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李耀祖没有继续读书,太久没有走出屋子了,也该出来活动一下了。刘家屯越来越有年味,尤其是今年搬来很多户,现在的刘家屯已经有几百户人家,面积也比之前大了很多。入冬之前,很多新来的商铺和人家都盖好了房子,油厂的二期也顺利完工,每天在屯子外的空地上,很多商贩在售卖各种年货,十分热闹。
李耀祖没想到,这里的人们也很喜欢赶集,他被人群挤来挤去,感觉都没办法呼吸了。小塘镇上很多集市上的商贩,赶着马车跑来这里占位置,现在刘家屯的集市比小塘镇上的还要热闹。好在呼延扶罗身材比较高大,用力挤了几下,从人群中出来了。
三小只幸福地吃着糖人,李耀祖双手支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气。“哎,过个新年还真难啊。”
呼延扶罗则是咧着大嘴,哈哈大笑,他非常喜欢这种挤来挤去的活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打算再冲进去,李耀祖赶紧拉住他,示意他该回家了。呼延扶罗一脸失望,拎起李耀祖的战利品,往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很多刘家人还有油厂的工人都面带微笑朝他们打招呼。丁护院还没回来,呼延扶罗这个壮汉就成了李耀祖的保镖,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跑来跑去。别看他长得很凶,其实心肠还是很善良的,尤其非常豪爽,丁护院不在,他晚上只能去醉芳居约几个酒友一起大吃大喝,现在很多工人对他都非常熟悉。
看着已经深刻融入的呼延扶罗,李耀祖不得不打心里佩服,他对比了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大多都是礼貌性打招呼,没有像呼延扶罗一般热情。五人走到家门口,呼延扶罗突然拉住李耀祖,“老板,能不能给我支点钱,我想去买点东西。”
李耀祖好奇地问,“你需要多少啊?”
呼延扶罗伸出五根手指,“五十两就够了。”
“你连五十两都没有吗?不是每个月给你发了一百两,都喝酒了?”李耀祖恼怒了,这家伙就知道吃喝,一点都不存钱。
“没有,这五十两有急用的,你先支给我,从我下个月的工钱里扣。”呼延扶罗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行吧,给。”李耀祖从自己袖子的内兜里,拿出来一张条子,上面写了五十两的字样。这是油厂内部用的批条,拿着这个批条可以找李福换五十两银子。
呼延扶罗高兴的像个孩子,拿了批条,就找李福去换银子了。李耀祖摇了摇头,带着三小只走进院子,正巧看到马三站在院子里。“怎么?马厂长怎么来了?找我有事?”
马三搓着双手,“东家,过两天就是新年了,我提前给您拜个年。”
“哦?怎么这么早就来拜年了。”李耀祖问。
“我等下就回小塘镇去了,家里父母还在镇里,今晚还要回去准备祭祖的东西,估计要过年后一段时间才会回来。还有就是咱们厂子里好多人都想问问啥时候开工呢?”马三不好意思地说。
“这个事啊,我给忘了说,过年初七开工,给大家放一个好假期。我也是晚上去祭祖。年后我回来的早,初一就回,厂子这里我先叫李福盯着。”李耀祖说。
“那好吧,少爷,真的抱歉啊。”马三脸一再对李耀祖施礼。
李耀祖拍了拍他肩膀,“没啥的,你也辛苦了几个月,好好过一个年也是应该的。大家都过好这个年才是最重要的,阖家团圆嘛。”
马三一直点头,“不过也有一些人就留在这里过年了,有几个是孤儿,爹娘走的早,我早些年看着他们可怜就给收留过来了。”
“这个你放心吧,我听说过年,醉芳居还营业,到时候,厂子花点钱,请他们吃个年夜饭。”李耀祖已经想好了,反正公费也花不了太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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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少爷仁义啊,那我就通知下去了,让他们该回家的回家,想留下的就去醉芳居好吃好喝的过年。”马三笑逐颜开。
“行,等下我叫李福去安排,你通知下去吧。对了,大家的年货和喜钱,是不是都发下去了?”这可是个大事,之前李耀祖可是亲口答应的,也到了该兑现的时候。
“这个您放心,都发完了,那少爷我先走了,新年大吉。”马三抱拳施礼。
“新年大吉。”李耀祖送走了马三,就跑去找李福,让他今天去安排一下吃饭的事情,还有一个就是今天下午要出发,去李家在小塘镇上的宗祠去。今年去那里守岁祭祖之后,初一就要回来。
下午,呼延扶罗将马套在马车上,将祭祖用的东西都搬上了车。丁护院还没有回来,这个通信方式十分贫瘠的地方,大家不能在这里继续等着了,只能按照之前制定的计划进行。两辆马车跟着返回小塘镇的商贩的车队,进入小塘镇里。
虽然李府被卖了,但是,宗祠还保留着。李家宗祠不大,就两进院子,有一个前殿,供奉着李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后院有两间屋子,本来是给看宗祠的人居住的。不过,李家到了李耀祖这代就是一根独苗。所以,一直空着,没有人居住。本来李耀祖是可以住进去的,但是,他自己把李家败光了,也没脸住在这里,就跑去乡下的那个院子里去了。
到了李家宗祠门口,李耀祖抬头看着有点破败的大门,他不知道李耀祖多久没来过了,不过李福是知道的。李福拿出钥匙,打开门口锈迹斑斑的锁,进入院子里。这个院子不小,但是现在杂草丛生,李福把事先准备好镰刀拿了出来,和李海两人开始割草。李耀祖也上去一起割草,作为唯一的李家子弟,他也应该做这件事。好在现在的杂草比较干枯,很好收割,弄了不到一个时辰,已经把全部杂草清理干净。
三小只和呼延扶罗,去后院收拾房间去了,这两天他们就要在这里住到初一。好在李家宗祠之前建的比较好,而且打理的不错,只是灰尘比较多,其他都是完好的。
等到三人忙完,后院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呼延扶罗把新锅都放在炉灶上,开始烧水。
李福和李海开始准备晚饭,李耀祖则来到前殿,用鸡毛掸子,把灰尘一点点掸干净。整理了供案,将准备好的供品摆好,燃香跪在蒲团上,端端正正拜了三拜。
他跪着,闭着眼睛,心里默默地想着,“李耀祖啊李耀祖,我占了你的身体,这边的祖宗也替你拜过了。李家在你手里败了,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努力振兴李家。”
李耀祖睁开眼睛,站起身,走出前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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