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
皇朝会所。
薄温文手肘还没拆线,仍然还在打着石膏,挂着绳,还是来这里见裴行一苏沈南他们。
要不然在家里都得长毛了。
一天到晚全是见各种女人,各种各样的相亲,要么就是加各种联系方式在那里聊天。第一句你好,结果就没有后话了。
自从昨天跟林泠见了一面,他就觉得整个人很不舒服,林泠竟然还拿各种小号来加他。
进了包厢,他才发现原来七哥也在。
他很是讶异地走进去,打了个响指,“七哥,你怎么也来了?好稀奇嘞,你不在家陪着嫂子,来这里。”
“怎么,我来不得?”
骄矜傲气十足,偏生无法反驳。
这声音还沉稳不已。
薄温文无奈,回着话道:“当然可以啊,七哥说了算。”
他环视着扫了一圈,又看着坐在那里的两个人,用眼神示意,还是不是好兄弟了,竟然也不告诉他一声。
七哥语气这么怪,看来是七嫂又跟他闹别扭还是怎么了,男人啊,闹矛盾很正常,最重要的是能认错顺着台阶下。
他坐在了外面,接过了那杯冒着热气的大红袍。
卑微又无奈。
弱小且无助。
还以为出来聚会可以喝到酒,没想到还是喝不到,他也只能牛饮了那杯茶,他一贯不会品茶。
“话说,你怎么还没相出个满意的,你怎么挑挑拣拣的,当心以后成了大龄剩男。”
苏沈南调侃了句,这几天他偶尔陪同着一起去,也有一些品貌端正、门当户对的。
算是矮子里拔将军。
“我确实没那个心思啊,都说婚姻是坟墓,我…我要是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了,那就是相互折磨。”
薄温文心里也很苦恼,他看着七哥,目光恳切,要是七哥能在自己爷爷面前劝导几句就好了。
薄老爷子一向最看待他这个晚辈,甚至待他比他们这些亲孙子还要好。
“享受着家族的荣誉利益,不为家族做贡献,那是不可能的。”
裴行一沉声开口。
这才是他们这个好友薄温文面临的最真实的情况。
即使家里足够疼爱他,但是决不允许他娶没有家族裨益的人。而他没有任何家族贡献时,婚姻还由不得他做主。
“可是我能做什么贡献,你看我的手。”
薄温文伸着自己的手,目前已经不会很痛,骨折的正常疼痛还可以忍受。
他确实很迷茫,继承家业不需要他,且他没那个能力。
“你就是日子过得太顺畅了,这段时间你也得好好想想,你今年二十五,没有任何工作经历,你所有的倚仗不过是自己的家庭背景。”
裴行一继续冷声评判。
这些他们做朋友的其实都知道,在他们四人中,薄温文就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可是能给人提供情绪价值。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这些问题会逐渐显露出来。
今天他们喊他来的目的就是如此,距离车祸已经有段时间,现在讲起来正好。
“你爷爷是全国知名的大文豪,桃李满天下,至今在文坛也有深远的影响力;你父亲是改革开放的先进人物,下海经商,后成为投资界大佬。你哥哥目前在薄氏集团任行政总裁,华国商业巨鄂,曾受邀参加国际金融领袖投资峰会。”
傅湛清靠在最里面,正襟危坐,语气不缓不慢,极其沉稳。
话音一落,又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薄老爷子用心良苦,只是薄二他没有体会到,需要他们来帮一把。忠言逆耳利于行,到底是需要劝慰的。
温和的方式亦或者是下一剂猛药,其实起到的作用都不大。
“我知道啊,可能我没继承到他们的优良基因,也可能到我这里基因就突变了吧。我确实没有他们那样的大本事,我普通而平庸。”
“可是你的家世门第容不得你平庸。”
“你也并非普通,只是需要时间挖掘,或许大器晚成。”
“这么说,那我会成为知名的企业家吗?”
“你志不在此,且没天赋。”
“切。”
“讲真的,你得干自己喜欢的事情,总会找到的。这个社会内卷严重,普通人没什么选择的机会,但是你不是普通人,你有。”
“……”
最后话题的谈论都是围绕着薄温文的,他经受了一场身心的洗礼。
三个人在他耳边一连串输出,一向多言的他在那时沉默,开始反省。
这么多年,家里一直溺爱着他,他相当于从小被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所以他性格很皮,很张扬,大大咧咧,一向是肆意妄为惯了的。
成长这条路他走得太难了些,还有好久。
他前几天也在七嫂那里,听了她的话开始思索,可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到底是怎么样的。
薄温文犹豫着,在脑海里将自己未来的出路都罗列了一番。
……
晚上七点。
温羡凉在跟奶奶聊了很多话之后,又去了温家主楼的客厅,当然不是去找骂的,而是去添堵顺便看看热闹。
因为今天的温家可不太平。
苏敏发现了温远征出轨偷情的证据,虽然他们两个人会各玩各的,但是都是私底下不会让对方发现,一旦发现了那就会闹起来。
不过她进去还是被内涵阴阳怪气了一通。
是温良意在边上说的。
她红着眼眶,看起来像是哭过了的样子,她柔声说着:“堂妹,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啊,你昨晚上一晚上都没回来,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故作阴阳的语气,根本就不是什么担心这类的,相反还有些幸灾乐祸。
温羡凉走到了旁边的藤椅上坐着,她缓慢回道:“你这么关心,怕不是看我没出什么事情,心里有些不乐意吧。”
说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对于她而言并不是难事。
无非是嘴上的一些过招,还没有上升到实际上的一些手段,过过嘴瘾而已。
“怎么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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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良意讪讪地说,在旁边又低着头,她眼眶又红了起来,突然觉得有些挫败。
她是泪失禁体质,本来就因为那两个人找来有些害怕,现在又面临着这人如此的咄咄逼人。她觉得这人该不会知道了什么,所以刻意来看笑话的。
她怎么能这么贱啊!
温羡凉摇摇头:“这谁知道呢?”
她给了对面的人一个神秘莫测的眼神,吓吓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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