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灯都关了,只留下了墙上的一盏小夜灯,昏黄的灯光。
温羡凉看着已经睡着了的满满,给她把被子小心地盖好。
这孩子,才睡一会儿,就已经踢被子了。
她缩在被窝里,小小的一团,她在靠墙那侧睡着,背对着她。
温羡凉翻了个身,拍了张满满的照片。
她看着手机里添加了没多久的那个账号,对面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有个刚添加了好友的信息。
温羡凉犹豫着,准备给她发消息过去。
她在想,应该怎么说这些事情。
正看着,对面却发了一段文字过来。
【岑滢】:温小姐你好,这油画作品我修复不了,我愿意通过你的好友,只是有些话想跟你说而已。不用白费力气了,我知道你是傅四爷找来的说客,我早就决定好了这些事情,没有人可以劝动我,自由与牢笼我还是分得清的。
温羡凉心一沉,她是怎么看出来的,而且她的语气真的过于决绝了。
细细想着,她最后发了刚才拍过去的那张照片。
她想,岑滢知道她的身份可能是刚才的油画作品那些,以及旁边满满的动静,还有这些她经历过太多次了。
而且,正常人很少有晚上会给她打电话咨询这些的。
温羡凉打着字,斟酌着话语。
69書吧
【木有枝】:岑小姐,我尊重你的任何想法,我想说的是,孩子真的很可怜,她是无辜的,她一切都不知情,她只知道自己很想你,她只想有个妈妈那样温暖的怀抱。
温羡凉又想起了自己上次拍过照的满满画的作品,她当时其实拍了张照片,那时候觉得很奇特,小孩子的思维最是天马行空。
她看到那幅画的时候,都觉得心里有所触动。
站在女人的角度,她觉得是可以打动岑滢的。
她将那张照片发了过去。
【木有枝】:她大名叫傅禾鲤,小名叫满满,我不知道您是否知道,她是您的女儿。她上次画了这幅画,她跟我说,锦鲤可以飞到天上去,这样就能看到地上的人。她希望自己也能飞到天上去,这样就能看到你了。
【木有枝】:我知道我的这样的请求很卑劣,我在用道德感绑架您。我只是很心疼这样的一个孩子,我和我身边的人很少有这样经历过美好的童年的。我知道满满的身份注定她没有好的童年,我只是想尽可能这样让她开心一点,也是救赎年轻时的我。
温羡凉擦着眼泪,她希望满满能开心。
因为她和自己挺像的,可是至少她自己还有一个好的童年。
她听着满满翻了个身。
温羡凉也背过了身,她在等着对面的回复。
良久,对方始终没有回复。
她等得闭上了眼睛,又翻了个身,极大的困意降临,她将手机放在了中间,然后再次翻了个身。
黑夜中,靠着墙上昏黄的灯光。
满满醒了过来,她睡不着,刚才在想妈妈。
她知道旁边的婶婶在跟自己妈妈聊天,她看着就在自己边上的手机,犹豫了很久,她还是拿过了手机。
看着上面的界面。
她打开了聊天页面,发了个语音过去,很轻柔的“妈妈,我想你了”,在电话里没说出来的想念都汇聚在了这条语音里。
又发了一条语音过去,她怕不够清晰。
然后,删除了这边发过去的两条语音消息。
她放下了手机,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婶婶,她哭着说:“婶婶,谢谢您,我真的谢谢您。”
她知道婶婶没睡,她在给她机会,她也把握住了那个机会。
另一边的温羡凉的确没有睡,从刚才满满翻身的时候,她就发现了那孩子还在醒着。
她早就红了眼眶,静静地流着眼泪,是感动的眼泪。
更是想念的眼泪。
其实,她也很想她的妈妈,就快了,她很快就能为他们报仇了。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两个人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但是冥冥中什么又变了。
温羡凉看着手机上满意的答复。
最终,岑滢还是同意了。
温羡凉在回去的路上就和傅湛清说了这件事情,虽然她非常自作主张,但是出发点也是为了满满。
“其实你不用为满满做这样多的,不是因为我的话,你们根本就不会有那么多交集。”
傅湛清其实是不愿意将她卷进这些事情里。
这涉及到的事情很多,豪门政客与商界之间本来就很复杂。
“可是,我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你。”
温羡凉挽着傅湛清的手,在车上靠着。
极其亲昵。
她想好了,等解决完温家的一系列事情,她要跟傅湛清坦白这一切,包括自己重生的事情。
以及这段感情她的一系列想法。
“谢谢你,夫人。”
两个人的手互相握着,感受着最炙热的温度。
傅特助在前面升起了挡板,他可是很有眼力见的。
两个人拥吻着,炽烈而真诚。
车是开去温家的,停在了离温家大院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你快回去吧,我这里没事的,明天公司见。”
温羡凉跟他这样说着,挥手告别。
她很快转身,怕一回头连离开的勇气都没有。
傅湛清:“明天见。”
天很蓝,云很白,两个人许下了明天的约定。
温羡凉在温家大院附近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的,这才朝着里面走去。
进门的时候,正碰到了开着车回来的温琢。
两个人打了个招呼。
“大堂哥,你怎么也这个点回家啊?”
温羡凉问着,算是关心一下大堂哥。他穿着黑色风衣,衣服上有设计得非常好看的胸针,他好像总是戴着。
现在是下午三四点,其实这个点也还好。
没有那么晒,五月份的京城已经开始入夏。
“刚结束完一场关于公司的采访,有人问,我是如何看待二弟的风流情史的。”
“那你怎么回答的?”
“很公关,很疏离客套。”
“他不是你弟弟吗?这你也能冷眼旁观吗?”
虽然知道温琢一贯是这样淡漠古怪的,温羡凉还是如此问了一句,她真的挺好奇的。
即使关系再疏离,可是在血缘关系面前,以及生物学上的兄弟关系,这都是有所羁绊的。
“豪门讲亲情是件很残酷的事情,你比我更清楚。”
温琢低声发笑,对于她提的这个问题,他心里一颤。
她不该这样问的,她爸爸也是温远征的亲弟弟,最后也是那般结局。
“是的,刚才脑子有病。”
温羡凉一愣,她收回之前的话和脑海里的想法,豪门很少有亲情,尤其是利益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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