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如意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杯水,满脸歉意。
“小恩人,对不起啊,我替我舅舅给你道歉,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抽什么风,他平时不这样的。”
凌如意说着说着,头垂得越来越低。
“没事,是我惊扰到凌大人了。”楼陨嗓子还是哑哑的,说句话都快要冒烟了。
凌如意忙把水给她。
楼陨喝了一口水,又说道:“抱歉,是我没在房里好好等你,本想去找你,结果不小心迷了路,还给你添麻烦了。”
听到原因,凌如意连忙摇头摆手:“哪有的事,本来你第一次来我家我应该好好招待你的,结果我自己把你丢下后,还让你被我舅舅伤了,是我抱歉才对。”
“等会我舅舅来了,我替你好好骂他!”
说曹操曹操到,凌如进门后身后还跟着两个家仆,领着郎中进来便给楼陨瞧了个遍。
一时间没人出声,凌如意就干瞪眼盯着凌如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这位小姐没什么大碍,受了些皮外伤,嗓子这几天注意少用,开几副药养两三天就没问题了。”
郎中看了一眼剑拔弩张的凌如意,对着凌如说话也没敢抬头。
凌如示意退下后,两个家仆便带着人出去拿药,轻轻的关上了门。
凌如意先是冷哼一声。
见凌如还是没反应,凌如意气冲冲的坐到他对面。
“舅舅!给楼陨道歉!”
闻言,楼陨喝水的动作一顿,被惊的咳嗽了起来。
冒烟的嗓子又开始运作:“不必,如意,是我不对,哪有让凌大人道歉的意思。”
凌如才抬眸扫了她一眼,楼陨低下了头,一副受惊的样子。
凌如出声说:“楼小姐为霍氏少夫人,今日霍家办丧楼小姐竟然往我凌家走,这是何意。”
凌如意比楼陨还着急:“舅舅,我和楼陨也是刚刚才知晓这件事,我正去父亲那里问,一回来你就做了这种事,楼陨也是才知道,你让她作何?”
凌如抬眼盯着楼陨:“既然楼小姐已经知晓此事,不如我差人送你回霍府。”
楼陨垂眸,勉强一笑。
“恐怕霍府应当也不愿见到我。”一副惨淡的模样。
凌如意在宫里或多或少也知道那些流言蜚语,此时眼神一凝,示意凌如别再说下去。
凌如却当没看到。
“即便霍府不欢迎,楼小姐身为霍将军儿媳,此时却不入霍府,莫不是想让霍翟辰也扣上不孝的罪名?”
“凌大人言重了,其实…是霍夫人将我送入宫时就说过,入了宫就不算是霍家的人了,生死也不要贴着霍家,只当我死在了宫中。”
楼陨惨然,言语中尽是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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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是我不愿回霍府,是霍府不让我踏进一步。”
“好了,别说了。”
在凌如正想开口时,凌如意抢先说出了口,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楼陨。
凌如喝了一口茶,倒是没再开口。
“凌家地势复杂,楼小姐还是不要随意走动为好。”
说罢,凌如便起身,出了门。
凌如意也立马站了起来:“唉!”
还未说话,楼陨拉着她的衣摆,摇了摇头,看着凌如出了门。
凌如意低声说道:“我舅舅估摸着今日心情不好,你好好休息,我去叫厨房做点吃的,咱俩自己吃得了,不想看我舅舅那副鬼样子。”
楼陨浅浅点头。
待凌如意出了门,窗台便传来响动。
“主子,没事吧?”
楼陨摇头,问他:“怎么样?”
“已经摸清凌如房里的布局,暂时没发现军令。”
枭一便是在这期间趁机摸进凌如的卧室,查清情况。
“这点时间,他还没来得及转移,现下多半是在他身上。”
枭一皱眉:“那怎么办?”
楼陨深呼一口气:“府里不宜动手,过于明显,等会我探一下凌如什么时候离府,你先去盯着他,有事传暗号。”
“是。”
凌如意拉着她说了一下午,顺带把霍府和凌如也骂了几遍,直到晚间才消停住了。
摸清凌如明日一早便会回宫,军令自然是不会留在凌府的,但带进宫后对楼陨来说变数过大,对他们十分不利。
楼陨暗地里将消息给枭一,让他带上在京城的十二目,务必在凌如进宫前拦下他,不能让他将军令带进宫。
次日一早,楼陨也便和凌如意进宫去了学堂,回到住所时,枭一已经在屋内等候。
霍家军令由霍将军所造,除了家主便无人知晓这军令到底是何物。
楼陨看着这把大剑模样的令牌,心里竟有些波澜。
霍将军确实是蜀国不二之臣,将一生都献给了蜀国,可如今这蜀国,早已不值得忠志之士付出所有。
而她,会改正这错乱的朝纲。
“主子,凌如是不是早已料到会有人去劫持军令。”
楼陨看向他:“怎么说?”
“凌如似乎没做任何准备,进宫也只带了两名普通家仆,风生还未赶来,属下仅与还云二人便将军令拿到了手,甚至还未使出全力。”
还云只擅易容易身之术,武力仅有个七七八八,风生倒是擅机巧,手里有不少名利暗器,照枭一这么说,似乎凌如根本就没使上武功便将军令拱手相让。
但昨日在凌府,楼陨并未测出凌如的武力,势必在楼陨之上,枭一在暗处也未曾看出。
要么这凌如确实手无缚鸡之力,要么武力值定然在他们三人之上,若是前者倒无话可说,若是后者……
除非这军令是假的。
楼陨还未开口,枭一似乎就知道她想什么:“从搜查完房间到凌如回房,没见他有过异常之举,直到一早出门,也是寸步不离的盯着,中途绝无造假的可能,马车、家仆和凌如身上均未发现第二件物品。”
楼陨神色微滞,那这凌如到底是在做什么谋划。
若是想借此引出她…但此时霍家军出世,除了能勉强应对魏国进犯也做不了一举制胜,蜀国也不是这一支霍家军就能救下来的,所以也没必要……
“其实……属下无意中还发现了另一件事……”楼陨从思绪中抽出,面前的枭一挠了挠头,倒是没第一时间开口。
楼陨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这凌如……似乎不是宦官。”
?
什么意思?
“呃…就是属下搜身的时候无意发现的…呃…凌如是宦官,但不是物理上的宦官……”
楼陨难得一见对枭一刮目相看。
你搜得挺仔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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