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刚过,牧时景回到府中,在‘碧泠园’寻了一圈都不曾见到人影儿。
“则安,去问问门房,夫人何时出去的?谁跟着的?”
“是。”
则安一边往外走,一边嘀咕:这夫人可真是厉害,自己大人一直都是走在找人的路上,成亲不足短短三月,大人问自己都问了多少次了。
牧时景则是有些生气,这北疆人为何绑她、对她存了何种心思都不清楚,她怎么就敢在这个时候往外跑呢。
乔悦凝的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外表无尽柔弱的模样,胆子和心思都是逆着容貌长得。
“大人,门房说夫人让府里备了马车,午时前就出门了,浅心、重回都跟着,还有车夫老张。”
午时前出门,这都一整个下午了,天都要黑了还未回来,该不会又遇到什么事情了吧,上次被绑不也是重回跟着,可见没什么用。
牧时景心中焦急:“喊上老二他们几个,随我们一起出去找人,快去。”
集结的人手才到府门,牧时景打头一眼就看到了与门房纠缠的一个妇人。
“真的是要见牧大人,求你让我进去吧。”
门房小厮一脸倨傲:“你当我们大人是什么人,当我们‘首辅府’是什么地方,你想见就见、想进就进?快走,再纠缠下去,我送你见官。”
妇人见进不去,可又不能真的走了,毕竟收了人家银子的:“我是真的有事,帮人送信给牧大人的。”
牧时景一听,恐怕是跟乔悦凝有关了,自己也不吩咐谁了,直接跨过府门,出现在二人面前。
“不知道这位夫人有何事要见我?”
门房小厮一见主子来了,立刻点头哈腰的,与刚才判若两人:“大人。”
妇人听到门房小厮的声音,还是有些犹豫,毕竟她没见过啊:“敢问您可是牧首辅牧大人?”
牧时景颔首:“本官正是,夫人不必害怕,有何事尽管说来。”
妇人见到了正主,也就不想耽误时间了:“我哪儿有什么事儿,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捎个信儿给牧大人罢了,不过说好啊,我可不认识那人。”
那人说她是首辅夫人,可她抬头从墙头边见到了她的穿着,着实不像是这么大的官夫人,反正银子她收了,信也拿来了,她也算对得起那十两银子了,至于牧首辅信还是信,那就跟她没有关系了,只要不追究她自己的责任就行。
“是口信儿还是信封?”
妇人一拍大腿:“哎呦,看我这记性,是一封信,在这儿呢。”
妇人从袖口掏出一封信来,交给牧时景以后就走了,从这里回家怪远的,天都快黑了呢。
牧时景作势就要拆信,老二嗷了一嗓子:“大人,恐防有诈,还是我来吧。”
牧时景瞪了他一眼,这封信有没有事儿还未知,差点被你一嗓子给送走了:“不必,这里轻飘飘的,不像是藏着什么。”
他利落地撕开信封,掏出信纸展开,这一看就发现了乃是乔悦凝的字迹,她亲笔所书。
快速看完,牧时景脸色铁青,说不出的难看:“老二你带着他们几个拿着我的手信去京兆尹调人,则安,你去城门口让守城官兵迅速关闭城门,我先进宫一趟马上出来,等下随我一起去南城。”
“是。”
几人异口同声领命,牧时景也不敢耽搁直接进宫了。
立刻要关闭城门,这可是出大事情了。
原来,一个时辰以前,乔悦凝派重回真的去了趟北城,根据小乞儿砖头所描述的路线去给那些孩子送包子,还带走了医馆的老大夫,前去给砖头口中的生了病的哥哥、姐姐把脉看诊。
一个半时辰过后,重回一个人匆匆忙忙地回来了,脸上有些慌乱和狼狈。
乔悦凝带着重回出去了,让浅心看着正在睡觉的砖头,她心中觉得可能是生病的孩子可能是救不回来了,担心砖头受影响,就带着他出来了。
二人也没远去,就站在医馆的后院内,乔悦凝有些不忍开口:“可是那两个孩子已经......”
重回快速地摇了摇头:“夫人,情况比这还要糟糕,大夫留下照看,我回来报信了,请夫人拿个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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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悦凝懵了,什么情况能比死还要糟糕,可是不是说大夫留下照看了么,那就是还没有死啊。
“究竟发生了何事?”
重回忍着心中慌乱:“我驾车带着大夫到了北城的胡同,走路过去找到了砖头所言的地方,也顺利见到了那些孩子,砖头说的哥哥姐姐都已经病得迷迷糊糊了,大夫看了看他们的症状,反复多次把脉确诊,那两个大的是......”
乔悦凝忍不住皱眉:“你今日怎么回事,说话吞吞吐吐的,那两个怎么了?得了什么病直说无妨,我们力所能及、问心无愧就可。”
“他们不是生病了,是......是患上了疫症。”
“癔症?何种癔症?”
乔悦凝没有反应过来。
重回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未想到,只好着重强调:“夫人,是时疫,传染速度、死亡速度极快的时疫。”
“不可能,现在天气渐冷,京中也没有发生什么灾害使人死亡,怎么就出现了时疫。”
重回想着大夫说得话:“大夫认为那两个孩子是鼠疫。”
鼠疫!!!
乔悦凝这才有些慌乱,鼠疫潜伏期长短不同,可发病却极快,传染速度也极快,通过呼吸就能传染。
那么砖头可能也......她、浅心、重回以及这医馆里的人,对了还有卖包子的老板,以及经过那里的人们,北城更是源头。
“不光我们不能出去,这个医馆里的每个人也都不能出去,重回你去把门关上,在里面死守,若是有人不听劝,可以直接动手。”
“是。”
他回来时,那大夫也是这么交代的,鼠疫就连动物都可能会传播的。
等重回下了楼,乔悦凝找伙计要了纸笔还有信封,将此事告知牧时景,并将自己在南城医馆极大概率会被传染的事情也说清楚了,要他立刻封锁城门。
这事必须由朝廷介入,京中发生鼠疫,那可是会让整个大禹动荡的。
可是送信一事也是个问题,她只好在大街上找个人将信扔下去,可是医馆前门大多数都是会经过包子摊的,十分危险,索性她就去了医馆的后院,找了个梯子爬上了墙头,嘴用六七块帕子捂住,第一个路过的就是那位妇人。
“这位嫂嫂,你可有时间帮我送个信儿去西城,十分紧要,有谢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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