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件事,江阮宁又发现了魏策身上很了不起的地方,他十分的知人善用,哪怕对方是他心头膈应,看着不爽的秦跃,他也能公私分明。
而且到了布庄之后,她才发现魏策原来已经仔细的帮她筛选过了能够长期合作的人,还规划了运送上京的安全路线。
到最后顺顺利利的和秦跃交了定金,还得到了地方官员的证契,魏策这个新阳侯在其中随便说的一句话,可比江阮宁这个女子管用多了。
江阮宁知道他哪怕现在是在出公差,要处理的事情还是很多的,而且他作为皇帝的耳目,身上不知道揣着多少事儿。
可他依旧抽出空来帮自己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全程没有一点轻视和不耐烦,这让总是被否定的江阮宁第一次感觉到了有人撑腰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夫君真好,除了母亲,从来没有人为我做过这些事呢。”
拿着契约回去的路上,江阮宁忍不住夸夸旁边一脸不以为然的魏策,其实她都看出来了,这厮就在等她这句话呢。
“啧,就这吗?”
魏策还颇为不满,伸手轻轻拧了一下江阮宁滑腻的脸蛋,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刚刚本侯可是忍着快要翻江倒海的醋意看你和那个秦大哥言谈甚欢,现在一句轻飘飘的夫君真好就想蒙混过关了?”
“那夫君想如何?以后咱们五五分账?”
江阮宁挽着他的胳膊眨巴着纯稚如鹿的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魏策,好像是在说分钱也太见外了。
她这般生动的模样少见,魏策心痒难耐,伸手把人抱到怀里,眼珠子不怀好意的转了转,凑到她耳朵边里低声说了什么,成功让江阮宁脸上的红晕都爬到了耳朵根。
明萝和锦针不知道侯爷和夫人怎么会突然起了兴致要去游湖的,还不许她们跟随伺候,只让湖边的酒家备了酒菜。
灵州也算鱼肥米丰的江南水乡,要是夏日来处处都是田田荷叶,但如今入了秋,湖泊上枯荷白鹭,也别有一番景致。
此时雨后初霁,黄昏落日之下水天共长秋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正适合在游船上围炉煮茶,闲观秋景。
可这美景江阮宁是注定没心思赏的,还算宽敞的乌蓬小船晃晃悠悠的到了湖中央,直到四周夜幕落下,里面的暧昧之声才渐渐停下。
“阿宁跟着我都学坏了。”
船舷上,娇小绝丽的女子依偎在年轻俊朗的男人怀里,两人共同盖着一件大氅,看着天边的最后一缕夕阳也沉沦下去,难得的温馨画面。
“不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在教条礼教重重约束的上京城,连我也变得放肆起来了。”
现在的自己,就连江阮宁自己都觉得陌生,就在一个月前,她还和魏策是相敬如宾的契约夫妻,但是现在随着对他越来越深的了解,她发现自己其实也做不到始终坚守自己的心。
她开始在意这个男人的一言一行了,在意他对其他女子的态度,在意他对自己的爱能有多久,开始患得患失。
这两日孟芙对魏策那刺目的眼神她不是没察觉到,要是换做过去的她,大约只是漠视之后感到恶心而已,就如同不在乎他会纳多少妾室一样。
但是刚刚和魏策十指相扣抵死纠缠的时候,她突然就产生了占有欲,想要他的这份狂热只对自己,不想让他双目痴迷的模样被别的女人看到。
她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对魏策有这样的占有欲,她这样,是不是不太贤德,是不是不符合一个侯夫人该有的胸襟气度?
魏策偏头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怜惜道:“是我让阿宁走进那深宅大院的,让你收起翱翔天地的心,但我答应你,不会剪断你的翅膀,回到了侯府你依旧可以做你想做的事。”
江阮宁和魏策是华灯初上了才回来的,听说是去游灵州有名的荷花湖了,还放了河灯,当真是游山玩水来了。
“她就是想在我面前显摆,不就是嫁了个侯爷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迟早死在战场上,让她当了寡妇,我看还笑不笑得出来!”
孟芙从早上回来就趴在绣榻上不吃不喝的流眼泪,此时见母亲进来,积攒了一天的闷气忍不住倾泻而出。
“唉哟我的祖宗,这话可不兴说,别忘了明日他们便启程回去了,你得快些和江阮宁搞好关系啊,不然到了京城都没个人帮衬你。”
刘氏把女儿从榻上扶起来,用手帕帮她擦干净脸上的眼泪,露出那一张明艳的小脸来。
她就想不明白了,明明自己的宝贝女儿生得这般出众,就没有哪个公侯之家看上,这在灵州左右蹉跎都快成老姑娘了。
幸好她娘家还在上京城,她好说歹说终于同意下个月接孟芙回去,到时候在遍地都是富贵的上京城也好议亲些,她可不甘心女儿就这么嫁在灵州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埋没。
69書吧
她虽然不忿江阮宁现在成了侯夫人,但不得不说自从她成了诰命,自己女儿议亲都会方便些,要是她愿意牵线搭桥,说不定她们母女很快就能回上京去了。
“我才不要去她面前做小低伏呢,我就看不惯她那小人得志的样儿!”
刘氏让厨房炖了燕窝粥,正想让孟芙亲自送去江阮宁那里,顺便缓和缓和白天的事。
“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倔呢,那屋里还不是有个侯爷嘛,听说颇得圣上信任,你多去他跟前转转,留个好印象,到了上京城有合适的同僚也好说与你。”
刘氏继续劝说,这回是真说到孟芙心坎里去了,嘴里抱怨着自己怎么像是嫁不出去了一样,到底还是不情不愿的跟着母亲去了江阮宁的院子。
因为明日要赶路,魏策下午要过之后就没再闹江阮宁了,此时规规矩矩的在一边看他随身携带的一本破旧兵书,江阮宁则在碧纱橱那里吩咐秦姑姑她们收拾行李,准备回京的土仪。
听到舅母和表姑娘来和她道别的时候,江阮宁心下也是叹气。
舅舅是老实憨厚的人,而且以前对母亲也很好,自己本想投桃报李,帮他一把。
但今日看他在妻女面前说什么都会被反驳的模样,家中地位就可见一斑了,如此一来,自己这个外甥女就不好再插手人家的家事,倒不如尽到本分即可。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