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未开，宫内礼仪学堂怕是也不会开设，不过以楼陨对凌如意的了解，她恐怕还不知道今日之事。
到了学堂，果然看见了正在打瞌睡的凌如意。
楼陨眼神一凛，抬脚走了进去。
笃笃。
抬手敲了凌如意的桌面，才见人微微转醒。
“小恩人！你来啦！”
凌如意的声音跟往常一样乐呵呵的没心没肺。
楼陨：“今日休沐，你不知道？”
凌如意才张嘴吃惊：“啊？”
“我说怎么今天我来的时候路上都没什么人，幸好小恩人你来啦，不然我得稀里糊涂的在这待一上午。”
凌如意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朝楼陨咧嘴笑。
“嗯。”
凌如意似乎感觉到了楼陨的低沉，起身挽着她的胳膊，撒娇似的：“你怎么啦？心情不好？”
楼陨不动声色的掩盖住了真实情绪，看起来是越发低落了。
“没什么，就是整日关在这深宫里也出不去，有些烦闷罢了。”
说完更是低垂了眼眸，长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显得小脸格外的落寞。
凌如意闻言，捧起了楼陨的脸蛋，气势磅礴的说道：“不就是一个宫门，本小姐这就带你踏出去！”
说完便拉着楼陨的手就往外走去。
暗处，枭一也慢慢跟上了楼陨的方向。
凌如意出门也不爱带个家仆，总是一个人风风火火来来去去的，也就是宫里上下都认识她，倒也没人敢找她的不痛快。
如今领着楼陨也算是来去自如。
凌如意歪着头问：“小恩人，你接下来想要去哪儿啊？”
楼陨佯装愁绪，情绪低落了一会：“我在这也没什么朋友，这如今也快到新年了，我也不知道我能去哪儿。”
凌如意心里一紧，楼陨的身世她也知道，恐怕在霍府也过的不如意，不然怎么会一直在宫里住着，也没见她和谁交往过，虽然好几次也想带着楼陨出来转转，但每次楼陨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让凌如意望而却步了好几次，现下楼陨自己想通了，倒是让凌如意乐得自在。
“不如去我家怎么样，我家有个特别厉害的厨娘，她会做好多好多好吃的，一定也有你喜欢吃的！”
征得楼陨同意后，拉着楼陨便兴高采烈的往家里走，殊不知楼陨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到了凌家后凌如意更像一只无拘束的小鸟：“父亲母亲，我回来啦！”
府内倒是出奇的安静。
凌如意拉着楼陨奇怪的边走边环视。
“奇怪，今日府上怎么这么安静。”
“不管了，小恩人，我先带你去我的闺房瞧瞧。”凌如意眉飞色舞的在前面走，楼陨默默观察着府里上下，确实是有些过于安静了，这一路连打扫的家仆都没见着一个。
直到进了凌如意的房间，也没见着其他人。
楼陨看了一会：“你这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凌如意无所谓的的摆摆手：“我平时就不喜欢人跟着我，所以一般只有我不在的时候府里的人会来整理一下，其余时间都是我一个人。”
凌如意倒了两杯茶，自己灌了三杯下肚后才对着楼陨说。
“今日不知府上为何这么安静，我去找个人问问。”
说完便又风风火火的出了门，没出片刻便带着俩丫鬟进了屋子。
“冬虫，夏草，你俩说说怎么回事。”
两位丫鬟颤颤巍巍：“回小姐，今日家主他们和凌大人出府时便吩咐府里上下家仆回自己的房间，没有传唤就不要随意出门，我们这才没来得及给小姐收拾屋子。”
凌如意摇头：“我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就是不知道今日为何这么突然。”
“对了，你说我父亲他们都走了？他们今早出府了？去哪了？”
丫鬟说道：“回小姐，是霍将军的祭奠，家主他们也是刚回来，脚步都没停歇就去霍府了。”
闻言，凌如意转头看向楼陨，霍府出事了？
楼陨也装作略微吃惊的看向她，凌如意才又开了口：“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冬虫夏草关上门后，凌如意便立马坐到了楼陨旁边。
“你没事吧？”
对上凌如意关切的眼神，楼陨心领神会，没开口，只是垂了垂眸，看起来哀伤得很。
“我去问问管家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恩人你别担心，你在这等我，我去给你问问。”
凌如意慌里慌张的出了门，待她走后，枭一也轻声进了屋。
楼陨：“知道凌如住哪了吗？”
枭一点点头：“我们就直接进去吗？”
楼陨瞥他一眼：“不可，等会儿我过去后你躲着见机行事，有任何情况以暗号为准。”
两人出去后，枭一便带上了门，警惕的带着楼陨往凌如的方向过去。
“如意…如意？你在吗？”
楼陨压着声音，慢慢靠近房门。
“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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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快要靠近房门的时候，门倏地从里面打开。
凌如在府上？
楼陨吓得倒退一步，差点没站稳，看着男人的脸色也有点泛白。
凌如眯了眯眼，问到：“你为何在这？”
楼陨惊魂未定，拍怕胸脯，紧张的垂着头。
“凌大人，如意去找管家去了，我一时没查竟迷了路，不知道怎么回如意的房间，还惊扰了凌大人，实属抱歉。”
楼陨感觉到了头顶凌如审视的目光，脑子里思考着对策，才听见凌如开口。
“本宫带你去。”
凌如走在楼陨前头，脚步稳扎稳打，楼陨竟一时探不出凌如的实力。不过，凌如为一介宦官，脚步无疑过于沉稳，而且不知怎的，楼陨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许说不上的怪异。
但此时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劳烦凌大人了。”
楼陨在身后言语愧疚。
凌如未答，走了几步路才听见声音：“今日霍府之事，你为何没去？”
“回凌大人，我久居深宫，霍府之事也未有人传信于我，我也是刚刚才和如意知晓此事。”语气十分低落，似乎光听声音便能让人知道她有多委屈。
“本宫倒是可以带你去。”
“只不过…你先告诉我，你来凌府的目的。”
楼陨一抬头，已然对上凌如冷冽的目光，他嘴角似笑非笑。
“我不知道凌大人在说什么，我只是跟着如意来……”
话未说完，脖子便一紧，被凌如一只手压制着，抓着她的脖颈冷冷开口：“你到底是谁？”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咳……说什么……”
凌如手上越发用力，近乎残忍的笑了一下。
“我手里有的是办法，让一个人开口。”尾音一字一句，咬着说给楼陨听。
楼陨反手抓着他的手，挣脱的都有些意识模糊，正欲叫出声。
“住手！”
凌如意冲了过来，掰开凌如的手，楼陨无力的坐在地上喘息，凌如意立马蹲下扶着她：“你没事吧？”
“舅舅你为何要对我的朋友动手！”
眼睛不知是气红了还是怎的，抬头怒气冲冲的对着凌如说道。
凌如不经意将右手背在了身后，满不在乎的语气：“一个霍府的弃子，这也算你的朋友？”
“舅舅你怎么说话呢！楼陨是我的恩人！她救过我一命，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的恩人！舅舅你简直是……混蛋！”凌如意没忍住，气得眼泪都掉了出来，转头看向楼陨，见到她脖子上红红的印子，哭的更大声了。
“小恩人，对不起……”哭的一抽一抽的。
楼陨嗓子哑的厉害，还没缓过说话的力气，拍拍她的肩，安抚了一下。
凌如意没再看凌如，把楼陨搭上自己的肩膀就往房里走。
“舅舅你不叫郎中过来你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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