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风波第二日便给江阮宁的生活带来了影响。
经过孙贵妃的几句挑拨,魏玲儿的夫婿变成了杨侍郎家,江宝画的婚约却变成了一个年纪大她不少的武将鳏夫。
这晴天霹雳传到江家的时候,据说江宝画就好一通的寻死觅活,一大早她父亲江乾和王姨娘就登上了新阳侯府的门来兴师问罪。
江阮宁这几日身子不适,总是昏睡无力,事情是魏策去处理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和江乾说的,倒也没闹出什么更大的乱子。
现在倒是魏玲儿这边,率先让江阮宁头痛起来。
魏玲儿经过此事虽然让名声有一定的受损,但最后得皇帝亲自指婚,又是嫁入了心心念念的杨侍郎家当少夫人,用陈氏的话来说就是因祸得福。
仅仅只过去了一个晚上,昨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还羞愤惊恐的瑟瑟发抖的少女,此时就已经能趾高气扬的带着人来江阮宁的院子里狐假虎威了。
“你也知道,魏家只有我一个女儿,我的婚事自然是顶顶重要的大事,更何况现在是要和杨家那样的人家结亲,这陪嫁自然是马虎不得的,所以这单子上的东西还请长嫂尽快过到我的名下。”
比起过去总是直呼江阮宁的名字,今天魏玲儿貌似是礼貌了些,但就因为这一句长嫂,她竟然想要带走魏家半数的地契和铺子。
现在主内的是江阮宁,她也并非想要苛待魏策的亲妹妹,但是魏家根基浅薄,来到上京多年,家业也不过京郊几亩薄田,所谓的铺子庄子也是她这些年慢慢费心置办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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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策是武将,除了财帛金银并无封邑,那点儿家底供侯府这近百口人每日生计都左支右绌了,又岂能再支出她嫁妆单子上所列的那许多昂贵的陪嫁?
“大小姐的婚事当然是府中最要紧的事,但府里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岂有三百亩良田给你抬礼?更别说这祥云街上的三家米铺,都是现在魏家唯一赚钱的营生,莫非为了大小姐您一人出嫁,就要让咱们整个侯府喝西北风去不成?”
秦姑姑看出江阮宁的为难之处,倒是抢先一步将事情说了出来,她也算是开了眼了,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家,待嫁女亲自来讨要陪嫁不说,更是巴不得把娘家都吸干,就为了给她自已撑面子?
魏玲儿却是恍若未闻,只看着一直在淡淡饮茶的江阮宁,嗤笑道:“长嫂莫说我不当家不知财米油盐,我已经问过账上了,光是去年一年我兄长就获封六百两财帛。
更别说其他同僚的贺礼,封爵的俸禄,还有他这些年在外面挣回来的战利品,我们这偌大一个侯府,要是连这点东西都拿不出来,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家里出了蛀虫,中饱私囊!”
看她言之凿凿的样子,江阮宁对魏家人的这些嘴脸早已觉得十分索然无味,嗤笑了一声放下茶杯,招手让一旁的锦针过来,“带大小姐去库房里挑陪嫁,若是想要铺子良田,地契房契也大可拿去,钥匙就在我妆台下面。”
此言一出,秦姑姑等人都是十分诧异,以魏家现在这般艰难的境地,难道真要砸锅卖铁给一个魏玲儿凑陪嫁?
她如此爽快的答应,也让魏玲儿大感有异,狐疑道:“你就这么答应了?”
以江阮宁那抠搜的性子,她还以为要费好一番功夫呢,特意连后招都准备好了,江阮宁要是不答应,她就出去宣扬她苛待小姑子。
听到她这话,江阮宁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抬眸道:“我不是如你所愿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慵懒的站了起来,扫视了一圈门外青砖碧瓦的新阳侯府,继续冷漠的说道:“没有了营生,新阳侯府可以遣散奴仆,我回自已的锦云坊,倒是不知道你母亲和兄长没了人伺候,还能不能习惯吃糠咽菜的苦日子。
没有了良田地契,可以变卖这处府邸,让你魏家人都出去赁地而居,就是不知你三朝回门时杨公子会不会嫌弃,上京城的人会不会笑掉大牙——”
江阮宁面容温和,语气轻缓,没有半点要和魏玲儿争吵什么的意思,但说的话却让她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你竟然想毁了侯府!没了新阳侯府,我在外面还有什么脸面!”
听到她气急之下语无伦次的话,江阮宁都无语的想笑,转身看向她时眼睛里却流转着寒芒:“想毁了新阳侯府的不是你吗?
你也知道没了新阳侯府你什么都不是,那你就应该想清楚,是保住你的面子重要,还是保住新阳侯府重要。”
她想要多少陪嫁对江阮宁来说其实都没什么关系,就算是掏空了魏家的家底她都不怕,就凭母亲留给自已的那么多资产,离了魏家,她照样能活得风光。
纵然她答应了魏策帮他稳住后院,但并不意味着她要一味的把自已的东西都搭进去,更休想让她为了魏玲儿这样的人忍气吞声。
看明白了江阮宁的态度之后,魏玲儿果然语塞了,她不是不知道魏家现在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的陪嫁,但是江阮宁有钱是肯定的,她现在也算是享受到了兄长封妻荫子的好处,成了人人艳羡的侯夫人。
所以当整个魏家都在过苦日子的时候,没道理她一个人富得流油吧?
看她眼珠子转来转去,江阮宁掩唇嘲讽一笑:“不会吧?莫非你还以为我会像从前那样,从自已的嫁妆里出钱补贴你魏家吧?”
“过去那三年是我受你兄长所托不能置你们于不顾,而现在,这魏家若不容我,我自有去处,你们如此待我,难道以为我还会在乎你们的死活吗?”
说完了自已该说的话,江阮宁再不愿与她多浪费时间,让秦姑姑把侯府库房的钥匙给她,自已便回内院小憩去了。
魏玲儿之后是怎么闹的江阮宁并不知,但听锦针回来说是去陈氏那里告状去了,母女两个哭哭啼啼的把刚刚下值的魏策请到后院去了,大约又是好一通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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