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着火把冲到石门前将石灯点燃,这时头顶上追赶的云层好像停滞了,她抬头望向天,刚要松口气,忽然听到有人幽幽喊了一声:“慕棉。”
那声音似乎从身后传来,她回头一看,由于雪雾有些重,她一时判断不出声音从哪个方向传来的,而此刻她留心听又听不到了。
当她以为是自己听错时,那个声音又颤巍巍地响了起来:“慕棉姑娘。”
声音大了许多,略为沧桑,还有些毛骨悚然。
慕棉无法从声音判断此人是男是女,是熟悉亦或是陌生。但这回慕棉确定声音是从身后发出的,她转过身向身后石门跨了两步,走到门前她止住了脚。
“何人在此?”
“为你解惑之人。”门里的声音继续传出来。
69書吧
她蹲下身来,在石门框脚底下,用手指拨开了上面的泥土,认出了那日在水上鬼街石牌坊看到的法印。难道石门里面是鬼街的那个神婆?这便是她的法印?难道这里和水上鬼街是连通的吗?
正百思不解之际,石门里似起暗流涌动之声,仿佛有股力量在拉扯着她,刹那间她被石门中的一股漩涡般的内力给吸了进去。
一时之间,她不知身在何处。
幸好火把还在,慕棉好不容易在这阴森森的地方站稳了,她借着火光瞧清了这地方,地方很小,与其说这是一处屋子,不如说此处更像是个窝。
从天花板到墙上贴满了各种咒符。有的写着神秘的符号,有的画着奇异的图案,有的是针灸的穴位图,有的是复杂诡异的线条……整个屋子全飘着黄咒符。
纵然慕棉从小到大已经见过太多的咒符,但这里的氛围还是让人感到恐怖,这些咒符似乎有了生命力,在没有一丝风的屋里飘窜起,在等待着猎物入口。
屋内无人烟,她抬起头,这破地方看不到顶,符咒背后的墙壁光滑而冰凉,似是铜墙铁壁,散发出一种阴森恐怖的氛围,十分诡异。 女主不禁打了个寒战,她想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但是石门消失了,每走一步,她都感觉自己似乎在往回走,越走越深入黑暗之中。
她摸索了几圈,明白了这地方是环形的,四周并没有门,上面看不到顶。慢慢地,她冷静下来,猜测着自己是被某种咒语给封住了,若要离开这里,还得找到解除咒语。
随后她把目光移到中间摆放的那个瓮。
这个坛子很大,上面有盖子封住,盖面贴着黄符作为封条。外围则蜿蜒盘旋着不同形态的雕刻图案,似是玄鸟图腾。
玄鸟图腾,不正是玄鸟阁的图腾吗?
她不自觉地把手触碰在图腾上,脑海里闪现过一连串的记忆碎片,但都模糊不清,仿佛是别人的记忆。
一团白雾散去,只见一位身披铠甲的人带着手下跪在城门下,对着挂在城门上的阜冲头颅痛哭不止。
“孟青,你有没有对我动过心?”
“沈见山,你为何要杀我兄长,灭我巫族?”
“大周皇帝,我阜楠在此对天发誓,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那些哭声惊天动地的袭来,听者动容……
冷不防地,阜楠忽然收住眼泪起身,转过头来面向慕棉。
慕棉感到有一股很强的怨念向自己逼来。
她心头一惊,蓦地往后退了一步,这阜楠不是应该瞧不见我的吗?对方好像看透了她的想法,阴森森付之一笑,迈开步子,缓慢地向她走来。
这是怨灵吗?
阜楠迈开一步,她就后退一步。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慕棉如临大敌一般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阜楠一身戎装,通体漆黑的铠甲覆盖着全身,他手持一柄法铃,似乎要做法阵。
来者的脸上似蒙上了一层面纱,让人无法看清他的容貌,但慕棉可以感觉到他体内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以及这股力量带来的威胁。
直到慕棉发现身后没了路,一眼望下去,是万丈深渊。
自己好似中了梦魇咒。
如果继续后退掉下深渊,恐怕就进了对方的法阵。但如果不跳下深渊,恐怕自己就被就地解决掉了。
阜楠还在继续向她逼来,那眼神怨气十分重,情急之下,慕棉用了逃逸术,但她很快发现,所有巫术在阜楠面前都不抵用。
“汝等——都该死。”阜楠举着法铃就要对天念咒语。
慕棉快速思索着用什么巫术逃脱,说时迟那时快,她忽然意识到,定是方才她触碰了那个瓮,中了幻术。
于是她果断用绵针划过自己手,用血咒破解了幻术。可是当她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还在这个密封的屋内,仍然没有出石门,差点没摔倒在那个瓮的面前。
火把仍然还抓在她手中,果然她压根就还没出去,一直被幻术所迷惑。
所以,这里是什么地方,瓮里是甚?
瓮盖上贴的封条,应是一个封印。方才用手接触便瞬间进入幻境,看到了某个人记忆。说明这瓮中献祭的是人。
她明白了,这个密封的地方是祭坛,把祭品放在祭坛中贴上黄符,进行了祭祀仪式后,就算是献祭了,再用泥石将其封起来。
这里没有门,怨气极重。被献祭的人多少都是有怨念的,所以才会被贴上封印。方才有人故意在石门点了火,她才被迫进了石门,而到了里面来,石门却肉眼可见地消失不见了。
但她转念一想,是这里的怨念不让她走,那说明此怨鬼还有其他目的,否则就说不通了。
“你让我前来,究竟什么目的?”慕棉对着坛子怒视道,“我可不是你要复仇的对象,为何不肯放我走?”
祭坛发出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倏地一张黄符飞到瓮壁上,她伸手去取了过来,借着火把一看,上面写着八个字「顺势伏妖,逆时改命」。
不经意间,一阵阴风袭来,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眨眼间站在雨中的街上,这里没有尘埃,好似虚空。许久,身后的雨伞罩住了她头上的雨:“淋雨是很容易生病的。”
听闻熟悉的声音,慕棉转过身去,瞬间瞪大了眼睛:“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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