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大叔望着气绝的侍者,一个头有两大。当年陪同父亲一起建造墓室的人死的死叛逃的叛逃,眼下唯一一个知道开关的还是个半活死人,最重要的是不知道暗道里面有什么,他们两个会不会遇到危险。
密道是一直倾斜向下的,因为冲击力和没有着力点的原因,阿正只能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以减少她受伤,不知道滚了多久,也不知道这都到地下几百米了,阿正突然看到前方拐角处有一点亮光,很微弱的一点点。有亮光就代表有出路,阿正没有多想运起起猛踹了一脚暗道,借助反弹力改变了两人一直下坠的路线,两人的体重加上一直下坠的冲击力,将那一点亮光后的墙壁直接撞破,这次多了杂草和碎石的阻拦两人好不容易停了下来。赵娥嫦从阿正怀里钻出来,透过破成布条的衣服看到了他后背上的森森血迹。
“阿正,你有没有事?”
阿正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后背上火辣辣的疼痛感笑着对赵娥嫦说道:“没事,大姐,皮糙肉厚,不疼。”
其实阿正已经没有刚来绝味居时那么口吃了,或许是钢针有些脱落的问题,或许是在赵娥嫦身上感受到的别样的情感,阿正觉得自己慢慢的正常了,但是他不想好的太快,他不确定自己完全好了之后,大姐还会对他那么好吗?大姐看他和赵起的眼神都是一样的,或许自己根本不想做弟弟。阿正挥散了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扶着赵娥嫦起身。“大姐,在身后,保护你,找路。”
两人相互搀扶着在这片未经开发的深山老林里寻着出路,阿正牵着赵娥嫦的手小心翼翼的在前面以手开路,手臂上已经被草和枯树枝划出了很多道口子,可是他一点也不觉得疼,牵着大姐就像牵着整个世界一样,很安心也很珍贵。
两人在山里毫无头绪的绕了大半天又渴又饿。看着阿正红彤彤的小脸,赵娥嫦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烫。
“发烧了怎么不说。你要硬扛到什么时候?”
“倒下····大姐·····没人保护。”阿正占便宜似的将赵娥嫦的手紧紧握住放在胸前。看着阿正奇怪的举动赵娥嫦完全没往男女那方面去想,只觉得这小子是烧糊涂了。
“你大姐我需要保护吗?武能提枪上战马,文能治国安天下。不要小看你大姐哟。”
阿正笑笑,眼里全是宠溺。“大姐,奶奶·······知道你这样········夸自己吗?”
赵娥嫦挥挥手无所谓的说道:“奶奶和赵起都已经习惯了,脸皮厚吃个够,脸皮厚天下有,小子学着点。”
“好。”
赵娥嫦从怀里掏出金疮药假装恶狠狠的对阿正说道:“知道我瓶子里的东西叫什么吗?”阿正摇摇头。“金不换,就是给金子都不换的神药,小子记得回去给姐洗碗抵债哈。”
“好。”
赵娥嫦将金疮药轻轻的抹在伤口上,凉凉的,麻麻的,很舒服。最稀奇的是药才抹上去,有些浅一些的伤口立马就不流血了。
阿正看着小瓶子里的药突然想到这个好的药不知道贵不贵,要是能用到军队就好了。等等,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军队?哪国的军队?我是谁?我只记得我叫阿正,生活在宫墙之内。我是谁?啊·········突然的阿正抱住头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阿正·····阿正·······你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头痛呢?”赵娥嫦撩开阿正的袖子给他把脉,还是和以前一样啊,除了气血有些翻涌连内伤都没有,怎么会突然头疼呢?
69書吧
“阿正······阿正。”赵娥嫦急的团团转,这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发病了呢?诱因是什么?
“阿姐,谁······我是谁?”
什么?赵娥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我是谁?“你是阿正啊?”
“不是,阿正······是谁?我是谁?”
