多次。草原上的生活确实有点艰苦，不过人还是非常热情的，所以他对蛮族并没有太多芥蒂，反而会感觉有些亲切。战争中，这些底层的人才是受害者，蛮族商人跑了这么远过来，冒着巨大的风险，就是为了让家里人吃一口饭。别看现在大家和和气气，在一起砍价交易，一旦开战，管你有没有通令，统统杀光，抢了你的货物又如何？北山侯肯定不会管这些蛮族人的死活，放回去肯定是祸害还不如都杀了，李耀祖已经预想到这些人的结局。“哎，走吧，我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卖？”
“好吧，少爷。”李福捂着鼻子，跟在李耀祖身后，两人进入北山集。
进入大门之后，里面人来人往，大家都忙着砍价和吆喝。不时，有商贩拿着货物，拉住李耀祖和李福，介绍着自己的商品。可惜，李耀祖两人根本看不上眼，尤其这里居然还有奴隶贩卖，有西边十九国的，有蛮族的，还有沧海国的。东玉国是不禁止买卖人口的，不过不能是东玉国人，很多大人物都喜欢买几个奴隶放在家里，彰显自己的社会地位。当然，这些奴隶要在官府备案才行。李耀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很多奴隶透过栏杆看着街上来往的客商，希望有一个善良的主人出现。
李福看着这些关在笼子里的奴隶，他们衣衫褴褛，脸上脏兮兮的，身上散发着浓烈的臭味。女奴隶还好点，至少看起来干净一些，男奴隶就不同，手上和脚上戴着厚重的镣铐。“少爷，这些商人也太无德了吧，居然买卖人口，我们要不就救救人家吧。”
李耀祖听着李福的话，摇了摇头，他可不想当活菩萨。理性还是战胜了感性，既然这里允许奴隶交易出现，那就是高层默许了这种行为，花钱救得了几个人，能够忤逆掌权者的意志嘛？他轻声对李福说，“李福，不要多管闲事，如果是家里需要，我们可以买几个回去，但是，不要当活菩萨，这世上需要解救的人很多，凭我们自己的力量，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做一些事，并不能解救他们中的大多数。”
李福听了李耀祖的话，默默地下了头，他毕竟是家丁。李耀祖叹了一口气，往贩卖奴隶的摊位走去。
奴隶摊的生意异常火爆，很多东玉国商人，正在挑选奴隶，摊主是一个蛮族男人，红光满面，嘴里操着带有口音的东玉语迎向李耀祖二人。“贵客，你们是需要挑选奴隶嘛？”
李福没有出声，李耀祖点了点头，“老板怎么称呼？”
蛮族男人笑着，露出一嘴黄牙，“你可以叫我鲜于根林，我的贵客。”
李耀祖笑道，“原来是鲜于老板，您好啊，我打算买两个奴隶，有没有什么介绍的？”
鲜于根林一听，这两人是买奴隶的客人，嘴角直接咧开，大笑着，“当然，当然，不知道我的贵客想要什么样的奴隶？耕种的？放牧的？还是女奴隶？”
看着这个老鲜于一脸坏笑，李耀祖无语了，白了他一眼，“没事，我俩边看边挑。”说完带着李福走到栅栏边。
此刻，栅栏里的奴隶没有太多，都是一些岁数小的孩子，几个人挤在一起，怯怯地看着他们。旁边还有一个壮汉，看样子应该是蛮族，脸上和身上还有刺青，估计是图腾之类的，他正在低着头，静静地坐着。
“就这些嘛？”李耀祖向鲜于根林问道。
鲜于根林又露出他那口金黄色的牙，“我的贵客，感谢永生神，今天我的生意很不错，就剩下这四个奴隶了。”
李耀祖看着这四个奴隶，那个壮汉应该有一把力气，可以当作力工，不过看着他身上的伤痕，肯定不是善茬。另外的几个小孩子，看起来也就是十岁左右，不知道语言能不能通，看起来是西域十九国的。他略微思考了一下，“这些奴隶我都要了，你看要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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