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西兰文化中,1975年至1984年间国民党政府领导下的一揽子观念、领导人和制度被命名为“马尔登主义”。它源于在这些年间任首相和财政部长(他首先因指导向十进制货币的转变而出名)的罗伯特·马尔登之名。作为一名会计,他不信任自由市场;但他却相信这一传统,即:管理经济和社会,以便普通的人们能够获益于资本主义,“同时受到保护而免遭其过分行为之害”。
他是个矮个子,身高大约为5英尺4英寸,即160厘米。他以其冰冷的、犹如激光般的蓝眼睛对人们进行威胁,而且,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便学会了用犀利的言辞来为自己辩护。他是首位利用电视来为自己服务的政治家。在荧幕上的一次与众不同的抱怨中,他描绘了自己的哲学。他还在多本自传中为子孙记录了这一哲学。
1981年,他声称说,“就我而言,我回想起了英国”。马尔登固守着20世纪50年代“新西兰生活方式”的观点。他由母亲和祖母养育成人,因而非常了解失去养家糊口之男人所带来的耻辱和艰辛,他毫不动摇地坚持这样一个看法:社保是一种权利。
马尔登的遗产是混杂的,而且遭到了后来各届政府的蔑视。他为年龄超过60岁的公民所提供的慷慨而昂贵、且不必摊付公积金的全国性退休金计划———最初为平均工资的百分之八十——显示了“政治的老化”:社保政策的优先权从青年人转向了老年人。
它的主要受益人——马尔登的同龄人———被称为“享受福利的一代人”,因为在他们生活的每一阶段,福利制度都发生了变化,以适应他们的需求。这一超级计划能够为政府所承受,仅仅是因为高通胀促使所得税纳税人进入了更高的税档(当时的最高税率为百分之六十六),并违反了各代人之间的福利合约。新的规则将适用于在生育高峰期出生的人们以及他们的子女,而他们从20世纪90年代起将面临学生贷款。
对许多人来说,马尔登支持“分而治之”的政治,支持对世界的敌视和极权主义。首相最亲密的同事将他描绘为“真正的、好斗的、民粹主义煽动分子”。他的主要支持者——“罗布的乌合之众”——代表着从退伍军人到毛利帮会成员在内的新西兰普通中产阶级。另一方面,为这种政治所鄙视的团体——包括受过教育的毛利人在内的各种抗议者、妇女运动、和平运动、民权运动及自然资源保护论者——都起而反对马尔登主义,并将其视为殖民主义体制的延续。
反之,马尔登(因其相貌和风格而被戏称为“猪佬”[piggy])则对反文化发起了进一步的进攻。他滥用行政权力,对经济和社会进行管制。如果利率因通胀而增长过快,他则对它进行下调。对农场主进行补贴的最低价格辅助计划造成了绵羊数量不合时宜的增长。伊朗革命之后的第二次石油危机产生了一个反常的短期生活制度“无车日”:其中,开车的人们指定一天——用贴纸在汽车挡风玻璃上显示出来——在这一天,他们不开车。
不断上涨的失业率与压迫感、分裂感以及对未来的失望情绪交织在一起,并激起了成千上万年轻人的反应,他们动身前往澳大利亚,去寻找机会和更光明的前途。离开的人们发现,他们不得不向储备银行申请,以便将他们的储存带出国。到20世纪80年代,根据有违常规的《经济稳定法案》,一项全面的价格和工资冻结措施成为了由各项管制措施所构筑起来的大厦的顶点。
传统的混合经济相应地退化为“指令性经济”。一系列旨在减少对进口能源之依赖的“好高骛远”(Think Big)的发展计划似乎证实了那种判断。这些发展计划包括甲醇和氨一尿素厂以及一个合成燃料厂,扩大国家炼油厂以及“新西兰钢铁厂”(建立于20世纪60年代),以及一项迅速得以实施的水电计划(克莱德大坝1988年竣工)。
在这种背景之下,放松管制出现在马尔登时代是有趣的:马尔登签署了“澳大利亚一新西兰更为密切的经济关系贸易协定”该协定在1983年生效。澳大利亚副首相道格·安东尼回忆道,他最艰难的工作便是应付两国的首相,因为马尔登和澳大利亚的马尔科姆·弗雷泽都不喜欢对方。
从马尔登的角度暗示了其中的玄机。一名专栏作家杜撰的一个笑话——新西兰人大批出逃澳大利亚提高了两国的智力——大体捕捉到了他对澳大利亚的态度。重要的是,马尔登和安东尼建立了友好关系。反过来,弗雷泽则与老练的新西兰副首相布赖恩·托尔博伊斯关系不错。
1978年,弗雷泽与托尔博伊斯一起发表了里程碑式的纳伦声明,声明坚称: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为“共同的起源和共有的观念和制度等深厚的关系”联系在一起,而这在逻辑上暗示,他们将共同面对新的全球环境,并鼓励彼此间更加密切的关系。从20世纪60年代起,两国的首相一直进行年度会晤,而且,在得到改进的通讯的帮助之下,众多的联系都在《新西兰一澳大利亚自由贸易协定》(NAFTA)的基础上发展起来。
但是,这一受到高度管制的贸易协定却陷入了细节的泥潭之中。继托尔博伊斯提出在国际上以及在本地区相互支持的倡议后,安东尼则提议建立“更加密切的经济关系”,以利用新的机会,特别是亚洲的新机会。这一提议使得从《新西兰一澳大利亚自由协定》通向《更为密切的经济关系》的进程准备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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