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新阳侯府中家丁护院都跑得没影了,府里都是些女眷,哪里见过这阵仗,一时间尖叫声四起,本就脆弱的新阳侯府再遭劫难。
魏玲儿看着这群凶神恶煞的官差冲进家里,不由分说的到处翻箱倒柜,倒是和那天她带人去搜查江阮宁的锦云坊如出一辙。
于是她也学着江阮宁的样子大声怒斥:“你们是何人?无故.....无故进入人家,就是杀了你们也无罪!”
为首的衙役听到这话浓眉一瞪:“哪里来的无知蠢妇,没看到我们手持京兆搜捕令,奉命搜查证据吗,尔等若敢阻拦,才是杀之亦无罪!”
被这么劈头盖脸的吼了一句,魏玲儿脸色青了又白,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此时新阳侯府门外熙熙攘攘的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无不朝她指指点点,哄笑议论,她决不能在这里失了面子!
于是本来都要无功而返的官差突然被魏玲儿伸手拦住,只见她一脸倨傲:“你们知道我兄长是什么身份吗?知道我兄长多得圣上器重吗?
你们一群区区走狗,竟然敢这么对我们侯府,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几个官差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火气。
大蔺京兆府属三法司之一,在权贵林立的上京城里下督百姓,上达天听,就是再显赫的贵胄世家都对他们毕恭毕敬。
这个魏家的黄毛丫头倒好,竟敢嚣张至此,骂他们是走狗?魏策也不过是区区一个三品侯爵,他们岂会惧怕?
当即就有人冷笑道:“这么说来新阳侯府是要抗令窝藏?天子脚下,竟有如此狂悖之家,当真是开了眼界了。”
魏玲儿不知道他文绉绉的在说什么,但这时候话赶话的就答了一句:“我侯府今天就抗令了,那又怎样?”
魏策领兵戍卫皇家猎场,不敢有半点掉以轻心,所以是在第二日才得到消息,当即也是眼前一黑。
他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弟弟因为欺诈被数十佃户联名共诉,如今已经望风而逃了。
而更让他震惊的是母亲和妹妹也因为抗令拒捕被抓进了大牢,两个女眷已经在大牢里蹲了两天。
这两天里坊间看尽了他这个新阳侯的笑话,皇帝的桌上堆满了御史对他的弹劾折子,骂他治家无方,斥他品行不端。
到最后连一向重用他的圣上也摇头叹息,命他在整顿完内务之前先停职在家,兵马司交副将主事。
这意味着他刚刚开启的官途毁于一旦了,更意味着往后魏家上下都要背负着这些骂名,受人唾弃。
魏策牵着马一路走回新阳侯府,看到了满院狼藉,他坐在正堂中,脑海倏然浮现起那天江阮宁站在自己面前言之凿凿的样子。
“积恶之家必有余殃,如今魏府不过大厦将起,便如此恃强凌弱,苍天若有眼,断不会纵寡德之人长久!”
竟然都让她说对了,魏策苦笑了一下,他几日前还是上京城炙手可热的新阳侯,如今却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纵容妹妹诬陷江阮宁,无故搜查她的锦云坊,打伤她的人,如今全都应验在了魏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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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现世报来得可真快啊,不过他还是不愿就这么被一个小女子看扁了。
魏策没有逃避,连夜带人追到百里之外,将畏罪潜逃的魏超捆了回来,亲自送到京兆府。
他上书自罪,在礼部处被罚俸一年,在兵部处领鞭笞七十,才换来京兆尹的松口,愿意放出他母亲和妹妹。
库房中的值钱之物都被他悉数抵出,补偿被遣出的奴仆,只是当他打算安置那群被魏超欺压的佃户时,猛然得知了一个让他浑身发冷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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