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1800年,部族间的战争日渐加剧。一些人认为,大约在1800年,毛利人的人口达到顶峰,资源的日益缺乏加剧了部族间的敌对状况。日益严峻的资源制约形势有利于后来要求移居奥特亚罗瓦的主张,毛利人借助移居的活动而迅速适应了人类活动所造成的生态变迁。在敌对“哈普”(部族)间的竞争本来就非常激烈之际,与欧洲人的接触不可避免地会让事情更加过火,并产生空前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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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5年至1840年期间,运用战争以解决争端的进程加速发展,而塔斯曼海周边地区间的联系对此则起了煽风点火的作用。当然,其细节是复杂的,也存在着争议。到这时为止,毛利人的战争一直都是有季节性的,而且高度地仪式化,它导致的死亡人数相对不多。欧洲的枪炮——火枪、双管火枪及手枪——则更为致命,它们导致的后果更加具有破坏性。
著名的火枪战也可以称为“土地战争”,因为战争之后许多的领土都进行了转手。还有一些学者则将战争的原因归咎于白薯。白薯是一种更加易于种植的食物,而交战的各方也更易于搬运它们。
通常,火枪和马铃薯都是与洪吉希加联系在一起的,因为是他将火枪引入了部族间的战争。当洪吉希加装备了一支军队并以空前的规模摧毁了对手之后,他便开始了在北方的进攻行动。不过,长途奔袭并不需要枪炮和马铃薯。习惯上,获得胜利的战士通过牺牲他们的敌人的方式而获得生存。洪吉的目标是制服对手,而不是征服陌生人,他对食物交易的新品种进行操控,藉此来巩固毛利人的价值观及各种制度。
一种观点认为,引发1806-1807年战争的是从塔斯马尼亚逃逸出来并搭乘“金星号”的一些罪犯。他们绑架了洪吉希加和洪吉希加盟友特·默伦加的近亲——-纳普西族的一些上层妇女,并将她们扔弃在各个海滩之上,让其他部落将她们杀死。
另外一种观点则认为,毛利文化关系中的“血债血还”这一核心要素要求对任何群体的冒犯进行报复,从而避免权威的损失,并恢复平衡和秩序。因此,在毛利人寻求对这种特定的冒犯及其早年曾遭受的战争进行报复的过程中,其政治体系运作的方式便为后来发生的事情提供了解释。12年之后,纳普西族人运用他们在火枪方面的新力量对东部海岸的人们实行报复。
1818年,特·默伦加和洪吉希加带领数百名战士对丰盛湾的部族发动了两次袭击。就在1820年洪吉离开联合王国的当天,特·默伦加的队伍乘坐50艘独木船返回到了岛屿湾,他们的船上装着数百颗头颅,约200名奴隶。此外,他们还掠回了数年前杀死一名被绑架妇女的酋长的所有独木船。
作为战争的结果,三名伟大的军事酋长成为了新西兰最有权势的人物:纳普西族的洪吉希加、怀卡托族的韦罗韦罗以及纳提托阿族的特·罗帕拉哈。这些战争本身导致纳提托阿族首先向南迁徙到塔拉纳基,之后又迁徙到惠灵顿地区;在这里,特·罗帕拉哈开始为他的人民的未来生计进行谋划。
一些学者从对枪械和马铃薯的运用的角度来阐释火枪战争,他们将这些战争按顺序划分为三个阶段。在第一阶段,各个部族主要是从捕鲸者那里获得了少量的火枪,这些火枪足以产生震撼性的效果;在第二阶段,他们获得了数百条火枪,并积存食物——这多亏种植马铃薯这一农业革命——以供养庞大的军队;在第三个阶段,各个部落纷纷积聚起数量庞大的枪械。
在19世纪20年代,所有上述三个阶段中使用的火枪最初都是通过在悉尼的市场上出售食物、妇女(性奴隶和卖淫)和纹有花纹的头颅而获得的,后来则是通过为该市场提供加工过的亚麻而获得的。对堆放贸易物资的劳动力的需求加剧了建立袭击队的迫切性,建立袭击队可以为部落带回来其需要的奴隶。
反之,得到装备的劳动力又使得建立袭击队更加容易,因为毛利人通过种植马铃薯而获得了迅速增长的食物供给,同时,当男人们前去打仗时,妇女和奴隶可以干种植马铃薯这种活儿。随着仪式性的惩罚让位于大规模的战争,袭击中的俘虏不再全部用来做苦力,因为征战中所需要的肉源来自卡伊一唐加塔(同类相食,个既指人又指食物的词语)。
不过,数以百计幸存下来的奴隶则被迫去种植更多的食物和赚取枪械,在更为深入地接触欧洲人并获得更多火枪的过程中,他们推动了各个部族一个阶段、一个阶段地不断向前进步
于是,战争产生于连锁反应,同时它也导致了进一步的连锁反应。例如,1821年,在洪吉希加返回的途中,他从悉尼购买了300条火枪,这使纳普西族人成为了新西兰最为强大的一支力量,奥克兰地区因担心受到袭击而变得人烟稀少。
1822年,洪吉希加侵入了怀卡托族人的地盘,迫使特·罗帕拉哈及其人民进行迁徙。反过来,纳提托阿族的迁徙者及其盟友则对唐加塔环努瓦也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袭击,他们将卡皮蒂岛城堡作为基地,他们在这里和欧洲人的船只进行贸易,·并从这里发起攻击。
1824年,纳提托阿族人的首领特·裴西·库珀仿效洪吉希加,前往英国兰旅行。四年之后,他返回到了卡皮蒂,并从悉尼买回了更多的武器。像洪吉一样,当他在穿越塔斯曼海之际,他把在欧洲收到的礼物拿来换火枪。随后,他的部族便将这些火枪用来侵略南岛。
1825年,纳塔胡人初次使用火枪来对付其他“哈普”,这加剧了该部族内部的冲突。到1827年,怀卡托族人的火枪实力足以和纳普西族人的火枪力量相匹敌,1828年洪吉希加的去世标志着纳普西族人力量不受控制的局面终结了。
随着压力向南方的延伸,在1827-1828年的夏天,特·罗帕拉哈侵入了南岛,当他使用火枪来对付传统的武器时,便造成了更多的流血事件。在随后的六年中,他指挥着向南推进的战役。
1807-1840年间爆发的部族战争并非都是火枪战。假如所有的战争都是火枪战的话,那它们必然会在19世纪20年代后期就已经将纳普西族人卷入到了战争之中。正如在徒手相搏的战争一样,火枪并不能确保战争取得胜利。然而,这些战争并不是单纯的部族战争。
在此之前,战火从来没有席卷过整个国家。除了枪械之外,新的思想和战略也打乱了部族的原动力,它要求建立新的制度来稳定社会。战争不再仅仅是在传统意义上的战争,它同时也是“毛利人的现代灾难”它充分展示了土著一新来者间关系的爆炸性力量。
两起臭名昭著的事件让欧洲人直接卷入其中。将新西兰和英帝国牵扯在一起的转折性事件发生在1830年,它是在特·罗帕拉哈的鼓动下完成的。特·罗帕拉哈主动接近英国的斯图尔特船长,请求他帮助打击纳塔胡族人的酋长特·梅哈拉努伊,以此来报复他杀害特·裴西·库珀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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