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有些面露难色的苏则昭,李如意点头“哦”了一声。
她都知道,这种朝代龙阳之好都是被歧视的,不能说出来,她都懂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别瞎想,你从长公主那里顺来的银票呢?还回去。”
苏则昭似笑非笑的声音,他真的不知道这人脑子里都在想的什么,她那个世界真的这么开放吗?能养出这般洒脱性情稳重行事的女子?
他心中暗自感慨,要是渊国的女子也能同她一样有才识有抱负就好了,那样渊国的女子倒不用陷入那般困苦的境地。
李如意一愣,他竟然看到了,她还以为一路上他不提这件事,是因为没看到。
她柔声道:“是奴说错话了,相爷不喜欢男人,相爷喜欢女儿家。”
苏则昭一脸无奈:“你…”
李如意顺势开口反问:“奴怎么了?”
苏则昭浅笑道:“你自称我吧,在我面前不用顾忌规矩。”
李如意点头,兀自笑了笑:“好的嘞,我知道辣。”
月光如练,两人的人影洒在了还结着一层薄冰的街道上。
这路并不好走。
“相爷你走路小心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哦。”
李如意走得很慢,看着在旁边走着四方步差点摔了一跤的人,她提醒了句。
四方步走起来很好看,一般情况下都是很稳的,他怎么这般不慎重?肯定是一心二用了,他又比不过奚砚,和她一样连一心二用都做不到。
苏则昭看了眼身旁的人,眉眼温和。
他见过太多的女子,她们要么太过拘礼、太过清冷、太过谄媚、太过任性、太过骄矜,那种品性没有能入他眼的。
但是世间却有两位女子,与寻常女子不同。
她们两个人将各种品性融合得恰到好处,可清冷可谄媚,可骄矜可自怜,可任性可拘礼,她们是自由而美好的。
“相爷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嘛?”
李如意看着在旁边忽地停下来盯着自己的人,有些奇怪,她又不能自恋地认为眼前的人喜欢她。
要是喜欢她的话,系统会突然出现告诉她任务完成。
“没有。”
苏则昭思绪回笼,摇了摇头。
街巷寂寥无声,他感受到自己心跳得极快。
——
翌日晴好。
下了几日的雪已经消融了大半,还有些冰层在路面上冻着。
公主府面上一派祥和,却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众丫鬟侍从都在院外候着。
栖迟院内主室里的东西不见了,正是公主的卧房,丢失的是一条红玉石手串。
进出过栖迟院内的丫鬟侍从都在一旁站着,等待着嬷嬷和管家各自查探。
岑缨在台阶上端看着院子里的人。
很多都是她不认识的丫鬟和侍从,自己从前的那些丫鬟和侍从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冷声开口:“一条红玉石手串而已,本宫本来也不是那样锱铢必较的人。只是那条红玉石手串是当年淑妃娘娘赏赐的,有心意在其中,所以本宫须严查。”
那条红玉石手串是她当年和亲前夕,淑妃娘娘赏赐的,淑妃与母后关系一向交好,所以她就收着,仔细保管,也未带在和亲嫁妆中。
前日查看房间的时候,梳妆台上的盒子里还是有的,今日便不见了。
她只是想带着这条红玉石手串去见见淑妃娘娘,三皇兄出了那般事情,她心里必定是极其伤感的。
岑缨见底下的人面上都沉重的样子,又凝神开口:
“如果是谁偷拿了,趁早站出来,本宫不追究罪责。若是少顷查到了,必定严惩不贷。”
她认真地观察着每个人面上的形态和表情。
如果偷盗者心虚的话,会很紧张,是会露馅的。
然而并没有一人紧张出错。
“那便去搜查。”一旁的管家见状,适时地开口,声音浑厚有力。
公主府上的管家是极其厉害的,手段狠辣,尤其是对待背主的下人。
满院的侍从和奴婢面上都有些焦急,虽然他们自知清白,但是并不愿意东西被翻乱。
正是此时,一个面容相对平和的婢女站了出来。
她焦急开口:“公主,奴婢们没有行这般偷盗之事。驸马也在院里住着,他和他的侍从也进出过栖迟院,万一是他们干的,还请公主也去调查他们。”
“是啊,还请公主调查驸马房间。”
“请公主调查驸马房间。”
紧接着就有另外一个侍卫开口,其他的一众婢女侍从就跟着开口。
场面有些乱。
岑缨怒道:“荒唐,本宫的驸马拿红玉石手串做甚?”
她皱着眉,看着院中的这些人,又将目光看向了房门紧闭的最东边的那间房子。
他怎么一天到晚都窝在里面,这样病情能好吗?
她忽地有些担忧。
“公主,奴才曾看到驸马的侍从站在您的房间外,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也可能是他进去偷盗的。”
人群中,最先附和着那婢女的侍卫接着开口,他面相看着周正沉稳,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又有另外一个婢女接着说:“公主您先前待驸马苛刻严厉,可是奴婢先前曾看到驸马他们的衣物都是价格不菲之物,他们哪来的这么多钱购置衣服呢?这其中大有疑点啊。”
岑缨冷着脸,看着台阶上的人。
开口道:“还有呢?接着说,你们都看见什么了,都给我一一道来。”
她跟在母后身边,一贯见识了很多深宫里的斗争,明里暗里的小手段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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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想,在自己的府上也有这种事情。
岑缨抬头望着昏沉无阳光的天,到底何时才会暖阳和煦,春日还有好久到来。
又有另外一个侍卫站出来道:“奴才曾看到驸马身边的名叫璇玑的侍卫出府,与一姑娘私会,或许私相授受,没准正是他拿的手串送给他的心上人。”
他是负责公主府采买事务的,所以出府极多。
出府采买的时候,他曾看到那侍卫偷溜出府,他跟了上去,发现他与一姑娘私会。
最先附和的那侍卫此时也补了句:“奴才看到在公主房间外鬼鬼祟祟的人,正是那位名叫璇玑的侍卫,他个子高身形壮,极易辨认。”
提及疑点重重的婢女也开口补道:“奴婢曾见到那名叫璇玑的侍卫带着很多精细贵重的药材入府,给驸马治病,大概是他听从驸马的吩咐,偷盗贵重饰品拿去交易,以此来买药给他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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