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正折了一片野芋头叶给赵娥嫦捧来了一汪泉水,“大姐,给。”
看着小溪里游的欢快的小鱼,赵娥嫦来了兴趣,脱了鞋袜踏着清凉的溪水,完全忘记了两人目前的处境。突然赵娥嫦感觉自己好像踩到什么带把手的东西,用脚探了探,四四方方有把手像是一口箱子,“阿正快来,这里有东西。”
阿正一听急忙跳下水,鞋袜都没来得及脱。拨开附在上面的泥沙待溪水再次变得清澈之后赵娥嫦看清了底下的东西,正是一口箱子,赵娥嫦试了试发现提不起来,阿正将手里的匕首递给她说道:“你藏在我身后,万一有暗器。”
赵娥嫦有些紧张,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地方有是这么隐秘的地方藏了一口箱子,里面还不知道是什么呢?万一是毒气或者其他的什么,两人还有活路吗?“阿正要不还是算了吧。”
“大姐不好奇吗?”
赵娥嫦翻了个白眼,好奇,但是我更惜命。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阿正就将箱子提了起来。看他那相当吃力的样子,手臂上的青筋直冒脸被憋的通红可以想象这箱子到底有多重。阿正提着最后一口气将箱子扔向了溪边的草地上后惊奇的发现箱子底下还有箱子。
“不行了,太饿了。”阿正一屁股坐在水里,再也没有一丝力气了,赵娥嫦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扶到岸上。
“先休息一下吧,我去叉几条鱼,再这样下去出路还没找到我们两个先饿死了。”
拿着匕首砍下一节树枝,三两下削尖了一头,握在手里掂了掂,嗯还算趁手,将就吧。看着赵娥嫦没扎到鱼反而将自己扎成落汤鸡,阿正无奈的笑笑,这个爱逞强的女人还真是可爱的紧。“大姐,你上来生火吧,体力活还是我来干吧。”
好吧,野外生存什么的确实不适合自己,赵娥嫦拧着衣服上的水不甘心的走了上去。“我捕鱼不行但烤鱼一定行。”
阿正宠溺的笑笑,“好,大姐的手艺我是相信的。”
接过赵娥嫦手里的简陋鱼叉,她见识到了什么叫眼疾手快例无虚发。没一会岸边就丢上来了七八条鱼,“够了够了,不要浪费。”
赵娥嫦拿着匕首就着溪水三两下就将鱼开肠破肚处理好了,削了几根树枝将鱼插在火堆旁边后就去研究那个箱子了。
赵娥嫦用脚踢了踢,嗯,纹丝不动。
“阿正你猜这里面是什么?”
阿正笑的狡黠,“我猜是金子。”
“财迷,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金子?”
“砸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何必猜呢。”
赵娥嫦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是什么有害的东西呢?”
“不怕,大姐是神医,能救我。”
“呵呵。”赵娥嫦笑的尴尬,“没药救个鬼,我是大夫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阿正四下观望终于在干尸的屁股下发现了一块大石头,看那样子大小合适,重量也合适。走过去将干尸抱起换了个地方,举起那块石头就朝箱子砸去,溪水的浸泡腐蚀了上好的黄梨木,加上石头的重击,箱子被砸的四分五裂。用木棍挑开裹着东西的丝绸,两人瞬间被惊呆了。
赵娥嫦抱着阿正蹦蹦跳跳的十分兴奋,“阿正你怎么知道里面是金子的。”
“猜的。”阿正很傲娇的仰着头。“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爱死你了,真是瞌睡遇到枕头了,老天爷上赶着给我送钱。”
阿正老脸一红愣在原地,大姐说爱死我了,什么是爱?怎么被爱?爱就是很高兴的意思吗?
赵娥嫦左手抱着一根金条右手啃着烤鱼,虽然没有调料,但鱼里自带的香甜还是很好吃的。突然赵娥嫦放下了手里的金条对着阿正说道:“阿正,不对,说不通。”
“怎么了大姐?”阿正也放下了手中的鱼。
“你是怎么猜到箱子里是金子的?”
“干尸告诉我的啊?”
什么?干尸会说话?又是你感应到的?怎么那么膈应人呢?看着大姐一下子将手里的金条扔的老远,阿正知道她又误会了。连忙开口解释道:“你说一个人要逃离一个地方,他会带走什么?这个渣男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下得去手,你还指望他给你留下什么贵重物品吗?而且他离开原地去另一个地方生存没有钱是不行的。”
69書吧
也对,不过这小子什么时候那么聪明了?
