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皇后对新阳侯府一向是青眼有加的,此番春宴,魏策夫妇都在受邀之列,孟芙一大早就精心打扮了一番,早早来到江阮宁的院子里等着。
穿戴完毕的江阮宁扫了满心雀跃的她一眼,不得不提醒道:“宫禁不比家里随意,进退言行皆要小心谨慎,你尽量不要离开我左右。”
有了上次魏玲儿的教训,这回她更是要加倍小心,以防孟芙在宫里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来。
孟芙翻了翻白眼,“知道了,我只是这几年不在上京城而已,论起礼仪我堂堂孟家嫡女又岂会比你差?”
看她也不耐烦听自已啰嗦的模样,江阮宁也不再多说什么,就着秦姑姑的搀扶登上了马车,内宫赴宴一般是不能带仆从的,所以今日这马车上只有她们两个人。
作为有诰在身的官夫人,江阮宁进宫的礼服自然都是有规制的,内里是鸦青色圆领鞠衣,外罩羽纱对襟大袖,肩披织金祥云纹的霞帔。
发饰上两侧是金丝花鬓,一头秀发罩在冠钗之下,金玉葳葳,气韵华贵。
偷眼打量了一圈的孟芙不屑的撇撇嘴,不过一个诰命夫人罢了,等她成了皇子妃,穿戴的不知道比这个好看华贵多少。
早上还要到官署点卯的魏策在宫门口等着她们,三人会合后才一道递了牌子入宫去。
春宴设在御花园,除去邓皇后和后妃之外,还遍邀了宗妇和官员亲眷,春日花香间,倒是一派衣香鬓影,吟诗作赋的才子佳人。
经过这段时间的苦心经营,江阮宁在上京城的贵眷圈子里融入得不错,这还得益于她代售的灵州锦缎精美细腻,再有锦云坊绣娘的加持,更是大放异彩。
如今一匹灵州锦缎,在上京有价无市,众位夫人小姐一见她来,都忙拉着问还有没有货。
“锦云坊的手艺真是没得说,不愧是曾经帮皇后娘娘制过吉服的口碑。”
一位夫人颇为得意的拉过自已身旁的女儿,向大家展示道:“看看小女身上这件春衫,站在日光下,如珍珠映白,薄而不透,滑腻如脂,整个人都增色不少呢。”
众人看那少女身上的春衫,果然是出自锦云坊十几个绣娘精心剪裁绣制的手艺,少女肌肤清透,欺霜赛雪,和她衣服上栩栩如生的含苞梨花交相辉映。
裙罗以数百股线绣出渐变的黛色山川,金线滚边,如暗暗流光,举止娉婷间温婉端庄,美艳动人,遍观今日在场的这些少女中,她已经是极出色的了。
更何况江阮宁记得这个是御史府王家的小姐,因为其父对三皇子有授业之恩,所以两人也算青梅竹马,有了这层关系在,她就已经比别人近水楼台了。
“御史夫人真是谦虚了,是令爱天生丽质,貌美过人,锦云坊不过锦上添花而已,承蒙您不嫌弃粗鄙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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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阮宁谦虚的和诸位夫人客气着,不经意回头,却是被身旁孟芙那不加掩饰的嫉妒眼神给吓到了。
今日说是春宴,各家适龄未婚配的子弟也来了不少,但谁都知道是皇后娘娘有意为三皇子相看的场合,所以在孟芙看来,这些女子都是她的竞争对手。
而江阮宁这个表姐,不想办法让她大放异彩,让皇后娘娘注意到她也就算了,还这么费心费力的帮别人做衣服,现在竟然还这夸别人,把自已丢在一边,根本就是故意打压她的!
等避过了热闹的人群,江阮宁看着一脸不忿的她,无奈道:“我不知道侯爷是怎么答应你的,让你对成为皇子妃有这么大的自信。
但你要搞清楚,现在不管孟家还是江家,早已经不复当年的风光,今日皇后为三皇子遴选,家世显赫,貌美过人的女子更不止你一个,你若想还有一席之地,孟家曾经知书达理的名声才是你最大的倚仗。”
她本不想泼孟芙凉水,但看看她现在狂傲乖张的模样,哪有半分温婉和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已经是内定的三皇子妃了呢。
其实哪怕现在皇后再想拉拢新阳侯府,也绝不可能让三皇子娶一个区区知州的女儿做正妃。
大皇子的靠山已经是首辅孙家,三皇子要想和他分庭抗礼,妻族要么家世显赫,要么名声上佳,至少要有所助力才对。
她这么说是想让孟芙不要期望过高了,但显然正在气头上的孟芙根本就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半分,只是冷嗤一声,看着她道:“我看你是巴不得看我选不上呢!”
她打量着江阮宁,“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根本就没盼着我好,想一辈子把我踩在脚下才开心,指望你还不如靠我自已!”
气鼓鼓的对江阮宁吼完,孟芙转身就走,根本不管其他人异样的目光。
江阮宁也气笑了,她好像也从来没说过要帮孟芙飞上枝头吧,人各有命,她可没那么多助人为乐的爱好,要不是看在舅舅的面上,她才懒得管这种连局势都看不清的人。
正准备追上去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身后却传来内庭女官的声音,“新阳侯夫人,皇后娘娘宣您觐见。”
邓皇后是早就想见一面江阮宁的,不只是因为她现在是魏策的妻子,更因为过去武川侯和孟安蓉的一些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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