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义……今义……”沈尘露听到这个名字,眼中似乎稍微有了一丝光亮,她抬起眼睛,搜寻李今义的身影,果然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李今义。
虽然这个今义表情比以前要严肃冷漠,但却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让她感到一丝丝心安。
“今义!今义我求求你救救我……他打我!他打我!”
沈尘露忽然挣开库狄玉屏,也不顾衣不蔽体,就扑向李今义的怀里。
沈尘露哭得不能自已,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背部裸露着,李今义很想帮她遮盖一下,但伸手去帮她遮挡又有些尴尬,幸亏一旁的李慈恩连忙脱下外袍,给沈尘露披上。
“谁打你了?”
“杨若瑛!就是他!他打我!是他把我打成这个样子!”
沈尘露脸上泪痕斑驳,忽然回头指向杨若瑛。
杨若瑛脸色煞白:“你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沈尘露指着自己脸上的指痕和手腕上的勒痕说道:“这里,还有这里,都是你打的,你为什么敢做不敢认!你那样打我,你的手下明明都听见了!你为什么不承认?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沈尘露说着,忽然抽出李今义腰间的匕首,冲着杨若瑛的心窝就刺过去。
沈尘露的这一猛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杨若瑛虽躲闪及时,但还是被她刺破了袖口和手臂,整个人略显狼狈。
沈尘露还想再刺,沈灼成连忙从后面抱住了沈尘露:“木樨快住手!”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疯了!你疯了!你完全是疯了!”杨若瑛被自己的伤口吓了一跳,“你给我清醒一点,谁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你少胡乱攀咬我!”
“都是你把我逼疯的!都是你把我逼疯的!你凭什么打我?我阿耶和阿娘都没打过我!我告诉你,你要么娶我,要么就杀了我!当然,我告诉你!你若胆敢娶我!你就等着瞧!我是势必要把你给杀了的!”
“木樨!”沈灼成听她的话越来越不像样,于是连忙呵斥她,顺便也有些不满地看向杨若瑛,“杨将军还是先请回吧!小女如今疯疯癫癫胡言乱语,只恐冲撞将军!将军若没有事就先不用来我家了!”
“沈世叔……”
“出去!”
沈灼成显然已经动了怒。
他素来偏疼沈尘露,不管对方有没有打过女儿,他都不允许对方骂沈尘露是个疯子。
杨若瑛也渐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敢在这里多做逗留,连忙离去。
裴瑶娘还担忧沈灼成对杨若瑛的态度不好,会影响沈尘露的婚事,可她刚要开口,沈灼成就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突然大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不许再给那个畜生说话!你没听见他骂十六娘是什么吗?”
“十六娘是我的爱女!谁敢这么辱骂她,我就把他的嘴给撕了!那个姓杨的从今天起再也不许进我们家的门!他们两个之间的婚事也不要再提了!”
“夫君!”
“闭嘴!”
沈灼成目露凶光,吓得裴瑶娘不再敢言语。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故意放地特别大,杨若瑛和神策军的人还没走远,自然是听得到的。
而他也正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阿耶……阿耶……”沈尘露似乎在沈灼成的怀中得到了一丝安慰,深深把脸埋进沈灼成怀里,放声大哭。
“昨日傍晚,杨将军将我们十六娘送回府中,说是见路上有人袭击十六娘,害怕十六娘再受伤,所以亲自护送回来。”
“当时我以为他把娘子送到家也就算了,没想到居然进了娘子的房间,还打发我离开。”
“我后来想着他们两个婚期将至,夫人以前也经常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我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他们两个单独相处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有人来向杨将军禀报事情,最后我看杨将军打发了那人,回了一趟屋,但这一次他再出来就说娘子不见了。”
“他当时催的我们好多人去找娘子,我当时害怕急了之,唯恐是有什么奸人把娘子掳走了,可是没想到过了没有几个时辰,娘子忽然出现在沈家附近,脸上和身上都是伤痕。”
“我们连夜找来了医士,可是他们只说娘子是皮外伤,又受了一点儿惊吓。”
“我们也没当回事儿,没想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娘子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库狄玉屏边说边掉眼泪,哭得浑身发抖。
“那你被他们支开的期间,可曾听见房间里面有打斗的声音?”
库狄玉屏如实摇摇头:“当时我被他们赶得太远了,根本就没有听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李今义点点头,大概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给沈尘露号过鬼脉之后,他忽然对沈灼成说道:“家翁这边请我有一些私话想对家翁说。”
沈灼成连忙点头,跟着李今义往隔壁的房间走去。
李慈恩还想跟着,但长孙寿却一把把他给揪住:“人家李居士办事,你跟着去凑什么热闹你又不是李居士。”
“你……”
李慈恩十分无奈,但也只好气鼓鼓地坐下来,一边用余光偷偷打量床上的沈尘露。
然而沈尘露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李今义远去的方向,丝毫没有看向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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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慈恩有种莫名的放松,但同时多多少少又有点可怜沈尘露,因为他从没用一个旁观者的目光去看沈尘露对自己的感情。
而直到今日他才注意到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是那样的深沉炽热。
只可惜他对于这种充满爱意的目光实在是敬谢不敏。
很快,李今义和沈灼成就从隔壁屋子里出来了。
李慈恩看到沈灼成吩咐奴婢们去给李今义捧来一盘金铤,随后沈灼成走向沈尘露的身边,对她轻轻耳语了几句。
神奇地是,沈尘露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居然使劲儿点了点头,像是听懂了一样,再也没有展现出任何的疯癫之态。
李慈恩跟着李今义他们离开沈家,李今义沉默地走在前面,而长孙寿有一搭没一搭逗着李慈恩说话。
李慈恩被长孙寿逗狗一样的行为搞得有点不高兴,连忙摆摆手让他闭嘴,追问李今义道:“不是,你刚才跟她说过什么呀?为什么她好像一下子豁然开朗了?”
“我没跟她说什么,我只是告诉她阿耶,她并没有疯,她只是想要退婚而已。她阿耶向她保证了以后一定会帮她退婚,她这才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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