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天天被关在屋里害的,魏玲儿一早起来觉着心绪不宁,等看到端上来的早膳后脸更难看了,气得端起那盘绿油油的青菜就从侍女的头上淋下去。
“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我昨晚就说了早上要喝松茸炖鸡汤,每顿都要有四荤八素,要有一碗细细熬的燕窝粥,这都是些什么啊?”
她拿着筷子挑挑拣拣,一边朝丫鬟发火,这个大小姐向来乖张,侍奉在一旁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只有那被淋得满身油污的小丫鬟跪在地上为自己辩解道:“厨娘说庄子上已经好几天没有送鸡鸭鱼来了,燕窝银耳也炖完了......”
魏玲儿一听这话就更气了,“厨房里没有不会去买啊,我现在可是堂堂侯府大小姐,难道还吃不起一碗燕窝粥吗?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谁敢苛待咱们大小姐啊,不就是一碗燕窝粥嘛,我那里还有点剩余的,让人先去取来给妹妹。”
乔茉衣踏进门来正赶上她发火,也只得陪着笑说了这么一句。
不想这话不知道哪里触了魏玲儿的霉头,她抱着胳膊冷哼一声:“表姐真是好大方啊,拿你吃剩下的东西给我这个侯府的主子吃。
我兄长如今可是侯爷,我想要什么会没有?再说了,你那里的东西难道就不是从我魏家的库房里出去的了?”
乔茉衣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就是寄人篱下的悲哀,但她如今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得罪魏家人,想着自己的来意,也只得忍气吞声的等着。
不想魏玲儿还在继续指桑骂槐,揪着婢女的耳朵训斥,“忘恩负义的东西,养你好比养一条狗,贪得无厌也就算了,还死皮赖脸的呆在人家——”
她一开始就讨厌乔夫人母女这副穷酸样,半点好处都不能带给她也就算了,乔茉衣明明是上门来摇尾乞怜,还拿腔拿调的装清高。
院子要种满兰花的,屋里要配有琴棋书画的,明明是一只想勾引哥哥的骚狐狸,平日里还偏要一副遗世独立的模样,都是一个府里出去的未嫁女,她竟然处处都压她这个嫡小姐一头。
她就要让这女人知道,在这个家里,吃的穿的都是她魏家的,装什么不食人间烟火呢!
不想她这越骂越起劲,终于是引得屋里一个嘴快的婆子憋不住了,上前一把将那被掐得不成人样的婢女拉开。
吐着唾沫扬声道:“哎唷大小姐,可不是春儿故意怠慢您,是这几日庄子上的管事都不上供了,府里除了侯爷那几两俸禄还有几个钱?
府里其他人连口热饭都吃不上,账房里可都还欠着咱们月钱呢,你顿顿要吃鸡鸭鱼,句句都要充派头,怎么不见手指头漏出半点金?
你也不想想过去你们吃香的喝辣的靠的是谁的荷包,咱们这些下等人虽然是猪是狗但也要脸要皮,这家里没了少夫人,老奴早就待不下去了!”
被劈头盖脸骂了这么一顿,魏玲儿和乔茉衣都惊呆了,她们哪是这等泼辣婆子的对手,没等她们反应过来呢,屋里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出去了,临走时还不忘唾骂几句表达她们的不满。
魏家到底根基尚浅,这些奴仆都是江阮宁当家时陆陆续续买进的,她们的身契可都还捏在江阮宁手里呢,如今这里连月钱都不发了,自然没有待下去的必要。
所以不到半天时间,数十号家仆都浩浩荡荡的卷了铺盖离开魏家,有人不忿之下顺手掰两块砖,踹几脚墙都是轻的,到最后府里能抵月钱的东西都被搜刮走了,比抄家还干净。
前几天还威风凛凛的新阳侯府内里已经狼藉一片,无人知道这巍峨的侯府里竟然已经发生了如此让人啼笑皆非的事。
极好面子的陈夫人更是不敢声张,连忙掏出多年积攒的体己钱让人牙子去买奴仆,一边又要担心魏策听到什么风声。
她想不到那些奴仆竟然对江阮宁那么忠心,如今正是与孙家结亲的节骨眼上,可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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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魏策最近都在忙着皇家秋猎的事,住在卫所里还没来得及归家。
京兆尹的衙役就是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的,陈夫人躺在榻上正犯头痛,在门上久唤不开的衙驿一脚就踹开了新阳侯府的大门,大声斥问:“吾等奉命捉拿欺诈之人,请魏超速速前来应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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