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冶轻叹，到底是心软下来，把人揽进怀里，抱得很紧，“我不是要和你生气，”
江冶哑声哄着，“只是你没必要为了给我撑腰而糟蹋自己的名声，懂不懂？”
桑晚没应，只窝在他怀里哭，肩膀一抽一抽的。
江冶轻轻替她拍背。
他抱着人，哄也不是，骂也不是。
也不能生气，一生气小姑娘就得哭。
江冶想，这姑娘怎么能这么傻？
不光傻，还一根筋，什么都不懂。
如果是他站在上面检讨，即使道理不站在他这边，他家底摆在那儿，敷衍过去也不敢有任何人说什么。
可现在把录音和监控放出来，说者无心，听者有心，那些谣言一传十十传百，久而久之就会在人心里变成真的。
变成那些人坚信不疑的，可以造谣诋毁少女的依据。
她这是在用她的名声给他撑腰。
他是赢了，处分变轻，也不用再公开检讨。
她呢，她要怎么办？
她还要在这个学校待一年半，风言风语能把人淹死，何况她一个小姑娘。
江冶闭了闭眼，生平第一次，些许后悔自己的冲动。
他或许应该克制一点，不该打人。
可除了打架，把人揍到闭嘴，他不知道还应该怎样护着少女。
没人教过他，他没有经验，好像还不太会爱人。
于是显得手足无措，闯了祸还需要少女来给他撑腰。
是他做的不够好。江冶心想。
明明是他做的不够好，却还跟人小姑娘生气。
是他不对，他太小气了。
桑晚哭够了，从江冶怀里抬起脸，杏眸沾着还未褪掉的水汽，眼眶红红的，一眨不眨盯着人。
她触碰少年唇角的青紫，“阿冶下次别打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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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冶眼尾掀动，“为什么？”
“不喜欢阿冶疼，不打架就不会疼了，”桑晚软声。
江冶薄唇轻启，“好，下次不打架了。”
少女挽唇冲少年笑，明眸皓齿。
少年也冲少女笑，眼尾上挑，唇角勾起，肆意明媚。
“那阿冶不生气了吗？”少女眨眼。
江冶脸偏过去些，起身站直，“没生气。”
“刚刚明明生气了，”桑晚微仰小脸。
江冶却忽然低头，眼尾向上挑，温热的鼻息洒过来，“装装样子，你还真信了？”
桑晚鼻尖被刮了下，“还吓哭了。”
少年低低在笑，妖冶勾人。
桑晚吸了一下鼻子，红脸嘴硬，“我没哭。”
软声软气的，毫无威慑力可言。
江冶笑得更厉害。
桑晚背过去，不理人。
却被江冶哄道，“生气了？”
“错了，别生气好不好？”修长指节勾住人衣角，轻轻扯动。
不像道歉，更像在勾引人。
笑得蛊惑又低哑，带着细碎呼吸声。
系统：“爸爸真是给他脸了，打死他！”
桑晚：“统统不能太维护我，是我不对。”
系统：“嘤嘤嘤，你不爱爸爸了吗？”
桑晚：“爱统统。”
空气里飘逸一股甜味。
桑晚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落在路边小摊。
“请你吃棉花糖？”
糖罐子精下意识点头，随后意识到自己还在生气，又别过脸。
很有骨气地，“不吃。”
“真的不吃啊？”
少女点头。
“那时间不早，该回去了，”江冶迈开腿。
桑晚定住不动。
江冶低笑，下一瞬低身牵少女左手。
修长骨指包住人莹白指尖。
少女漂亮的杏眸满是疑惑。
“陪我买糖。”
桑晚抿唇，“我不吃。”
江冶低声哄，“是我想吃。”
少女于是跟着人站到了小摊前。
彩色的糖粒撒下去，青灰色底座里冒出一缕又一缕白雾，被卖糖人手法娴熟地卷成一团，围在细长竹签前面大半截。
竹签只留一小段尾巴用来拿握。
糖罐子精觉得新奇。
像云朵一样的棉花糖或者路边摊，都是天上没有的事物。
是独属于糖果所在的世界、她初次见到的凡间角落。
满是人间烟火气息，却让她忍不住地喜欢。
就像喜欢糖果一样。
糖罐子精喜欢一切甜蜜和美好。
也喜欢灯火错落的人间。
也许是她专注的目光吸引了卖糖人的注意，又或者是她太过漂亮，让人很难不留印象。
卖糖人脸上满是笑容问江冶，“小伙子，你女朋友啊？”
江冶偏向下方的目光对上少女微仰的绵白。
“还不是，”他掀唇在笑。
糖罐子精面颊有点烫。
“不是？”卖糖人没听清，只露出讶异的表情，片刻却又想通，“那你们是兄妹吧。”
“你妹妹长这么漂亮，可要看好了，以后要是被谁拐跑了，你这个当哥哥的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咯……”
江冶抬眉，薄唇的笑容明艳。
他轻捏少女指尖，似笑非笑般低垂那双丹凤眼，“妹妹。”
语气像在调情。
迎着少女视线，不掩目光深邃。
江冶笑声悦耳又动听，“叔叔夸你好看，说谢谢叔叔。”
桑晚望着少年。
人故意的。
于是她收回视线，微微抿唇，“谢谢叔叔。”
卖糖人脸上笑开了花。
看不见的地方，江冶又捏了下人指尖，勾人在笑，“妹妹真乖。”
江冶从买糖人手中接过棉花糖。
桑晚一眨不眨地盯着看。
少年却像是根本没注意，只顾牵着手带人往前走。
走到不远却停下来。
少女撞在人后背，额头微微蹭红一角。
少年弯腰，望着她的娇气。
分明骨指捏住人指尖。
压不住心底的坏，少女这副样子更让人想欺负。
乌黑的眼睛仍看向他手里的糖。
江冶极轻笑了声，面庞凑近。
少年温热呼吸贴在少女发顶。
夏夜里的蝉鸣叫人心底滚烫。
只见少女干净的目光终于望过来，绵白小脸微仰。
桑晚跌进少年瑰丽的丹凤眼，“想要？”
糖罐子精点头。
细密长睫落下剪影，江冶像勾人的狐狸，掀动薄唇吐字。
“等价交换，想吃的话——”
“一个糖换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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