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并未在人前见江阮宁,而是寻了一处幽静的御花园亭子,正好在花木掩映中,看到她来,还抬手屏退了持扇端香的一众宫人。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
看着眼前年轻的侯夫人,邓皇后不由得想到了昔年那个端丽沉静的女子,曾经凭借精湛的手艺和出众的容貌名扬上京,早已经嫁做人妇的官员之妻,可就是这样的身份,却引得自已那个目中无人的弟弟上了心。
邓家不是没想过办法,但邓钊十几岁就掌权,他要做的事,就是自已这个姐姐也拦不了分毫,最后为了不惹出更大的乱子,不得不把他遣去了远离京城的西南。
后来孟家败落,孟安蓉更是葬身火海,她不是没怀疑过这其中有蹊跷,但自已那个弟弟行事缜密,这么些年就是连自已也打听不到些什么。
直到去年秋天她生辰,邓钊突然带了一个三四岁的幼子到她跟前,说这是他在西南娶的女人所生,邓家上下才知道有这回事。
作为武川候的姐姐,邓皇后一方面很庆幸弟弟终于走出对孟安蓉不合身份的迷恋,一方面却是为那个昙花一现的女子感到遗憾。
所以此时看到和她容貌有几分相像的江阮宁,也忍不住生出唏嘘。
“新阳侯夫人不必多礼。”
邓皇后抬手让近从赐座,目光却是落在江阮宁这一身与她年龄还不太相符的端重华贵的命妇朝服上,感慨道:“本宫上次见你,尚且是在豆蔻年华。
如今再见,你就已经是独当一面的侯夫人了,年纪轻轻就成了诰命夫人,感觉如何?”
江阮宁摸不清邓皇后对自已的态度,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母亲和武川候的事,但看她脸上带的笑意不像作伪,也只得小心应对:“臣妇鄙薄之人,承蒙天家恩德,才能忝列门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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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谦虚了,新阳侯能有今日之功,离不开你这几年独守寒窑,操持内外,这个诰命夫人你当之无愧,更何况你更大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邓皇后饮了一口茶,似笑非笑的说着,“大蔺久不经战,难有将才,你夫君不管朝内朝外都将大有可为。
听闻你亦继承你母亲衣钵,擅于商道,更有心扶持农桑,这在命妇中都是少有的仁德慧心,只是不知道这条路,你们夫妻能走多远。”
听着邓皇后的旁敲侧击,江阮宁看出来了,三皇子的确根基不稳,而如果能得到魏策的助力,皇后愿意往后保他们夫妻青云直上。
她甚至暗示可以让锦云坊成为皇商,而且以后自已也能成为皇后的座上宾,那可真的是飞黄腾达了。
能讨上位者的欢心对她固然是好,但江阮宁不想给魏策惹麻烦,也不想影响到他的决断。
“臣妇不过一介妇道人家,不懂也不敢妄言朝政,一切都以夫君为准,有不足之处还望娘娘海涵。”
最后江阮宁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倾向,说话滴水不漏,倒让邓皇后知道了她是一个怎样的人,看似温软,实则外柔内刚。
即使面对自已这个皇后,也能做到不卑不亢,要是换做其他人,能得自已亲自示好,早就高兴得感激涕零了。
“既然你在本宫这里选择明哲保身了,那希望在其他人那里也不要改变心意,否则本宫会失望的。”
听着邓皇后的警告,江阮宁俯首一拜,皇后口中的其他人,自然是指孙贵妃,但那对江阮宁来说更是不可能的事。
“一起回去吧,本宫离开得已经够久了,怕是其他人早就坐不住了。”
邓皇后站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朝江阮宁递过来,江阮宁赶忙上前搀扶。
虽然没有拉拢到江阮宁,邓皇后也没有恼羞成怒,依旧含笑让她随侍在自已旁边,一起出现在宴席前。
果然如皇后所说的,看到这一幕的孙贵妃脸色果然极其难看,不由得想到这几天孙家遭到一个小小员外郎的背刺,那个江乾,不就是江阮宁的父亲嘛,果然是邓皇后教唆的,原来她们早就勾结到一块了。
看到江阮宁如此得皇后的喜欢,和她同样气得牙痒痒的,还有孟芙。
刚才她不过走开一小会,江阮宁就背着她自已去觐见皇后去了,这是生怕自已有和皇后搭话的机会啊。
到此她算是彻底不指望江阮宁了,看着周围这些光鲜亮丽的千金小姐,她暗暗攥紧了手中的绣帕,身份亦或是地位,全都是要靠自已争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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