什么意思?金针刺穴还能封锁记忆?还是被阿正逃出来之日郭开打的?他现在的身份还不能说。他必须以常人的身份度过这两年,至于两人之后申越然后教导他自己管不着,但只要他跟在自己身边一天,他就只能是阿正,而不是嬴政。
“我不知道,你浑身脏兮兮的出现在我家厨房偷东西吃。”
“我记忆里·······有高高的宫墙·······还有很多·····穿着华丽衣服的人······”
赵娥嫦低下头假装将金疮药收起来。敷衍的说道:“你那么厉害的武功,也许是宫里的侍卫也说不一样,等我们出去了我替你去问问。”
侍卫吗?好像记忆里是有很多人在打我。或许我真的是哪家权贵家的侍卫吧。
“谢谢大姐。”
“你在这休息一下,我去找找有没有吃的?”赵娥嫦找个借口离开这里,她实在是怕了,万一阿正想起点什么······啧啧啧着实尴尬先逃为妙。
看着赵娥嫦仓惶逃窜的背影,阿正可以确定大姐必定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不能说,好吧,不能说就不能说啊,做大姐的阿正似乎也不错。
赵娥嫦一边找着可以吃的东西,一边嘀咕着:“为什么会没有以前的记忆呢?难道他来到绝味居的时候就没有记忆了还是说记忆错乱?"
烦死了,一天到晚的破事真的。赵娥嫦一边用木棍挖着野生芋头,一边小嘴不停地叨咕着。
“大姐,快来。”
听到阿正的呼叫,赵娥嫦拎起已经挖出来的两个芋头转身就跑,急匆匆的回到了刚刚休息的地方,寻了一圈之后都不见人,“阿正,阿正。你在哪?”言语间有些慌乱,不单单是因为在这荒无人烟的密林里只剩自己一人的慌乱,还有害怕历史再次改变的慌乱,其中也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大姐,下面,我滚下来了。”
扒开厚厚的杂草,赵娥嫦看见跌坐在洞穴内的阿正,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你怎么样了?”
“不能动,腿疼。”阿正惨兮兮的望着头顶上方的赵娥嫦。
“怕是伤到骨头了,等我下来接你。”
“好。”
赵娥嫦将布制的腰带一撕为二打了个结将另一端栓在了树上,小心翼翼的向下方的洞穴爬去。赵娥嫦虽是考古人员却最怕这种莫名的洞穴,不是有蛇就是有蝙蝠的,往往在这种洞穴里生存下来的动物个头都特别大,她好怕啊拽着腰带的手不听使唤的打颤,整个人在半空中左摇右摆的很是危险,但是下面有她必须要救的人。好在最后有惊无险的完美落地了。
赵娥嫦跑到阿正身边检查着他的脚骨,发现只是扭到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脱下阿正的鞋袜就准备给他正骨,阿正的手附上她布满小口子的手上说道戏谑的说道:“大姐男女七岁不同席,你不仅看了我的脚还摸了,大姐,我嫁不出去了。”
赵娥嫦抬手给了阿正一记爆炒栗子吼道:“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啊·····你都快要吓死我了。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大秦怎么办?”
什么大秦怎么办?阿正疑惑的开口问道:“大姐,你最后一句说什么?我没听清。”
赵娥嫦捏着踝骨一使力疼的阿正冷汗直冒,语气不由的有些抱怨。“大姐就不能提前说一声好让我有个准备吗?疼死我了。”
“你说话·······不结巴了?”赵娥嫦摘掉阿正的帽子,摸了摸五大穴上的钢针,果然又冒出来了一节。照目前这样看来,或许不开颅就能治好阿正。
“大姐,你岔开话题。”阿正有些愤愤又有些不甘。
两人打闹间突然看到前方好像坐着个人型一样的东西。“大姐,你看那是什么?”
赵娥嫦哆嗦着点燃火折子,阿正拿着火折子单脚跳着向那人形物体移去,“大姐,是个死人。”
死人你兴奋个什么劲,这种地方有个死人不埋进土里就这样让他坐着这是哪个朝代的墓葬方式?
