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风声呼啸,周岁荷只觉得脸上一疼,她反应过来自己被扇了一巴掌。
她捂着自己的脸,眼泪顿时掉了下来,梨花带雨的模样。
恶狠狠地瞪着对面的女子。
这巴掌是岑缨打的,她自己受些辱骂无关紧要,一旦牵涉到百姓那就忍无可忍。
岑缨抬眸冷声道:“青云郡主不懂事,这般便长长记性。如今是在渊国,容不得你放肆,辱骂践踏渊国百姓。战火无情,百姓受此无妄之灾,没有人渴望战争,止戈止战、天下太平、安居乐业才是百姓所愿。倘若蓟国皇室也是如你一般辱骂蓟国百姓,那当本宫没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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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着自己的手,岑缨觉得掌心有些疼,用眼神示意采薇。
采薇上前来迅速递了张手帕。
岑缨用手帕擦了手,小心而仔细的样子,神态凝重,仿佛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旁边的江行舟在一旁笑得咧开嘴,这般真是彰显了渊国的大国风范。
其他的百姓听到这话纷纷应声附和,拍掌欢呼。
“好啊,多亏了长公主当年解救了那些边城的百姓。”
“我去年还去边城探望我的远房亲戚,他们日子过得很顺畅。”
“还得是我们渊国的君主英明神武,吾皇万岁。”
“……”
一众附和的声音,百姓也纷纷赞扬渊国。
周岁荷看着这般状况,眼泪更加止不住了,气得想走。
正当她想跑的时候,又被岑缨拽住了。
将人拽到了江行舟跟前。
她冷声道:“方才你冤枉人,给他赔礼道歉。”
岑缨抬眼打量着江行舟,这些年他倒是长开了,如今十六岁的少年,个头身量极高,只是用一根簪子束着发,其他的披散下来,极具少年感,意气风发少年郎,不外如是。
他算是她的表弟。
她的母亲与他的母亲都是国公府出身。
两个人关系从前也不温不火,算不上如何好,倒也算不上如何差。
他年纪小两岁,岑缨五六岁的时候拉着他玩,给他磕伤过,再然后他们就很少来往。
这孩子开蒙晚,幼时不大聪明。
周岁荷被逼无奈,最后只能擦着眼泪,忍下了这口气,她一定要回去跟齐王哥哥说。
她白了一眼那个人,怏怏道:“对不起了,是我刚才误会你了。”
岑缨眉头微皱,沉声道:“大点声,道歉的姿态你都不会吗?”
周岁荷又红着眼睛,眼巴巴地看着。
最后实在是无奈,用胸腔里迸发出的声音大声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真的抱歉。”
大声说完了,周岁荷流着眼泪就往人群里跑。
在旁边的侍女和侍卫都急急地跟在后面,生怕她出了什么事情。
人群散开,岑缨与江行舟互相看着,重新打量了一番。
“可还解气?”岑缨轻声问了句,好久未曾这样柔和与表弟说话。
从前两个人一见面就吵来吵去的,在学堂也经常争执,惹得教书的夫子不开心,每天愁眉苦脸地看着他俩。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表姐你,刚才被她那样辱骂,她骂得也太难听了。”
江行舟在一边叹着气,只恨自己刚才顾忌着礼数,男子不该欺负女子。看着表姐被她那样辱骂,他脸色铁青,拳头都已经捏紧了。
岑缨摇头:“无妨,口舌之快而已。可要一道去探望外祖父?”
江行舟微愣,思索着。
他皱了皱眉,没记错的话,表姐这几年与外祖父关系并不好,难道她这是真的转性了?
又想了片刻,江行舟点头应声,“好啊。”
两个人一同坐上了马车。
采薇在外头跟着小厮驾着马车。
岑缨与江行舟说了些陈年旧事,其实也不是陈年旧事,是三年前的。
“这三年与表姐鲜少来往,是行舟的过错,还请表姐见谅。”
江行舟看着对坐的表姐,她梳着妇人发髻,端庄稳重,早就不是记忆中明艳亮丽的女儿家。
其实,他想道的歉不止是这个,而是三年前表姐的和亲,自己没有能力为表姐提枪应战,攻打蓟国。
当时,表姐应该是怪着他们的,所以这三年甚少来往。
“这不是大事,你要注重学习功课练武,岂能将这些小事都揣在心里。”岑缨这般说着,她如今也变成了这般说教的人了。
——
国公府外。
烫金的牌匾上是三个大字,国公府,是当年明德帝亲笔所提,悬挂于大门之上。
岑缨与江行舟一道下了马车。
让小厮拎着准备好的礼品,岑缨让门口的小厮去通报一声。
“表哥。”
岑缨看着来人,一眼就认了出来,他穿着一身浅黄色长衫,风流儒雅,气度不凡。
长相与三年前并无多大差别,只是更加成熟了些。
崔长风只是扫了一眼,然后直直行礼,“见过长公主。”
他打量着眼前的表妹,她似乎变了些,与往日里的张扬无礼不同,她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样。
岑缨心里一凉,让人迅速起身,她思忖着表哥现在怎么如此生分,看来这三年间的确是让外祖家寒了心。
“表哥。”江行舟也在旁喊了一声,他倒是常来外祖父家,只是再没有和表姐一同来过。
三人一同往里走,绕了一条青石板路,之后进了会客厅。
岑缨看着在门口站着相迎的外祖父就已经红了眼眶。
外祖父头发花白,已经是古稀之年,行走全靠拐杖。他的目光柔和,眼神依旧是有光亮的,脸上满是皱纹。
“阿萤,你回来了。”
国公爷崔千里看着自己的外孙女,老泪纵横,他的亲外孙女终于回来了。
岑缨上前搀扶着他,一边忙点头,“是的,外祖,我回来了。”
她不知道外祖父有没有看出这才是真正的她,但是她只想告诉外祖父她真的回来了。
从前外祖父待她是最要好的,就连小名都是外祖父给起的,外祖父对她这个外孙女比对他的两个孙子还要好。
“进来说话,你回来了就好。”
岑缨跟着进去,扶着爷爷坐上座,却发现一旁还有一人,也是花白胡须满头白发,她仔细看了两眼,未曾想起来。
“外祖父,你太偏心了,我也回来了。”
江行舟在边上控诉着,外祖父一直都只是偏心表姐,其他的孩子在他这里的疼爱加起来都比不过一个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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