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意被吓得一跳。
她眼神上挑,看着挂在正厅的水晶吊灯,心里兀自松了口气,在旁边站着。
她们两个人的这些小争吵在大厅的夫妻对吵之间完全算不了什么。
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小把戏。
温羡凉坐在藤椅上,拿着旁边茶几上放的茶杯,倒了一杯茶,摆在一边。
这样争吵的大场面,她算是好多年没有看到了。
在她自己的印象里,她小时候,那时候她爸爸妈妈也还在,大伯和苏敏就争吵了,那时候二夫人也才刚进来没有多久,抱着小孩子,在那里哭着。
如今再次看到,倒是勾起了她的一些回忆。
她记得当时他们吵架时,将屋子里的茶杯扔来扔去,那时候都要砸到她身上,大堂哥好像过来拽了她一把,然后制止着他们,当时也没有多大的大堂哥就站在大厅中,成熟得像个大人一样。
明明那个时候他也没多大,可是他站出来的样子很帅气。
只是这么多年,她都有些忘记了那些事情。
“温远征啊,你当初怎么说的,你跟我说你不会出轨,不会给那些女人花钱,你现在呢,当初说好的那些你都忘记了吗?”
苏敏在那里如同泼妇骂街一样,怒声哀嚎着,她脖子上的墨绿项链还在白炽灯下闪闪发光。
整个人保养得其实很好。
但是这个时候,就仿佛突然衰老了很多岁一样。
温羡凉在旁边捂着头,看老夫老妻在这里吵架其实并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其实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话语。
但是她又想着,往往就是这种情况下,人的情绪在这时得到了极致的宣泄,什么话都容易往外说。
所以这也是算是她来这里看戏的目的。
正思考着,旁边的温琢也坐了过来,他淡淡的扫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手上还拿着一本艺术杂志,似乎是在这里看书的。
温羡凉偷偷地用余光瞟了一眼,那上面好像是关于绘画的一个杂志,就有很多中式的山水画以及复古风格的绘画。
大堂哥是做设计师的,所以他看这些给自己提供灵感也算是正常的。
“那你呢?你就没背着我干些什么吗?只是这次你碰巧撞到了而已,我们之前早就约法三章了,各自干自己的事情。”
“是,我们之前约定的时候可没有说让你带着小三在我面前混的,都买衣服买到跟我撞衫了,你确定不是针对我。老温啊,你现在是长本事了吧。”
“是,你也不看看,你浑身的肥肉,松垮垮的。”
69書吧
温远征白了一眼,站在原地直跺脚,手也握紧了拳头。
似乎是多年间的怨气,都在此时发泄了出来。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看着是斗嘴,实际上是在掏心窝子,将这么多年各自的委屈都倾泻出来。
温羡凉在边上听着这种言论,默默叹了口气。
年老色衰这是必须要面对的事情,也正因为这样,很多事业有成的男人出轨在外面养情人,因为年轻的女人对他们会有依附感,满足他们心里的欲望。
而他们结婚多年,天天面对着同一张脸,都特别厌烦。
正摇着头,温羡凉看着落在自己腿上的那本杂志,是大堂哥放在自己腿上的,他的意思是让她看看。
有些困惑,但她还是拿起了这本杂志。
抱着对他的信任。
这上面有一场艺术拍卖会,拍卖品上有一条水晶钻石项链,复古风格的,天蓝色的,名字叫做天空之泪。
拍卖会是在下周日。
温羡凉看着上面的项链,已经红了眼,这是当年她爸爸送给妈妈的项链,妈妈一直都会戴着。
但是那一天,出门特别急就没有带着,再然后就发生了车祸,后来很多东西都找不到。
而温家大院也被大伯霸占着,那些关于爸妈的遗物,很多都被火化或者拿去卖了。
当时她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不记得。
有的也是上一世长大了回到温家才知道的,但是上一世里她记得没有这样的拍卖会,但是也有可能是她没关注过。
因为那些东西并非她自己可以找到的。
她记下了这场拍卖会的信息,仔细看着。
温琢在一边看着,默默叹气。
又将目光下挑,温羡凉看到了最底下的一幅国潮作品,是那种山水画作,很美,不像是当代的人可以画出来的。
她在这种上面也有所了解,这幅国潮作品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是传播国潮的,所以里面很多华国传统色彩,但是并不杂乱,非常精湛。
她看了一眼作者,名字叫山今滢。
挺奇怪的。
“山今滢是一个致力于在年轻人中间传播国潮思想的青年画家,这个人自由神秘,没人知道她的具体信息,也没人见她去领过奖。不过山今这两个字很奇怪,倒像是拼凑成岑这个字。”
温琢看旁边人的目光又凝视在了那幅作品上,也解释了句,他对这个青年画家挺感兴趣的,因为很自由神秘。
虽然也没有很闻名,不是瑰丽的珠宝,但是有自己的思想,有主见。
跟艺术界那些老一辈的画家不同,她太自由了,与商业化利益化极少沾边。
温羡凉听着旁边人的解释,也点了点头,这样来看,这个人真的很优秀。
她想着什么,山今为岑,山今滢的话那不就是岑滢吗?
她昨天还添加了她的微信,温羡凉打开手机匆匆去看了一眼,她的微信昵称不是这个,只是叫山今,朋友圈也大多是一些风景照而已。
也可能不是她,也可能是她,温羡凉并不能确定,也没有更多的心思窥探。
她想要的是自由,没有人可以肆意干涉她。
旁边两人仍然在吵着,从刚才的出轨话题已经跳到了这些年的事物上,都在倾诉着各自的委屈。
温羡凉将杂志还给了大堂哥,他其实真的挺好的,稀奇古怪都是装出来,淡漠也是装的。真正的大堂哥其实人很好,也很温和。
可能生在豪门里,人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为了自身的安危,所以大堂哥得披上一层虚假的面容来保护自己。
苏敏在边上气得直叉腰,早就没有了平日里的贵妇姿态。
她想着自己这些年的委屈,她的嘴一刻都不得清闲,她怒声说着:“你知道我这些年操持豪门里的聚会,家中的各项支出,还有参加一些夫人的聚会,每天都不得清闲。一旦我落了一场夫人之间的聚会,我就会遭受多少白眼和欺负,我要说多少好话才能换回来?你懂吗?你什么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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