“低头。”赵娥嫦叫阿正低头,用手摸了摸五大穴位上的钢针,果然比刚才又冒出来了一点。
“大姐,怎么了?”
“我在想你头里面的钢针到底是谁弄进去的,目的是什么?”
阿正吃了一口烤鱼之后说道:“会知道的,大姐不是说沉住气敌人自然就会露出马脚了吗?”
好吧,被反向教育了。
“不过我还是有想不通的地方。”赵娥嫦恨恨的啃了一口鱼,那架势仿佛不是在吃烤鱼反而像要吃人一样龇牙咧嘴的。
“大姐说说看,我们一起想。”
“假设他石碑上说的是真的,他杀了妻子带着金子逃跑又被人追杀跌落至此然后被饿死,那这些金子是怎么被藏进小溪里的,还有你刚才破坏的那堵墙有人为的痕迹,按说他腿断了,是不不可能建造那堵土墙的······”
“除非他有帮手或者掉下来的并不是他一个人。”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阿正将手里的鱼骨丢入火塘里说道:“所以这里肯定有离开的路,不然离开的那个人要怎么回来拿他的金子。”
“你觉得会是那个侍从吗?”
“管他是谁,大姐不是缺钱吗?我们拿走所有金子,至于金子背后的故事与我们何干?”
赵娥嫦转念一想,也对。难道还要去给那个女人报仇啊,我是得有多闲才能干出这么无聊的事啊。
“可是我们搬不动那么多金子啊。”赵娥嫦一脸幽怨,此时的她多想有个小说里面的空间手镯,啪,袖子一挥,什么东西都被装进空间里,想想就很酷。
“先找出去的路,然后换个地方先将金子藏起来找个时机我们再来取不就行了。”
说的也是,吃饱喝足的两人被金子刺激的都顾不上休息,一趟一趟的下水捞盒子。当整整二十七口箱子摆在两人面前时,两人惊的都快说不出话了。一个部落的巫女能有那么多私产的吗?赵娥嫦在心里暗暗想道,干脆凭着现代的知识我也去找个部落做巫女好了,管他什么狗屁任务。
阿正一口气将剩下的四条烤鱼全部吃了,一边吃一边大口喘粗气。“原来钱多了也是一种烦恼,累的慌,以后我要是有钱了一定雇几个人给我搬,不然还不累死了。”
嗯,确实要雇人,不然一国国库不得累死你啊。她想象着嬴政一袭龙袍搬金子的样子不由的笑出了声。
“大姐,你在坏笑什么?”
“没没没,我看见金子就高兴,一高兴就想笑。”
“信你才怪。”围着火堆,两人靠在一起对付了一夜。天一亮阿正就起身去找出口了。赵娥嫦也没闲着,围着干尸的四周找寻着其他线索。她在洞穴的深处找到了一个早已熄灭的火堆,用棍子挑了挑火堆里没有烧尽的东西,她发现了一小块布料,赵娥嫦将布料拿到手里捏了捏,最后确定这块上好的丝绸来自于女人的肚兜,也就是说离开的那个是个女人。按照干尸小腿上的断骨位置和病变情况来看,那渣男的腿至少断了五年以上,那么离开的有可能不只是女人可能还有孩子。是什么原因使得他们离开这里呢?他们离开之后又去了哪里?什么身份呢?
阿正一脸兴奋的跑到赵娥嫦身边激动的喊着:“大姐,我找到出路了。”
听见可以出去赵娥嫦也是一脸兴奋,“在哪里?”
“我沿着小溪的下游一直走一直走,发现溪水最后都汇入了下游的一个湖泊里,隔着湖泊我看到对面似乎有人烟。”
“那湖泊很大吗?”
