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齐王这极为不屑的语气,又联想到那些死在边关城池的将士,对坐的一众重臣虽然面上沉稳,但心里已然气愤不已。
国师沉照扇当即就开口道:“既然文书诏令都没了,那和亲事宜想来贵国也不重视。我大渊国力强盛,和亲只是维持两国邦交,以免百姓于战乱中遭殃。若要战,则战无不胜矣。”
萧昀礼反问道:“是吗?”
场面又再次僵持下来,陷入沉静。
因为即使国力强盛,也没办法确定战事一定胜利。
位于上座的明德帝睨着眸子,沉声道:“和亲事宜还须商量,齐王殿下应当知道临国安宁王也是来求娶和亲的,但是孤只能与一位和亲。这便要看你们各自给出的筹码了。”
他最终将问题又抛了回去。
无非是两个国家竞争的问题,看各自给出的条件哪个更具有吸引力。
萧昀礼在位置上沉声不语,暗叹道这老狐狸当真是贪得无厌。
有和亲还不知足,还想着要更多丰厚的利益。他沉思着,看来他得与临国的当权者商议一番。
他声音平稳道:“既然是两方和亲,筹码怎么能今日就给出呢?过几日,等国主寿辰本王再来亲自拜见。”
萧昀礼起身,拜别他们,大步流星地直接出了大殿。
等他走后,殿内又响着议论争执声。
“圣上,若是他们给出的筹码都是一样的,又该如何应对呢?且适龄的公主有两位,这该如何抉择呢?”
“微臣认为,应当两国都不与之和亲,渊国如今国力强盛,无需靠着和亲来巩固国威。”
“可若是临国与蓟国联手攻打大渊呢?这是无法应对的,即使先前的盟约订立,可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背弃承诺呢?不应当拿渊国的江山来赌。”
“况且今年各地水灾雪灾严重,今年各地农忙收成也不行,赋税难以征收,大渊实在是国库空虚,经不起很大的战争。”
“……”
69書吧
——
回到了寝殿的岑漫青换了身简便的装束。
又喝了一碗小厨房精心熬制的燕窝,暖胃保养得宜。
在榻上凝思了片刻之后,她才掐着时辰去了母妃的宫殿。
她的母妃华贵妃正在院中赏着寒梅,偶尔抬头在那里看看天,要么就躺在榻上休息。
“母妃,今日心情可顺畅?”她照例柔声地问了句,以示对母妃的关心。
华贵妃叹着气,看着院中还没怎么盛开的寒梅,怏怏道:“近日里总是闷闷的,有些不安,你也知道,另外三个贵妃排挤我,她们就没安生过。”
她说着自己心中的烦忧,又看了眼自己的女儿。
她的这个女儿继承了她的相貌与才能,长相上在皇室公主里算是前列的,才能上尤擅针线女红,算是她最大的倚仗了。
“没事的,母妃,她们纯粹是嫉妒您的恩宠,看父皇总是来你宫中,她们求不来恩宠,就来排挤你。”
岑漫青在一旁安慰着,也抬头顺着母妃的目光看向殿中的那棵梅树,它开花晚,如今也只是吐露了些花骨朵而已。
在某种程度上,犹如刚出生的婴儿那般稚嫩。
华贵妃又叹着气,“这没办法啊,我总是跟皇上说不要专宠我,多去去其他姐妹宫中,但他非是不听,大抵是嫌弃其他姐妹年老珠黄,或者不是解语花。”
“这恩宠顶好的,母妃你就不要苦恼了。”
“对了,青儿,你今日去太子府中的喜冬宴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华贵妃这才想起来问今日的正题。
夕阳将将落山,一抹残阳还挂在宫墙上。
岑漫青点头:“是有的,我今日见到了临国的安宁王与蓟国的齐王,他们对女儿都很中意。”
“那便好,他们都是杰出的皇室子弟,各自国家正统的继承人,若是往后和亲过去自然是身份不会差的,比起嫁一个渊国的臣子要好得多。”
华贵妃看着乖巧懂事的女儿,她果然是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失望。
但是看着她面色有些忧愁,似乎在焦虑些什么。
自己的女儿她最是清楚,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她又赶紧问着:“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岑漫青霎时间眼泪就流了出来,委屈道:“还不是大皇姐,她又欺负我,逼迫着我将自己作的诗词给她,而让我自己作一首一般的诗词,她又这样抢我风头,还得了安宁王的夸奖。”
一边哭,她一边用帕子捂着自己的脸,还靠在自己母妃的肩膀上抽泣。
“长公主也太不懂事了,这都多少年了,她总是这样,仗着自己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就欺负你。可惜你母妃没本事,不能往上爬,要不然你就不会受欺负了,我的青儿啊。”
华贵妃看着自己的女儿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瞬间觉得心都要碎了。
她没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女儿,都说为母则刚,她却是一点本事都没有,自己在后宫中举步维艰,还带着自己的女儿一直受人欺负。
岑漫青哭着,想着自己以后如果嫁给普通臣子的结局,眼泪流得更凶了。
还哭着安慰自己的母妃,“母妃,没事的,我忍着就行的,就是有点难受,安宁王本该更高看我的,他一旦欣赏我的才学,这对于我们的感情将是很大的进展。”
“她小时候就总是这样,偷你的诗词创作和舞蹈技艺,现在也这样。青儿,你往上爬,等嫁给位高权重的他国皇室之子,就能压她一头了。”
“母妃,我记得宫中的甘美人,曾经是服侍过大皇姐的。这三年她们没什么联系,但是大皇姐应当还是在意的。”
“我知道怎么做的,我的女儿我定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华贵妃狠狠地说着,心里已经盘算好了计划,这些日子她也看皇后有些不顺眼了,既然是从皇后宫中出来的美人,那就拿她出气。
院中的梅树依旧耷拉着花骨朵,不过在残阳的映照下,比以往又好看了许多。
岑漫青靠在母妃的肩膀上,低声地抽泣着,控制自己心里的激动,计划就要得逞了。
看着那最低处的一朵将开未开的梅花,她露出了畅快明亮的笑容。梅花就快开了,岑缨那贱人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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