“大姐,有个石碑,我看不懂。”
赵娥嫦压下心中的恐惧,朝阿正走过去,火折子微弱的光照在石碑上,赵娥嫦抹去了碑上的尘土,是象形文,难怪这小子看不懂。
“大姐,你快看看说的什么,有没有出去的路。”
赵娥嫦捡了一些枯枝回来点了一个火堆,从火堆中抽出一节碳在阿正的袍子上逐句翻译着。大概的意思就是,这个人是月爻族的上门女婿,一百多年前的一天他带着一双儿女上山砍柴,哪知道一个不小心一双儿女掉进湖里淹死了,作为当时月爻族巫医的妻子受不了儿女的死亡,用了秘术将一对儿女复活了,男子看见此等神术就计划杀了妻子拿到秘术然后逃离月爻族之后将此术卖给有钱有权的人,结果被月爻族追杀至此跌断了双腿饿死在了这里。
翻译完石碑后,赵娥嫦将石碑踢的远远的。赵娥嫦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说道:“什么狗屁秘术?估计当时两个孩子并没有死,只是溺水之后出现的假死状态,不知道那巫医怎么操作的误打误撞的救活了假死状态下的儿女。古人遇到解释不了的事就希望说成是上天的安排啊,鬼神之说无稽之谈”
大姐说话越来越奇怪了,什么大秦,什么古人?什么意思?
赵娥嫦朝着身后保持坐立的干尸啐了一口唾沫,“呸,死渣男。”
“大姐,渣男是什么意思?”
不问还好,一问赵娥嫦瞬间来了脾气揪着阿正的耳朵教育道:“你以后要敢做死渣男,我就剁了你喂狗。”
阿正揉了揉自己被揪红的耳朵可怜兮兮的说道:“大姐,我不会做此等背信弃义的小人的。”
转头想想嬴政为了阿房女力排众议终身不立皇后的事迹,赵娥嫦这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算了,懒的和你说,反正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阿正急了,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了,你都没和我试过你就确定我不是好东西了?“大姐,我是好孩子,以后大姐说什么阿正都听。”
果然还是撒娇最管用,赵起小朋友的绝招就这样被偷学了,不知道他知道后会不会被气的吐血。
“大姐,你坐着烤火,我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出路。”
“你有劲爬上去吗?”
阿正摇头,“没有,好饿。”
额,芋头留在上面了,哎!失策。
阿正拿出藏在鞋子里的匕首,砍下一节手臂粗细的树枝三下五除二的将它削成了木棍,将匕首递给赵娥嫦,“大姐在这里等我,我去探探路,顺便找点吃的。”
“好,但是你的脚······”
“没事,不太疼了。”
阿正提着棍子在洞穴里左敲敲右敲敲的,当棍子敲到干尸身后的土墙时传回了不一样的声音,闷闷的好像是空的。赵娥嫦将匕首丢给阿正,“接着,破开看看也许是出路。”
“好。大姐我好像听到了墙后面有水声。”
阿正手中的匕首舞的飞快,残影裹着剑花就如同一幅画一样,真是乱花渐入迷人眼,赵娥嫦不禁看呆了。
习武之人对身后的一切都是较为敏感的,能把后背暴露给你也就意味着将命交给了你,所以阿正能感受的到大姐那炽热的目光,嘴角不由的咧开了几分。嗯,阿姐喜欢干活的美男子。阿正在心里下了结论。
本来就被水汽浸透了的土墙在阿正的暴力破坏下很快就坍塌了,一条清澈的小溪出现在两人眼前,人没有食物可以熬七天,但没有水的话就难熬了。阿正回过身来扶着嘴角干裂的赵娥嫦走到了小溪前面,赵娥嫦四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因为口渴就迫不及待的喝水,越是山中的小溪有时候越是危险的存在。
“大姐,你在看什么?”
“有时候越是清澈见底的干净背后所藏着的污秽就越多而且越毒,懂吗?”
阿正若有所思的说道:“阿姐的意思是说看人看事不能单单只用眼睛看,还要用心看。越是干净的东西往往隐藏的东西就越深。”
“是,有时候不是坏人没有做坏事,而是他们掩饰的太好 ,所以这个时候越是要静下心来,逼迫对方先露出马脚,你才能一击即中。”
想起嬴政登基后彻查贪官污吏时的艰难,赵娥嫦忍不住多两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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