“不大不小的,做个筏子应该能过去。”
“太好了。”
另一边的荆大叔离崩溃就差最后一口气了,父亲的气息越来越弱,墓室内部也被挖了个底朝天还是没能找到密室入口,建造图也不知所踪。四天了,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怎么样了。荆大叔感觉自己要疯了,从来没有那么无力过,他开始怀疑将丫头拖进墨门这塘水是否是正确的决定,懊恼,后悔,无能为力这些负面情绪在这一瞬间达到了巅峰。他发了疯似的将书房里的一切砸了个稀耙烂,可是有什么用,父亲依然躺在那里半死不活,丫头也不见踪影死活不知。
“门主。”一个全身裹得就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的黑衣人来到荆大叔面前。
“滚。”荆大叔拿起桌上的镇纸朝黑衣人砸去。
“门主,姑娘在门卫求见。”
“什么姑娘?哪来的姑娘?不见不见叫她滚,不滚我就杀了她。”
“是赵娥嫦和她身边那小子。”因为耳朵的事情(那么死去的侍者的代号)门里的人这几天都过得战战兢兢地,生怕一不小心触了门主的霉头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黑衣人不得不将话说明白就怕在发生那天的事。
“谁?你再说一遍?”
“是赵姑娘和那名叫阿正的少年。”
荆大叔就像身上绑了个马达一样,咻的一声就不见人影了,打开墓室的大门,赵娥嫦和阿正两人叼着狗尾巴草一脸嬉笑的站在门口。
荆大叔冲出去一把抱住赵娥嫦,“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
赵娥嫦拍了拍荆大叔的肩头,“好了,多大的人了难道要在属下面前哭鼻子。”
荆大叔揉了揉眼睛发现被丫头骗了之后板起脸骂道:“你个坏丫头,这几天我都快要急死了。你们去了哪里?还好吗?”
坐着木筏离开了湖泊之后赵娥嫦本来打算直接启程去奴墟的,但是想想,如果没有荆大叔这个因,也不会白得那么多黄金,这不又折了回来。因果因果,有因就有果,不能承了因却不去了结这个果,只是犯了大忌讳的,所以赵娥嫦又回来了。其实她好奇荆大叔口中的谶文也占了一部分原因。
跟着荆大叔再次走进墓室,赵娥嫦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看着被挖的千疮百孔的墓室赵娥嫦打趣道:“荆大叔这是准备改行做土夫子了?”
“你这坏丫头还敢说,为了找你们我都快把这拆了。你们要再不回来········我都快疯了。”
看着荆大叔特大的黑眼圈和乱糟糟的头发还有语无伦次的话语,赵娥嫦相信荆大叔是真的担心,不是因为他父亲的安危而担心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担忧。
赵娥嫦拍拍荆大叔的肩头安慰道:“过程虽然不美好,但是结局是完美的。”
荆大叔虽然听不懂赵娥嫦神神叨叨的话,但是看见两小只安然无恙的回来他是打心眼里高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那些不愉快就翻篇吧,算大叔我欠你个人情。”
“你说的哦,以后要还的。”
“要是你是那个人,整个墨门都给你。”荆大叔小声的嘀咕,赵娥嫦和阿正假装没听见。
“先去看看你爹,再去看你的谶文。然后你就不准再烦我了,商队给我抓紧时间搞起来,我缺钱啊。”
“搞,立马搞。”荆大叔激动的手足无措,这丫头怎么消失了几天还转性子了呢?
荆大叔引领着两人七绕八拐的终于来到了他爹的密室,看着床上消瘦的老者,赵娥嫦似乎有些理解荆大叔的焦急了。看那样子她怕是在晚来一天两天的老者就要去了。
给老人家把了把脉,赵娥嫦想杀人的心都有了。“荆大叔,你爹昏迷多久了?”
“大概十二天吧。”
赵娥嫦真想敲开荆大叔的脑袋好好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十二天,你不吃不喝也是这副模样,傻子。”
额,什么意思。荆大叔呆呆的愣在原地显然没听懂赵娥嫦的意思。
赵娥嫦看着荆大叔呆滞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他孝顺吧,他还知道满世界找大夫,你说他不孝顺吧,十二天不给老人家吃喝,真是·······
“你爹没事,就是有点内伤。”
“那他咋不醒呢?”
“被催眠了呗,扎一针就好了。”
阿正咬着嘴皮,努力的克制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赵娥嫦拿起银针在老者的虎口和人中分别扎了一针,眨眼间老者就睁开了眼睛。
“你个不孝子,老子没被仇家弄死,先被你小子饿死了,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溺死你。”老者一边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大口喘气。
赵娥嫦小心的提醒道:“老人家气大伤肝哟,再说你的内伤也不轻。”
“看什么看,你个不孝子,还不给老子找吃的去。”
赵娥嫦和阿正再也憋不住了,不顾形象的笑的东倒西歪。反观荆大叔是黑着脸怒也不是,气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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