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总觉得那树妖气太重。”幸好不是她自己一人轮回,不然旁人会以为她失常了。
“正因为如此,才让你到这来,钟声让人清醒,远离邪门之物。”
蓦地,慕棉反应过来:“你方才说几个轮回来着?”
“你总算发现了。”萧凌翯负手迎着日落,风轻云淡说道,“我是第三次轮回,比你多一次轮回记忆。”
原来如此。难怪第一回见面时,她还真以为他会读心术
“萧大哥,那没有轮回时,是怎样的情形?”
“第一次我并不知你追白鹭和涂三娘到了青楼,我与夜鸮对打,他的人一路把我引到城外林子中,我才晓得你被他们献祭了,后来同样中箭掉到了河中。”
听到这里慕棉就疑惑道:“也就是说,每一回他们的路线都不一样?难道不止我们两个知道端午在不断轮回?”
“恐怕如此。”萧凌翯看着天上的云慢慢聚拢,把余晖一点点挡住。“你想想,假设对面有人和我们一样经历着轮回,有着每次轮回的记忆。那么,他们也可以预判我们的预判,甚至可以牵着我们鼻子走。”
“你的意思是……”慕棉思忖了一下,认为他的说法有一定道理,“那会是谁呢?是夜鸮,白鹭,亦或是那两位花魁……?”
“你到凤栖楼前收到了信笺。”萧凌翯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线索,“对了,信呢?”
“还在呢。”慕棉赶紧从袖口中取出信笺,递给他。“其实,这信我反复想过,也没有什么头绪。”
萧凌翯坐在歇山顶的正脊上,从怀中掏出另一封信笺对比起来。
“可以说,他们预判了我们所有的预判。”
慕棉也跟着坐一旁,手肘支撑在膝盖上,插着下巴歪着脑袋看向他。
见她大惑不解地望着自己,萧凌翯把手中的信笺给她道:“因为,我也收到了同样的信笺。内容一模一样,只是落款不一样。”
“今日酉时,凤栖白龙,若寻慕棉,孤身前来。雪衣娘”。
“寻我?为何要寻我?”慕棉看到署名后诧异了,“雪衣娘?雪衣娘不是白鹦鹉的意思吗?这是何人的绰号?”
京师中的达官贵人都喜欢把白鹦鹉称为雪衣娘,可是这信也不可能是白鹦鹉所写呀,但是她也从来未曾听到过江湖上有人叫这个绰号的。
“两份信笺笔迹太像了,难道给我的信笺也是她写的?但是为何给我的信笺署名是采花贼?她让我们俩见面是为了什么?”慕棉一连串发问道,“萧大哥觉得,她是敌是友?”
只可惜这些问题也在卡住萧凌翯。
“我倒觉得,她更像是在试探我们是敌是友。”萧凌翯蹙眉道,“目前看来,这位雪衣娘很可能是我们走出端午的关键人物。”
“关键任务?萧大哥此前认识她吗?”
“我也素未听闻。”萧凌翯迟疑了一下,觉得还是说实话道,“但是我掉进河中时梦到了一位白衣女子,手持长矛,像是位女将,雪衣娘想必就是她。”
“她还托梦给你?”慕棉好奇道,“那白衣女子长什么样?”
“离得比较远,脸看得不清楚,我也不是太确定。”轮廓倒是有点像他见过的某个人,按理说他见过的人应该忘不了,像谁呢?忽然他虎躯一震,难道是她?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慕棉愈发好奇道:“那她为何托梦于你?可有什么提示?”
“你可能想不到,”萧凌翯托盘而出,“她给我出了考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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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出考题?”慕棉吃了一惊,出发前大司巫也出了考题,难道这只是巧合?“什么考题?”
“她给我出的考题是,山寨中有一群山贼,一共有十个人。老大病了,老二瞧,老三买药,老四熬,老五死了,老六抬,老七挖坑,老八埋,老九哭起来,老十问他为何哭?老九说‘老五意外献祭’。此乃密谋杀人案。敢问萧大人,死了几人?凶手是谁?”
“比我的那道考题还难啊。”慕棉冥思苦想道,“死的不是老五吗?为何还要问死了几人?凶手……难不成是老二?老二明显就是大夫。”
萧凌翯摇了摇头:“不,共死了两人,老五和老六。杀手是老三,主谋是老二。她认可了我的推断。”
“这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老大是那群山贼的头,如果要活命,就会不惜一切代价。老二是大夫没错,所以用谁做药,老二说了算。老五是药所以用来献祭了,那买药的老三便是那杀手,老四负责熬药是帮凶。问题出在老六,一个人如何抬另一人?所以老六是被抬的,可推断老六也死了,很大可能是为了保护老五也被杀人灭口。至于后面那四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啊?”细想之下,慕棉不得不承认,这个推断很合理,而且很缜密。“听起来,你的推断无懈可击。”
不知为何,萧凌翯对这小小的称赞还挺受用的,毫不嫌虚地报之一笑。
“只是,我总觉得她用这考题来暗示什么,却又不得其中意。”他确定线索就在考题中,在梦境里他似乎有个强烈的念头,但在他醒来后转瞬即逝。
慕棉也顺此方向思考着:“十个山贼,怎么听起来像是一个药方……”
“药方?”萧凌翯灵光一闪,此番说起来,就真的很像。“那会是什么药方呢?”
药方又跟走出轮回有什么关系?好像又重新走进了死胡同,两个人各有所思起来。
“怪了,这天气,没回也都不太一样。”慕棉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惆怅道,“如此变化多端,我们如何才可以走出端午轮回呢?”
“那便未雨绸缪吧。”
萧凌翯对着快下雨的天空,思索了片刻,“我们先来捋一捋。假设这个轮回的始作俑者真是雪衣娘,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目前我们都知道你是她的目标,她每一回都想把你献祭给河神,如此反反复复,又是何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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