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将李家祠堂映照的格外明亮,香炉里燃着香,整个前殿内都充满了烟火气。现在外面的天气已经非常冷,小塘镇外的小河都已经结冰,李耀祖哆哆嗦嗦地跪在祖宗牌位前,嘴里念念有词。他不知道嘴里这番祭祀的措辞从何而来,但是却是东玉国世世代代传下来的,按照惯例,需要在守夜时一遍遍朗诵。
三小只已经进入梦乡,呼延扶罗也呼呼大睡,对于他们来说,东玉国的新年并不是他们的节日,他们只想睡觉。李福和李海陪着李耀祖,跪在前殿,他们虽然是李家的下人,但是,也算远亲。李家还没衰弱的时候,他们也是陪着李耀祖守夜,后面李府被变卖,李老爷子仙逝,他们就和李耀祖一样,再没有回来过。不过今年再回来,他们两人内心非常激动,十分虔诚地为李家祈祷。
“李家列祖列宗,蒙祖先庇佑,今少爷李耀祖重振祖宗基业。明年春,秋闱放榜,望祖宗助少爷秋闱中榜,即时后人定以三牲六畜孝敬祖先。”李福跪在蒲团上低声细语。
李耀祖静静听着李福的话,抬头看着宗祠前殿摆放的一排排祖先牌位,不禁感叹李家家道中落到如此。李耀祖父亲这辈还是有几个兄弟姐妹的,但是由于几年前蛮族入侵和沧海北犯,让一些李家后人陆续散落到各地。他家这支只有他这个独子,没有其他兄弟姐妹。李耀祖个人孤僻,他父亲开始就与其他族人失联,到现在只有李福和李海这两个李家远亲还跟着李耀祖。
“李耀祖啊,李耀祖,也不知道你这辈子还能不能认祖归宗。”李耀祖心里想着。虽然他对宗族没什么归属感,可是毕竟亲人就是亲人,血脉里的东西是割裂不了的,即便是他这个顶替别人的穿越者,也渴望获得七大姑八大姨的关心。“等以后发达了,有机会就去找找吧,说不定能找到呢。”
思绪拉回宗祠,李耀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实在是跪了太久。阵阵钟声传来,终于新年到来了,李福和李海把李耀祖搀扶起来。李耀祖笑着说:“新年大吉。”
李福和李海也咧着笑着说:”新年大吉。“
一大早,三小只就已经起床开始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今天是初一,街道上一早已经挤满了人,很多商贩都出来摆摊,为期三天的新年大集已经开始。李耀祖被吵醒,虽然自己是个夜猫子,不过在宗祠跪了几个时辰,实在太消耗体力和精力。起早,给祖先跪拜之后,就让李福和李海帮忙将挂在梁上的家谱取出来晾晒一下。本来是要修家谱的,但是没有增加男丁,长辈又不在,李耀祖现在就是家主,只能由他来执笔。李福研磨好墨,李耀祖将家谱从房梁上请出。
李家的家谱是放在一个木盒子里,盒子外上了红漆,有两尺多长,半尺多宽。李耀祖小心地打开盖子,盒子里放着一卷绸缎包裹的长卷。他小心翼翼地除去绸缎,慢慢露出里面已经泛黄的李氏家谱。
李氏传到李耀祖这代已经是三十五世,有几百年历史,可谓是人才辈出。有尚书、有大将军、有文人墨客,很多李氏祖先都让李家名扬四海。不过到了李耀祖爷爷这辈,自从离开了京城,家道便开始衰弱,直到李耀祖这代,他现在连举人都还不是。不过,他是个穿越者,天生的BUFF加持,不怕混不出名堂。本来他想将李福和李海都修进家谱里,但是他们俩个说什么也不让,虽然大家已经很亲密,可是在他们心里,主仆思想没有变化,哪怕是同宗同源。李耀祖也不好强人所难,只能叫他们帮忙,在院子里将家谱展开。
等到晒完家谱,将家谱归位,大家一起吃过早饭,就开始今天的主要活动,逛集市。按照计划,今天逛完集市,李耀祖就要回去小塘镇。三小只在人群里不停地穿梭着,跑到零食摊子上,挑选着自己喜欢的零食。手工玩偶也是她们喜欢的,小老虎还有一些布偶,买了一个又一个。李耀祖等人则是跟在她们身后,随便逛逛,毕竟男人天生就不愿意逛街。
不买东西也是不行的,刘家屯的油厂里还有好些过年留守看厂的工人。李耀祖打算买点小礼品,给油厂添几分年味。拥挤的街道上,七个人努力挤来挤去,挑选着各种比较实用的礼品。
在他们挑选礼品的时候,有两个人一直暗中盯着几个人的一举一动,等到他们挤过人群,俩人与他们保持一段距离,悄悄跟在后面。不过街上的人实在太多了,不一会儿李耀祖几人就消失在人海中。两个人跑到李耀祖消失的地方,不停四处看着,四下寻找了一下,没发现人影,连忙跑开了。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路边一辆马车的车帘掀开,李耀祖几人走了出来。呼延扶罗示意几人不要说话,抱着大包小包就往李家宗祠这里跑来。进了李家宗祠,李耀祖喘着粗气,“刚才那两个什么人啊?为什么跟着我们?”
呼延扶罗思考了一下,“我的经验,两个人应该是练家子,不过不知道是官府的,还是哪里来的。”
“会不会是上次的马匪啊?不是还有十几个逃跑的嘛?”李福说。
“我感觉不像,如果是马匪,他们现在应该很难进城。没事,看看吧,我们回去的路上也盯着点,身后有没有尾巴?”李耀祖自顾自地说,他隐隐感觉,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午饭的香气从厨房飘出来,大家没有在去讨论刚刚那两个跟踪自己的人,吃完饭后就要回刘家屯了。就在几人吃饭的时候,几道身影来到李家宗祠的墙外,刚刚那两人也在里面,其中一人指着李家宗祠,对一个带着半脸面具的人说:“统领,那个就是弄蜡烛的那个小子住的地方,刚刚我们跟丢了,我怀疑他们已经察觉了。”
面具男转过头,眼中泛着寒光,“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你们都是废物嘛?”
两个人吓得直接跪在地上,“还请统领大人原谅。”
“好了,滚下去吧,我们已经被发现了。”面具男回过头,看着李家宗祠。“那个雁荡山上的矿洞勘察过了没?是谁做的?”
两个人如释重负,连忙起身说道:“属下去查看过了,整个矿洞已经垮塌,应该是内部支撑的柱子大面积被破坏了。而且,我们从一些尸体身上翻出了日炎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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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意思了,好了,留两个人盯着,其他人回去收拾东西,等到他们出发了,我们再跟上去,注意不要打草惊蛇。”面具男说完,带着几个人离开了,现场留下了之前跟丢李耀祖的那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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