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这么兴奋,许语娇也有点小激动了,紧张道:“你认路吗,大晚上的怎么回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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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路认路,我方向感很好的,村子就在鹿亭乡西南面,下山的路虽然弯弯绕绕,但几乎没岔路,我们一路往回走肯定能行。”
许语娇觉得他的话很靠谱,选择信任他,笑道:“那我们出发吧!”
离开鹿亭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他们晚饭也来不及吃,就路上买几个茶叶蛋,一些包子烙饼,边吃边上路。
陈临风坐在前头开车,许语娇坐在后头抱小孩。中秋的山里,气温不超过10°,深夜的风不仅冷,还吹得耳朵猎猎作响,冻得人都要麻了。
好在启程前,陈临风偶然发现路边还有家服装店,就进去买了两件土到掉渣的皮大衣,自己一件,许语娇一件,可惜没有帽子和手套,所以头和手还是凉。
路上,大山里静得让人发慌,没有路灯,许语娇就用手机手电筒驱散夜的黑。
“娇娇,你唱首歌吧,山里这么安静,你唱起来肯定全是你的回音。”陈临风突发奇想。
“开玩笑吧,你确定那不是女鬼的幽怨声在山谷间回荡?”许语娇想了一下,又问,“你是不是怕走夜路?”
陈临风不想承认,但其实他从小是有点怕黑,小时候有一次在山里走丢,掉在山坳里,家人找了一晚上才找到,他那晚哭得都没力气了,任何一处风吹草动都吓得不行。不过这种怕黑的情况似乎仅在野外发生,他一个人待房里的时候,安全感就很足,黑夜反而成为一个看不见的朋友,排遣寂寞。
“你实在怕黑,我就给你唱一首,唱的不好别怪我。”
“你唱吧,再难听我也把你夸到天上去!”
“去你的!你才难听!”
许语娇嗔怒着从后面打了他一下,然后开始酝酿情绪。
“爱已日落西山,月背着你发亮;求继续灿烂,不愿孤芳自赏;思念酿出酒香,无人品尝,坐看日月光,怎么想……”
这是《风云雄霸天下》电视剧的片尾曲,歌曲朗朗上口,特别适合女声清唱,尤其搭配许语娇温柔娇软的声线,陈临风一听就上头。
“风轻云淡,天会变得很蓝;风吹云散,夜色只剩下星光;云游四方,要记得回来的方向,天涯有你作伴没遗憾~”
“等待旭日东上,让我的心回暖,能继续辉煌,对你念念不忘;誓言已成绝响,过不了情关,注定一辈子,为情伤,”
“注定一辈子,为情伤……”
许语娇在最后反复吟唱,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停止。
“这是一首好歌,我曾经也很爱听。”陈临风颇有感触。
“曾经?”
“嗯,夜深人静,没人的时候,自己傻傻地唱,就像黑夜跟你对话,安慰你说:就这样吧,没什么大不了。后来听腻了,就排斥去触碰那些记忆,于是人就开始没心没肺,话说回来,当自己不管不顾没心没肺的时候,就会开心很多。”
许语娇沉默良久,才问道:“你还记挂着她吗?”
陈临风想了好一会,也不知自己是否还保有对林心婷的留恋,只是说道:“我上周再次遇到她了。”
“然后呢?”许语娇语气中似乎有些紧张。
“没什么然后,她衔着金钥匙出生,现在已经是一家大公司的总裁,我就像一个拉业务的推销员,在她面前,不可能再平等相处。”
许语娇听完,反而舒了一口气,喃喃道:“你是不幸的,也是幸福的,你们两个都安好,比什么都好……”
“那你呢?”
“我不好,我什么都不好……”许语娇说着,声音已经哽咽。
陈临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能把油门开到最大,他要让刺骨的冷风折磨自己,忘记那些无能为力的操蛋事。
小三轮在蜿蜒的山道上被他开到八十码,却仍然感觉不够快,而这已是三轮的极限。他死命握紧加油把手,企图开更快,他不信八十码就是自己的极限,他仿佛看到林心婷的父亲站在远处的山头,用不屑的眼光俯视自己,刺激他:小子,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你一辈子都到不了山顶!
突然,前面一处弯道上躺着几块碎石,大惊之下,小三轮急刹加闪避,但车速太快,还是撞上了碎石,小车猛烈颠簸,然后冲向山道边缘!
“快跳车!”
“啊!啊——”
千钧一发之际,陈临风从驾驶位跳到后面,一把拽住许语娇,猛然将她往回拉,终于在山道边沿上把她结实抱住,还好,两人都站定了,只是怀里的孩子惊得哇哇大哭。
还好山道有护栏,小三轮翻倒后,卡在了护栏上,不过如果两人跟着小三轮翻倒,很可能就滚下山坡了。
两人心有余悸,互相对望一眼,都笑了,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那个……你还要抱我吗?”许语娇小声羞涩道。
陈临风才意识到自己还死死抱着她,傻笑一声,赶紧放开。接着许语娇却把孩子给他抱,说:“他哭闹的时候劲儿特大,你来抱吧,我抱不动了。”
陈临风接过孩子,哄道:“要乖哦,等下就回到家见你妈妈啦!”
孩子已经会听人话,被他这么一哄,居然不哭了。
许语娇笑道:“你以后一定是个好奶爸!”
“哈哈,老光棍一个,别谈当奶爸了。”
许语娇知道他是自嘲开玩笑,就笑笑不再说话。她走到小三轮边,准备把车扶起来,继续开。
可当她握着车把的时候,由于钥匙没拔,车没熄火,车把油门突然发动,轰鸣着冲过跨栏,把许语娇带下山坡去!
“娇娇!”
惊变突袭,陈临风大惊失色,跑到路边一看,还好不是悬崖,只是一个比较陡峭的斜坡,下坡长满了草丛,应该能起到阻挡作用。
陈临风的脑子疯狂转动三秒,然后一咬牙,把孩子放下来,郑重安抚道:“孩子,坐在这里,哪也不去,妈妈等会就来接你,知道吗?千万别乱走,不然妈妈找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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